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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腔,要我……”他的声音含糊了一瞬,跳过去,才继续,“但你哥忽然出现了,让他们滚,他们就滚了。”

这开头听起来不算太糟糕。

我才松一口气,就听见祝迦的声音重新响起,“他们一走,你哥就扔了一套衣服给我,让我穿上。我、我当时太害怕了,画室里没人敢惹你哥的……然后,过了几天他就把我带回家,要我装作是他的女朋友。后来在画室就没人再欺负我了,我也只要偶尔去你家露一下面。”

“我们约定好,一直装到他高考成绩出来,但是你家……出事以后他就反悔了,也不准我……不准我再出现在你面前。”

这像是冯逍呈能干出来的事。

但这其中有一件事很重要。哪怕会冒犯到祝迦,我也必须要弄清楚。

在我漫长的沉默中,祝迦率先慌了神,他似乎害怕我抱有偏见,因而着急地向我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和阿姨的……我是不想他们再欺负我,虽然后来去你家我是自愿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

说到这里,他又从眼睫中探出一眼,落在我的脸上,而后又挪开,“我的信你看见了吗?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祝迦的声音实在太过真诚,以至于我嘴边的话变得难以启齿。

可他随后又提起那两封信。

想起信的内容使我没来由地感受到一阵古怪,以及不自在。

于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我听见自己用柔软平和的语气询问祝迦。

“先前你也不是我的朋友,就算你骗我,我也不会生气。但是,朋友之间不撒谎,所以你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话落,祝迦眼睛亮得出奇,脸上的忐忑顷刻间消散。他抿唇,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你喜欢穿裙子吗?”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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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

余则微皱起眉头,瞥了我一眼,而后若无其事地将他保温杯的杯盖旋上。

大概因为我先开口的缘故,离开前余则还礼貌地同我打了一声招呼,“你还有事吗?我先回班了。”

他并没有等我开口,单手捧着掉漆的保温杯,拐出开水间的背影挺得笔直。

我回到教室,赵子怡的同桌还没回来,她的座位被一个男生占着。

赵子怡靠在座椅上心不在焉地听男生说话,听到我放杯子的动静后回头。男生也跟着她一起回头,只是眼神并不太友好。

于是我顺口也问了他那个问题,“你喜欢穿裙子吗?”

“我喜欢那玩意干嘛?”他有些嫌弃地皱眉,又撇了撇嘴,可倏忽话音一转,“不过也不是不能尝试,穿小裙子灌篮应该会显得我特别酷吧!”

赵子怡笑了,转回去,“是挺酷的,以后谁见了都得给你捐条裤子。”

等到女同桌回来,男生就走了,赵子怡又转过来。

“你想什么呢?就上课了,连课本也不拿。”

我托着腮,下意识摇了摇头,将化学书塞回桌肚,换了一门学科。

赵子怡的声音又幽幽传来,“下节英语,你要不要看看你拿的什么书。”

于是我又把英语书换上来,没什么意义地叹了口气。

这些天我时常能想起,那天当祝迦听到我的问题后,露出的表情。

什么欣喜、期待都烟消云散,变成了如水的平静。

他收回视线,垂眸,嘴角勾出一个近似刻薄的微笑,“原先是冯逍呈逼迫、威胁我穿,后来……我好像就离不开它们了。我也希望自己不喜欢,但是没有办法,只有它们能好好的把我装进去。”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很恶心,很变态?你放心,我不会烦你的,你就当不认识我,在学校我也可以当作我不认识你。”

……

他说可以当作不认识我,可没说也能不认识冯逍呈啊。

我扶着额头,望向窗外。

心有点累。

如果祝迦原先就有这个爱好,或是尝试后自发地喜欢上了。那他和冯逍呈的事情大概能算作合作关系。

我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毕竟这件事与我无关。

可是祝迦的表现,怎么看都不是这两者,他简直像被误引入歧途,清醒痛苦的同时又沉迷的失足少年。

我相信没有家长在知道后可以容忍,毫无作为。

而他写给我的两封信………也宛如定时炸弹,使我不安。

如果这件事在高考前被拎出来讲究,那冯逍呈大概也会受影响。

他这次校考的结果并不理想,联考成绩也一般。只能靠文化课的成绩略拉一拉综合分,但他的文化课虽然有很大进步,却也是忽高忽低,极其不稳定……实在经不起波澜。

是以,我先前思来想去,连霍熄的事情也没有同他说,只是跟陈其翘说了我的想法。

所幸霍熄一直没有再出现。

可是我没有想到,还有一个祝迦。

冯逍呈活该。我也是。

他藏着不让我看那两封信,我应该听话的。

-

因而,当我面对冯逍呈时难免就有些情绪,几次我都想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他。

他自己做的事,不论怎样,都不该由我夹在中间受罪。

可转念我又想到蒋姚,再大的气也撒不出来了。

是以我只能蔫头搭脑地坐在冯逍呈对面数米饭。满腹的心事,是多一粒米也挤不下的。

“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冯逍呈不知何时注意到我这边,停下来,上下打量我。

“我……我在想题,你少管我。”自觉付出很多,我连语气都硬气不少。

冯逍呈果然没再管我。

待我反应过来,发现他已经低头重新吃饭,好像也没有因为我的话生气。

“看什么看?”

见我盯着他,冯逍呈又抬头,挑起眉,“啧。什么题那么难,你连吃饭都要想?数学?还是物理?”

他这句话隐隐冒着股我不熟悉的傻气。

我发现了。冯逍呈是真的在好奇,并且有些跃跃欲试。

我“唔”了一声,顿时语塞。

这种感觉很奇怪。

心脏仿佛被收进一个蛋壳里,泡进了橘子味的汽水中。在蛋壳被腐蚀之前它是健康无虞的,只能感受到一点裂缝中渗透进来的微酸。

眨了几下眼睛,我还是无法顺利开口。

我竟然觉得眼前这样冒傻气的冯逍呈很难得、很珍贵。是圆钝的、稳定的、普通的高中生。

或许这就是蒋姚一直想要的。

我有点想哭,但又不想掉眼泪,只能放弃好好说话的念头,低头嘟囔,“脑袋是我的,我是教你又不是借你。智商也不通过呼吸传播。”

冯逍呈一直没反应。

缓了会,我不禁抬起头,确认他是否被我的话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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