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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受伤地回过头。

栗予眼睛是向下的,细长的睫毛掩住了大半瞳孔,哭湿的脸却面向他,嘴唇张合,“我,我想听你说说话……可以吗。”

他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程袤川深吸一口气,明白过来这句话背后的潜在含义。

栗予不想看到他的脸,只想听见他的声音。

温暖的室内,他却周身发冷,短促笑了声,“说什么。”

“……都行。”

程袤川扫了眼笔记本,读字幕,语气生硬,“‘我从来都没有问题。’”

栗予没有说话。

他太安静了,安静得让程袤川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窒息般的沉默中,栗予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说:“……能不能,把灯关了?”

心脏仿佛停跳几拍,程袤川不确定自己是否理解了栗予的意思。

但他还是把灯关上了,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程袤川不发出声音地向栗予靠近了一些。

栗予终于抬起头,眼睛剔透,但是失焦的,好像只有不开灯的时候,他才能直面程袤川似的。

在外面月亮洒进来的一点微光下,程袤川看清了他脸上湿湿的水痕。

栗予细白的手指在床沿上一动,他站了起来。

因为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他走得格外小心,足底蹭着地毯。

尽管看不见,但栗予似乎自有判断方法,准确地锁定程袤川的位置。

只见他惶然又无助,踉踉跄跄走过来,未等程袤川有所反应,便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一瞬程袤川失控地绷紧,手臂半举在空中,不知是否该落下。

栗予把头枕在了他肩上,声音里的哭音依然很重,“我好想你。”

他的姿态让人倾向于理解成一种默许。

意思是,程袤川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理智和尊严让程袤川想抓起栗予质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不接受程袤川,却能接受程袤川“扮演”chasen,甚至主动暗示。开灯时的程袤川栗予唯恐避之不及,关灯后却能让栗予说出想你。

有一刻他觉得栗予真的病了,想摸摸他的脸看是不是还在发烧,以至于残忍地预备打开灯光,让栗予不准逃避、好好看看,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栗予抱他时,即使把全部体重都压到他身上,也是很轻的。

相比起从前那些拥抱,程袤川却察觉到细微的差别。

栗予的睫毛颤着,手臂并未完全圈紧,但好像已经把全部力量和勇气都倾注在这个拥抱里。

明明神情中写满紧张生涩,可程袤川分明觉得自己被引诱了。不过引诱不是引诱者的错,是他实在在特定的人面前自制力全无。

可这种病态的、脆弱的纠缠,绝不是程袤川想要的健康关系。

该怎么恰当地拒绝……才能把栗予的伤心控制在最小限度。

这样想着,程袤川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动作。

他把嘴唇轻轻印在了栗予的发顶,刚洗过的发丝蓬松柔软。

他用了栗予喜欢的那种、比正常说话略低一些的声线,向栗予印象中的chasen接近。

“……你需要我怎么做。”

第36章 泡热水澡

和泡澡的感觉尤为类似,水流温柔而暖热地包裹上来,将自己完全浸入,无知无觉地漂浮在浴缸里。

有夜盲症,所以太习惯黑暗。可黑暗总是固定在那里,不该是摇晃的。

前段时间感冒后,自己一直注意添衣、多喝热水,但好像还是重感了,所以他现在一阵热一阵冷,类似发烧的前兆。

晚上依稀下了场暴雨,他回家给程袤川拿伞,却把自己的钥匙和手机都落在了家里。

原来他现在在程袤川的家里。

可程袤川在哪呢。

仿佛溺水获救般,栗予猛然喘息,竭力获取新鲜的空气。

他昏聩而泪湿的眼睛微微睁开一线,看到像星星似的一点,但也只有那么模糊一点,这是他在夜里的视物极限,思索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反射的光,来自程袤川的大床对面,那张镜子。

仰面躺在床上,继续在黑暗中像只张着腿的青蛙一样泡热水澡,抽搐紧攥的手指被一只大手触及,缓慢而安抚地展开,最终交握在一起。

顺着这只炙热的手,宽大的骨节,起伏的筋脉,一直到手腕,栗予确定了程袤川在哪儿。

他半撑在栗予的上方,精悍的肩背弓起,头颅起伏着,舌头发出的舔舐声如在进食。

清醒稍纵即逝,栗予再一次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念头,是刚刚似乎还不是这样的。

“……你想让我怎么做?”

一开始,栗予只是想要一个拥抱而已。

呼吸着程袤川身上熟悉的味道,仿佛回到那些难舍难分的夜晚,什么也看不见,却有种婴儿时期般才有的安全感。

程袤川回抱了他。

拥抱过太多次,不少时候甚至一整个晚上都抱在一起,栗予眷恋这种独属于程袤川的力道和温度,哪怕喘不上气也没关系。

流畅得像是个本该如此的动作,栗予摸索着抓住了程袤川的手指。

温暖、干燥、比他大上一号,却很顺从,驯服地和栗予十指相扣。

栗予不会告诉程袤川,他曾对他发来的第一张照片做过什么。那张照片里,暧昧的光影将手部线条修饰得格外锋利,虬结的关节和筋脉犹如地下奔涌的暗河,在放松的状态下,有克制的力量感。当时,他的双腿不自觉绞紧了被子。

只是个拥抱,就让栗予整个软在他双臂之间了,不自觉发出“唔”的一声,像是小动物安心时的叹气。

细得几乎不能捕捉,但仿佛是为了提醒栗予别忘记chasen是程袤川的一部分,程袤川道:“小点声,不然程袤山会听见。”

但栗予似乎比程袤川更知道程袤川的底线在哪,很小声,但不妨碍他的强硬,“不要说话。”

扰人的声音没有了。

栗予卸下全部力气,放松地靠在chasen怀里。

外面电视播放的声音仿佛离他很远,程袤川和程袤山都像是不存在一般。

过了一会,栗予才意识到,程袤川驯顺得异常,简直到了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可能答允的地步。

可他很坏,程袤川越是给予、越是迁就,他就越贪心。

半阖着眼,栗予仰起脸,“想亲一下……。

“他又补充:“不要舌头。”

程袤川笑了一声,不辩喜怒。

带着薄荷漱口水气味的嘴唇印上来,栗予比他要热一些,但很快两者的温度变得一样。

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栗予的手里,程袤川像一台机器般,执行着栗予输入的指令。

两人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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