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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予惜字如金,“字面意思。”
这话太过耳熟,程袤川自己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现下被栗予原模原样地还了回来。
一天前还向他撒娇的栗予为什么变得难以捉摸。
程袤川只好斩钉截铁地强调:“总之,不可以和他见面。”
多亏了程袤山的自恋,决定把自己自认惊天大帅比的一张脸当作见面惊喜,和程袤川说这个计划的时候他还沾沾自喜了好久。
如果让栗予知道两人根本就是双胞胎,程袤川平静地想,他弟弟应该会被当面拉黑。
固然亲弟弟被喜欢的人拉黑这件事他喜闻乐见,但栗予还是绝不能和程袤山见面。
电话那头,栗予仍旧口气温和,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人直上火,“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程袤川仿佛不太能读懂这句话。
不过他还有另一件更要紧的事。
“你为什么还和他有联系。”
栗予脑筋没转过来,“谁?”
“那个Curtis。”程袤川以为,就算还没有进入正式的关系,栗予至少也该像他一样,保持一对一。
栗予一下子破功笑了出来,不过是被气的。
程袤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逾越正常的边界,“八月初的时候,你和他的互动很频繁。”
“所以?”栗予不可置信,“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程袤川坚持和他各说各的,“那时候我刚认识你,看到过不少次你们在评论区说话,后来才慢慢变少。”
“最近为什么又恢复了联系?”
这是什么抓奸似的问题。
隔着电话,栗予觉得不可理喻,“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已经问到这一步,程袤川却又沉默,像个锯嘴葫芦,誓不开口。
“能不能好好正常说话?”板着脸,栗予又问。
好一阵,程袤川才道,“……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栗予钦佩他的想象力的同时感到一阵窒息,只觉得无名火起,“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所以是什么关系。”
栗予不想和他像上次一样又冷战好多天,也不想和他绕口令似的转下去,压下情绪,退让道:“朋友而已。你误会了。”
程袤川却冷笑一声,“是吗。”
程袤山绝不是从朋友的角度出发的,他不信栗予看不出这一点。
栗予问心无愧,“对啊。”
程袤川:“我不这么觉得。”
刚冷静点的头脑又热起来,栗予无话可说。
Chasen又绕回最开始,“你答应我,不和他见面。”
栗予忍了又忍,可还是觉得仿佛脑子里轰一下,积压的情绪一瞬全部爆发。
可就算生气,他的语气也并不很强烈,反而有些委屈,“说了只是普通朋友。你在以什么身份管我?不和我见面,也不让我和别人见面,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过分吗?”
他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想透露个人信息,所以那之后我再也没有问过你。我尊重你,你能不能也尊重一下我?”
“如果真的不想和我见面,就明明白白和我说‘对不起,我不想见面’,而不是一边嘴上答应,一边又找借口。”
栗予还在兀自撒着气,也存在有意刺激他的成分,“不让我和他见,那你和我见?你又不敢。”
忽地,Chasen打断了他:“我们见面。”
栗予一下呆在原地,骤然得到想要的结果,他却并没有什么喜悦。
似乎自己刚刚说的有些太过,他轻轻叹了口气,“抱歉,我是不是给你压力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矛盾些什么。”
程袤川沉默地接受了这句话。
栗予耐心地循循善诱:“是不想,还是不能?”
“都不,”程袤川有些难以启齿,“是……我有一些外貌上的缺陷。”
第19章 你喜欢吗
坐落在城市上东区的海湾公园,占地面积庞大,环抱一湾停满游艇的碧蓝海港。
但和a市其他大公园一样,这里也拥有相同的弊病,即照明不足。
只有主干道上设有零星几盏灰白的路灯,其余错综的小路,乃至公园的中心区域,为了不破坏草地生态,没有任何照明设施。
白日绿树茵茵,可一旦入夜,蓝天绿草的公园顷刻陷入黑暗,涨潮时的波涛向岸边呼啸而至,黑樾樾的树影张牙舞爪,有时还能见到狐狸和负鼠。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程袤川算不上清楚。
听栗予说,这里宠物友好,他常在闲暇无事的傍晚来到这儿,和各种各样的大狗小狗一起玩。
曾在栗予的照片里出现过许多次的公园草地,如今正踩在程袤川的脚下。
而两个月以来,每一天存在于程袤川生活中的栗予,正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安静地进入程袤川的视线。
程袤川向电话里轻轻说:“我快到了。”
“嗯。”栗予的声线有些发抖,和程袤川确认,“我关掉了。”
这是他们约定好了的,栗予很听话地遵守。
那一角的光源消失。
他熄灭了手电筒,整个人融入黑暗里。
程袤川视力很好,借着月光尚能看清大半,低声问他:“怕吗?”
他知道栗予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还好,我从小就习惯了,”栗予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快过来吧。”
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放松下来,程袤川长长地深呼吸。
他没想到,即使自己提出了那么多苛刻得不近人情的要求,栗予都一一答应了。
当时,借口容貌自卑,他说不想栗予太过清楚地看到自己,希望见面能安排在晚上。电话那头,栗予的声音立刻低落下去,但还是说“好”。
他更进一步,提出会戴帽子口罩,没想到栗予也应下来,仿佛丝毫没意识到到程袤川的举动有多过分。
原本是想让栗予知难而退,现在骑虎难下的却变成了程袤川自己。
自从他说出“我们见面”四个字后,连日来栗予那一身时不时扎他一下的软刺,一瞬间被剥了个干净,像一颗圆滚滚的红毛丹,露出底下晶莹而清甜的果肉。
程袤川讨厌一切甜食。
但他在二十多度的天气里,为了掩盖身形,穿着卫衣厚外套,为了遮挡容貌,鸭舌帽外面套兜帽,驱车十公里,出现在栗予家附近的公园。
而罪魁祸首,就坐在他正前方黑暗无光的树下长椅上,抬头望天的样子有些天真,看影子,脚尖好像还在快乐地一荡一荡。
“我过来了。”程袤川特意把脚步放得很重,嗓音也比平常大了些许。
果然,栗予向身后的方向望过来。
尽管知道栗予现在视野几乎尽失,不存在的目光相触及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