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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应的奖赏总是不会少的。

乌菏处理掉那批世家之后空出来的资源和职位都哪去了?君不见每次有人锒铛入狱,过后就有多少人因此升职加薪。

郭赟之的那个尚书职位,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眼巴巴看?着?呢?不趁机在郭家倒台的时候狠狠踩上两脚,把埋郭家的土给压实些,比如上奏建议皇帝严惩之类,已经是他?们顾虑着?其余世家的想法而含蓄了。

他?郭赟之最好明天就把尚书之位给让他?们出来。若是郭赟之一案能牵扯得更大些,导致整个郭家所有出仕为?官的姻亲子侄都能因此遭到贬斥,那就更好了。

谢虞琛现在也稍微品出些今日这出戏的意图来。

纵然世家门阀是一个牢不可破的阶层,但世家与世家之间其实也并不是一条心?。其中自?然有累世交好,比居同势的。但整个阶层之间也少不了有派系和亲疏远近之别。只?有挑动?他?们互相争斗,选官的改革才有机会推行下去。

譬如原本?某个职位是某某留给他?家子孙的。但若是改革能使得其他?人也有机会竞争一把。众人下意识地便会想:凭什么这个职位就一定是你家孩子的?难道其他?人就一定不行?

况且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是个成天除了吃喝玩乐其余一窍不通的纨绔,有个什么孝悌友善的名声?多半也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在背后造势。

既然如此,我们其他?人又不差你什么,说不定比你儿子还?要更加才行高洁品学皆优一些,那位子我们凭什么又坐不得。

原本?大家是没这个机会。可一旦谢虞琛他?们给这些人创造出一个可以与其可以同台竞争的时机,凭什么大家不会争上一争?

后世一个三番、四番,甚至是只?几句台词的角色都要被明争暗斗地争抢一番。这年头一个官职的含金量可不是后世随便一部?戏能比的。

想到这儿,谢虞琛的思路就清晰了不少,对于这事之后的发展方向,也猜出个大概来。

先空出部?分职位来,再明里暗里地引到世家们进行争斗。甚至有可能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引导,他?们自?己就会开始为?了资源的分配而开始斗争。而只?有这些世族群体不再团结一致,科举制的推行才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谢虞琛顿时放心?不少,对于之后的事情也少了几分忐忑。从宫里出来,谢虞琛坐进等待已久的马车,与车内的人对上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乌菏突然道:“你刚提到的那个舞女?……”

谢虞琛本?想问一下之后的计划,没想到乌菏先开口?,提起?谢虞琛刚刚在大殿上问起?的那舞女?的去向。

谢虞琛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我当时不知道说什么,随便提的……”

乌菏没有说话,而是交代马车外候着?的人启程回府。坐回原处时,他?抬起?手?,似乎是想碰一下谢虞琛的肩膀,只?是手?到半空却又放了回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虞琛只?听乌菏开口?道:“等明日我去诏狱,向郭赟之问清楚那舞女?的去向。若是尚在人世,就让人为?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

谢虞琛不知道在想什么,低低“嗯”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麻烦,由我来安排也行。”

“都可以。”乌菏道:“你明日遇上周洲,跟他?说一声就是。”

“以后,”乌菏停顿了一下,才将剩下的后半句说完:“……不管是遇到什么事,都不需要你在我面前?隐瞒,谢郎有什么想法,我都会试着?理解。”

谢虞琛点了点头,马车内一时无言。许久后,才传来谢虞琛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怎么了?”

“没什么。”谢虞琛摇头,却是又叹了一口?气。

第一声叹息是为?了这世道,一个人的命像草芥,像蝼蚁,就是不像个人。

而第二声叹息,却是为?了谢虞琛自?己的心?。

明明在场那么多身着?官袍,修习圣人之道的人,却都满不在乎;明明这世道就是觉得一个无依无靠的舞女?是不需要谁在意的存在,可有可无到仿佛受人欺凌也是理所应当。

怎么就偏偏他?注意到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洞察到了世间那些无人在意的苦楚?

“下月的祭天大典是有文武百官参加吗?”谢虞琛道。

他?突然提及此事,乌菏稍微愣了一下才点头。毕竟之前?谢虞琛对祭天大典一直是副兴趣平平的样?子。

乌菏道:“大典结束之后还?会有一系列的祈福活动?,不仅是文武百官,许多百姓也会出门观礼。”

乌菏揣度着?谢虞琛的神情,又道:“如果谢郎感兴趣的话,到时候也可以随行。”

“可以随行吗?不会不方便吗?”谢虞琛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乌菏:当然不会。”

听到乌菏这个回答,谢虞琛这才点头,应下祭天大典当天要去观礼的事情。

*

乌菏,或者是他?手?下人办事的效率向来很高。

第二天午时未过,周洲便领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到了谢虞琛面前?,正是他?昨日提到的那个舞女?。

来人虽不至于到形如枯槁的地步,但也是极憔悴的,即使施了妆粉也依旧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和没有血气的面容。身形很瘦,虽然舞者都要严格控制身材,但却也不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只?有她还?活着?,身上也没有很明显的伤痕这一点了。

“妾身见过公子。”女?子开口?,声音带着?些掩盖不住的颤抖的瑟缩。

谢虞琛忍不住叹了口?气,面前?的女?孩真的很漂亮,看?年纪大概估摸也就十几岁上下。

如果在后世,她可能是哪个艺术学校很有前?途的学生,拥有无数可能和机会。未来有可能成为?某舞团的演员,在舞台上享受鲜花和掌声;也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出道,成了受人追捧星途璀璨的大明星。

又或者只?是按部?就班的学习,毕业后找一份自?己喜欢的普通工作。

唯独在这里,她只?可能是充作贱籍的舞女?,供人随意狎玩消遣。身如浮萍,从生到死都由不得自?己主宰。

谢虞琛有些不忍,侧身吩咐旁边的人给她搬了个圆凳坐下,缓缓开口?道:“周洲已经将你的卖身契什么的都拿了回来,只?等过几日便能为?你脱离贱籍……”

谢虞琛因为?心?里想着?事情,话音断了一下。就这两三秒钟的功夫,面前?的女?子就从凳子上起?身跪倒在地,抽噎着?断断续续道:“公子救命之恩,妾身无以……”

谢虞琛赶紧让人把她扶起?来,被打断的思路一时之间没能续上,“之后——”

他?想了想,又换了一种说法问:“你可有什么擅长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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