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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外界的一切,他陷入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责之中,想?到自己曾经被蒙蔽着为?钦天监这样一个组织卖命,他就觉得恶心,本就刚刚从神经毒素侵蚀脊椎和大脑的濒死?状态中恢复过来,这会儿他的身体状态极为?糟糕。

腹部瞬间绞痛,胃里翻江倒海,猛地一缩,齐乐弓起腰身,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干呕着。

他想?吐,但是将?近一个多月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和身体机能,胃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呕出一点酸水。

三光吓了一跳,看见这个一头金发的小孩儿脸色惨白?无比,满头冷汗,想?到江黎临走前嘱咐他们照顾好人,连手里的吃的都紧急撇到了一边,赶紧拍拍他的背,给他擦汗,扶他躺下。

“正义感这么强的,怎么还?责怪上自己了,诶哟,不怪你不怪你,你也是不知?情嘛,现?在知?道了,就不要再为?虎作伥就好了嘛,多大点事……”

三光在耳边絮絮叨叨安慰着,齐乐缓缓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忽然?,猛地将?自己昏死?过去前的记忆联系了起来。

所以说,那个研究“药”的公司,就是西斯特,确凿无疑,而他们之前救出的那批被绑架的孩子,其实是想?要送去西斯特,用活人做实验材料。

他们都冤枉了渊,那是一个冤假错案。

齐乐偶然?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用神经毒素置他于死?地。

而江黎和许暮救了他。

齐乐霎时泪流满面。

第157章 你是——

黑暗里, 江黎从怀中取出?了烟盒和打火机。

是刚刚在下?城区时,从三光那?里顺手摸来的。

望着脚下?一地淋漓的尸体,江黎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和理智被压抑到了极点, 被挤压成了一个岌岌可危的状态,本就心?烦,忽然间杀了这么多撞到枪口上的人,又恰巧好死不死地跟许暮的现状有点联系,让江黎的心?情糟糕透顶。

但为什么会烦?

更糟糕的是, 江黎找不到自己如此心?烦的理由?, 心?情就更加一塌糊涂, 指尖和牙尖都在发痒,神经兀自在脑中一蹦一蹦的, 总感觉有一道影子在眼前挥之?不去。

危险、无形的束缚和失重?感紧紧缠绕着江黎。

没被枯枝簪在脑后的长发被风吹起?, 发丝一缕一缕, 飘在他的脸颊、鼻尖、眼角, 发丝很轻,即使寒风深重?,但带来的触感也依旧如同片叶鸿毛一般似有若无, 像是某人无声?安抚的轻吻, 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 触碰在他脸上。

啧。

被某人强压着戒了一个半月的烟,在对?方失联不到一天半,就重?新?捡起?来了,简直白?瞎之?前那?一个半月的忍耐。

江黎深深压着眉, 他抬手,五指分开,斜斜地插进头发里, 将面前飘舞的长发顺着额头一齐梳到脑后,让发丝缠在头发里,不在他眼前乱飞,扰乱他的心?绪。

浓郁的血腥味呛在鼻尖,江黎将长腿从那?个尸体上移下?来,往边上干净的地方走了两步,但那?股血腥味如附骨之?疽,从深重?的夜幕里伸出?无形的触手,将他紧紧包裹在浓稠的黑暗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

江黎用舌尖顶了顶上颚,指尖抵开烟盒,从中熟练地抽出?一根香烟,低头叼在口中,指尖拨动砂轮,发出?嚓地一声?轻响。

黑暗里,猝然点亮一道幽蓝色的火焰,映照在狐狸眼中,显得像是某些撕开了人类皮囊,重?新?归还了兽性的捕食者,于?无光的森林中睁开冰冷的兽瞳,散发着无机质的冷光。

江黎齿间衔着那?根烟,将烟头对?上外焰。

而后打火机的火苗褪去,但烟头已经被点燃,一点被寒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火星,在幽深的长夜里明灭。

香烟的浓烈气味呛得齐乐咳了一声?,江黎抬眸撇了他一眼,狭长锋利的眉眼在烟雾中,笼上了一层遥远的薄纱。

齐乐年龄已经超出?了孩子的范围,所以即使身体还虚弱着,江黎也没额外关怀,他冷眼看着齐乐:“有意见?”

“没……”齐乐有些胆怯地喊了一声?,“江哥。”

就不敢再说话了。

这会儿的江哥和之?前印象里的完全不一样,明明在齐乐的记忆里,江哥总是和头儿形影不离,笑眯眯没骨头地倚在头儿身上,几乎平等调戏一些相貌不错的男人,尾音懒散绵长,像只慵懒的大?猫,眯着眼晒太?阳。

但是,齐乐又深刻地见识过厄火的实力,他仍清楚地记得,当初那?个从西斯特上千米的高楼上,脚下?踩着钢板,沿着大?楼弯曲的弧形外壁一跃而下?,电光闪烁的那?几十秒,如同黑夜里矫健的猎狐,锋利、敏锐、疯狂。

眼前的江黎更接近第二种,就像是他那?把寒铁般锋锐的匕首似的,锋刃向外,都是没有刀鞘收束的锋芒毕露。

平等地刺伤敌人和自己。

齐乐还是更怀念那?个和他们在钦查处嬉笑的江黎。

“江哥……我们是要去哪?”齐乐小心?翼翼地问。

“哦。”江黎这才想起?来,刚刚去下?城区,什么都没说,就是单纯把齐乐从病床上撕下?来薅走了。

“先回酒馆。”江黎叼着烟,含混不清地嘟囔一声?。

江黎领着齐乐往酒馆的方向走,DAWN酒馆外侧各色的霓虹灯关掉了,就剩下?孤零零一栋三层建筑伫立在黑街深处,轮廓隐匿在暗色的夜幕中。

其实暴风雪并不耽搁酒馆营业,但小A有事外出?,就顺便借着天色不好的理由?歇业。

江黎正掏着钥匙,从后门准备开门,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刹车声?几乎碾着耳边响起?,江黎动作一顿,却没回头,只是将钥匙从左至右一拧,推开后门,才缓缓回身。

竟是意料之?外的人。

暗色的夜里,小巷中的车辆没开车灯,黑暗勾勒车辆的轮廓阴影,车身很大?,挤在狭窄的小巷中,撞到了不少杵在矮墙边的杂物?,武装车在后巷显得尤为拥挤。

小巷打不开车门,武装车的天窗打开,从车上跳下来三个人。

三个熟人。

卫含明、白?严辉、石竟一。

刚走了不久,竟然开着武装车折返回来了。

江黎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长腿一支,散漫地倚在酒馆门边的墙上,叼着的烟已经燃了半截,火星子里唇边近了点,烟没吸进去几口,大?多都被寒风吹散了。

三个人快步走来。

江黎嗤笑:“怎么?来抓我?”

白?严辉走在最前面,他在江黎身前站定?,摇了摇头。回去屡屡碰壁,碰了一鼻子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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