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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咚——
“哥!哥——”向微明哭得满脸都是泪痕,泪珠沿着下巴,全部砸在况陆英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你不要吓我,况陆英!”
向微明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因为离谱的发现脑子乱乱的,开门后直接就进来了,思绪是被身后沉重的倒地声打断的,回头一看,况陆英跌倒在地,浑身颤抖。
他赶忙跑过去,可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此刻的状态……对,他查过资料,是过呼吸。
不尽快调整,况陆英很有可能呼吸碱中毒。
“哥,是我,我是小晞。”他用了小名,哥哥已经很久没叫过他的小名了。
这个名字于况陆英而言,是十八年漫长岁月的深刻羁绊。是那个跌跌撞撞、咿呀学语的小娃娃,第一次笨拙地抓住他手指时的全然依赖。是无数个深夜被噩梦惊醒后,钻进他怀里寻求安稳的体温。
是他世界里最柔软的色彩。
“我是小晞,你别吓我,看着我,感受我。”
况陆英眼神中的焦点慢慢汇聚,“小晞……”
“对,是我!”向微明扶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跟着我吸气,慢一点,对,慢慢呼出来。我在这里,没事的,我陪着你,跟着我的节奏,慢慢呼吸……”
或许是名字唤醒了本能深处的牵挂,或许是引导起了作用,况陆英颤抖的身体逐渐平息下来。虽然呼吸仍显急促,但已不是无法控制的状态。
“……小晞。”声音是微弱的、沙哑的。
向微明哭得更崩溃,一阵剧烈的后怕像一桶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猜测被惊心胆颤地证实,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在他面前上演。
到什么程度了?多长时间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况陆英独自一人究竟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崩溃?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不是,他狠狠心不回来,哪天就收到况陆英的死讯了?
死……他根本没办法想,酸涩的痛楚带着无穷无尽的心疼,扼住了他的呼吸。
向微明的情绪剧烈翻涌着,况陆英已经以惊人的速度稳定下来。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骇人的恐慌和涣散褪去大半。脸色依旧苍白,疲惫显而易见,还是勉强撑起身体,靠在后面的墙上
“别怕。”他拍了拍向微明的手背,反过来安慰他,“去我书房,左边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三格,最里面有一个白色的药盒,帮我拿过来好吗?”
姿态和语气都过于正常,向微明更加心酸,钝刀割肉,不过如此。
他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立刻起身跑向书房,找到药盒。看到里面的各种药片,他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向微明胡乱地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又迅速去倒了杯温水,小心地端回况陆英身边。
他将水和药递过去,视线低垂,不敢再看对方苍白却强装镇定的脸,生怕自己会再次失控。
况陆英接过水杯和药片,动作熟练地将药服下。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他再次抬眼时,已彻底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掌控全局的沉稳。
“微明,扶我去沙发上。”
向微明暗骂自己考虑不周,连忙照做。
两人坐在一处,向微明死死攥着他的胳膊,不肯放开。
片刻后,“你都知道了?”况陆英开口,声音比刚才有力了些,但依旧带着事后的沙哑,问题直接又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向微明垂着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闷:“知道,不多。”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况陆英的目光落在他低垂的、还带着湿意的睫毛上,指节蜷缩了一下,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最深处的、几乎让他恐惧的问题:“怕吗?”
他预想了许多种反应,厌恶、怜悯、疏远,或是小心翼翼的对待,每一种都带着强烈的心痛感,窒息也紧随其后。
然而,向微明却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反问:“为什么要怕?”
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浓烈到要溢出来的心疼。
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况陆英彻底怔住了。他预演过无数种糟糕的可能,却唯独没有这一种,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不讨厌这样的我吗?”况陆英顿了顿,才缓慢开口:“我有病,你不会觉得和有病的人在一起,无法接受吗?”
闻言,向微明刚刚平静下去的眼眶,再次蓄满湿润的液体。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砸,况陆英自嘲地笑了笑,“别这样,你长大了,动不动就哭的毛病得改改了。”
向微明还是愣着哭,止不住。
况陆英抬手为他擦拭,动作很轻柔,语气也是平静的:“没关系,接受不了也没关系,我也希望你能拥有最好的,我……”
他的话没说完,向微明吻了上来,然后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血迹渗透出来,混合着眼泪流进嘴里,是咸的、腥的、苦的。
“况陆英,”向微明的哭声响亮起来,一抽一抽的,“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我就……我就……”
就怎样?分手吗?
他就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俩是殉情,到了地府也得绑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和我分开!”
况陆英完全怔住,向微明不管他,扑到他怀里,把他胸前的衣服都哭得湿透了。
他整个人,都被湿润的眼泪淹没。
“微明,我……”
向微明抹了把眼泪,哽咽着坐起身来,“多长时间了,现在还在治疗吗?喝得什么药?”
“没什么。”
“别骗我,骗我一次我就……”
他又就了半天,这回想不出什么惩罚,勉强止住的眼泪再次涌出来,“你骗我一次,我就划自己一刀,你骗吧你骗吧。”
况陆英给他擦泪,有心缓解他的情绪,“你好狠心,知道我舍不得。”
向微明生气,更多的是气自己,如果他从没离开过哥哥身边,那么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任性,是他自以为是,是他害况陆英变成这样。
不管是哥哥还是爸爸,他们说得都对,他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永远长不大,要别人替他承担任性的后果。
现在痛苦的人是况陆英,却还得反过来安慰崩溃的他。
他像山一样高大伫立的哥哥,不该变得脆弱。
眼泪终于止住,向微明握着况陆英的手,“哥,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
况陆英还是像记忆中温和可靠的兄长般摸了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