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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出去,鹤翊选的山其实很高,到这时候,我从碑上黑白照的反光里,看见了自己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样子。

我放好深冬里新到的沙糖桔,坐在他的墓前想了又想。

此前学习到了洪森迷信的新思想,我在想他的耳朵在下一世里还可不可以听见,后天形成的疾病,投胎转世后是不是就成了先天的。

阿明听了后说我:“你怎么又科学又迷信的。”

我置若罔闻,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他的卷毛可以存在在下一世中,这样的话,我或许会一眼就认出他。最好,得是在他小的时候,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我握住他手腕那样。

人总是会寄希望于这些虚无缥纱中。

老道士活得比我久,七老八十了,还在庙里混出了编制。这会拿着退休金,隔三差五坑蒙拐骗一个两个佟青山之类的人。

当然,我也在其中。

我求他给我写个符,内容就写:“请带我寻找鹤翊,卷毛,失聪,长得最好看的。”

他说我,这是打算来个地府寻人?

我说你别管。

他这几年富得流油,慷慨大方对我说买一送一,说要给我解缘。

说这鹤翊,业障深重,因此每一世都会很短命,他注定会走在我前头。

可能二十岁,可能两岁,活的最久一次,也不过四十五。

我和他的缘分,最远可以追溯到混沌之初,女娲造人的神话之中。我们这俩泥人刚被捏好,因为旁边活过来的小泥人蹦蹦跳跳,一脚将我们踢到了一块。

女娲醒来时看到的场景,就是我拉住他的手,而他躺到在了我的怀里。

泥土汇聚天地灵气,沾到一起的人就像连体婴,分开总有一方要被带离灵气,我可以活蹦乱跳,而鹤翊被女娲这养在了池中,吊住了一口气,在细心呵护中成为了最漂亮的小泥人。

恰恰是因为这样的插曲,他始终短命。

但身体本能告诉他,这世上存在和他流着相同血的人——佟青山。

每一世,每一次,永远都会找到彼此。

我默默听完了老道士的话,不为所动。

“你以前怎么不说。”

“天机不可泄露。”

“你这算什么天机,分明是鬼扯。”

我又问他:“有什么方式可以长命?”

“很简单啊,像女娲那样,好好养着。”

我抽走了符,把老道士的话原封不动讲给了鹤翊听。

说完了,回应我的是簌簌的风。

我带着符,从山上纵身一跃。

河流将我带入水中,仿佛回到了,遥远的生命之初。

——

冷风吹过我紧闭的双眼,我缓缓睁开眼,眼泪干成了泪痕。

红灯转成绿色,上面写着:手术完成。

紧接着手术室打开,苏眉和我说,手术过程是顺利,但是结果如何,都要等他醒来才能知道。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鹤翊的昏迷没有躺太久。

他第三天的下午,我正坐在床边看他,他慢慢醒来,回头看我,“冬冬,我死了吗?”

“算吧。”

鬼门关走好几回,阎王爷不收,大概是命数未尽,又把他丢了回来,也可能苏眉力挽狂澜和死神抢人。

鹤翊看着我,眨了眨眼,“还是听不太清。”

我把定做好的助听器,戴到他的耳朵上。

这次我不再小小声说话,当着他的面问:“可以听到吗?”

他点点头,眼睛比原先亮了很多。

我试探着喊他。

“鹤翊。”

“嗯。”

“鹤翊?”

“我在的。”

他回头来看我,疑惑我为什么喊他许多遍。

“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只想说一句。”

我俯身,去亲他的唇。

“我爱你。”

第105章 破产了

鹤翊在病房住了一个多月,终于得到了医生的出院准许,最快就在这两天。

好消息到来,坏消息也没放过。

张阿明踏进门第一句话:“老板,你破产了。”

由于张盟不知所踪,他所负责下的有关鹤翊的财产也因为涉案被冻结。张阿明去缴清住院费用时,连着几张卡都被告知无法支付。

鹤翊对此反应平平,恰好挨着我,侧头在我耳边和我密谋,“我们现在跑掉的可能性多大?”

可能性是零,我拿上当初留给饭桶的存折缴清了费用。前不久,饭桶郑重强调这留给我继续倒腾青龙,就当他投资做股东了。

拿着清单发票回来,阿明见我像见到了金子,抱住我说,“天使!大富翁!下辈子我跟定你了!”

我笑他:“没剩多少了,给我当免费苦力我可以考虑。”

同样朝我投来感激之情的还有床上的卷毛。

他下床来迎接我,扯开了扒住我胳膊的阿明,给我一个难以喘气的大拥抱。

“怎么办,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

“没说要你还啊。”

“不行的,我不想让你负担太大。”

我双手无处安放,他口吻认真到让人心头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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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摸摸他的背安慰说没关系,下一刻他便原形毕露。

“冬冬,我以身相许吧。”

鹤翊身无分文站在了我面前。

安顿鹤翊成了棘手的问题。

阿明说别墅是回不去了,鹤翊要无家可归了。

我又往外跑了一趟,相当幸运的是,房东大爷终于回来了。

房东大爷回了国,我过去时他家门正好敞着,我确定我这次没有发病,因为走出门的首先是和房东大爷长相相似的年轻男人,其次是大爷,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大爷见到我很是激动,“小冬!你这段日子去哪了啊,一直找你呢。”

“朋友住院,我去照顾了。”

他和我寒暄几句,说房子东西都积灰,我这一趟去的够久啊,要不是每个月都定期交房租,他要以为根本没人住了。

“房租?”

“是啊,你自己给的钱,忘啦?”大爷笑我。

我以为这房子很早就被清空重新招租了,没想到它一直都在,就连陈设也和我离开时的样子一样,谁这么好心能干出这种事,除了鹤翊,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是生了很重的病吗?”大爷有些忧心。

我思索着:“算吧,现在好多了,就是没地方去,介意我带多个人回来住吗?”

大爷豪爽,“没问题,来我家住都行。”

突然多一个人生活,我有些手足无措,何况鹤翊还是个大病初愈的人。

我先找来家政清理屋子,又跑去超市购置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看起来应该对鹤翊有用的东西,

厚毛毯、牙刷、新杯子,枕头……

在货架穿梭,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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