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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卧室洗澡。他放下背包,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我停在浴室门前,隔着门,听里面传来淅沥的水声。
张阿明捧着药箱来找我,问我该吃哪种药,里面琳琅满目各式药瓶,全是当初张盟准备的。苦药不多,但是见效快,不过鹤翊半点苦都吃不得,我转而从绿色盒子拿了两包冲剂,“这两个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好嘞。”
张阿明合上药盒跑回房间睡大觉。
鹤翊从水雾里走出来,恰好和站在门口打哈欠的我对上眼。
“我冲好药了,你出来喝了再睡。”
“怎么站在门口。”鹤翊擦着头发上的水,洗了澡的状态比刚下机好了些,气色没那么苍白。
“随便走走。”怕他不信,我抬手活动活动胳膊,假装运动两下。
他拉下我乱摆的手,双手环抱,我像被绑住手,僵硬如木头被他拉进怀中拥吻。呼吸急,皮肤烫,他急切想要更多,亲吻像啃咬,湿润柔软的舌不断探入再探入。
一不留神就咬破我的嘴巴。血才渗出就被他如数舔去,鼻息浓重的血腥气。
鹤翊停下来,轻声说:“讨厌糊味。”
——
放开我后,他走去岛台拿药喝,药效没过多久就反上来。人变得更加无精打采,拉着我往床上一倒,勾住我手便闭上了眼。
我精神得很,想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手才动他就皱眉头。我躺回去,放弃挣扎,看完天花板开始看他。破皮的下唇偶尔发出抽痛。
盯了一会,他突然开口讲话,“冬冬。”
“你没睡阿。”
“你盯着,我睡不着。”他挪动身子,将头抵在我胸口,依旧是闭着眼,看上去很疲惫。
我拿他这样毫无办法,一只手摸住他后脑勺,揉揉他的头发,“是不是碰到什么事,状态很差。”
“鹤立枫死了。”
“祁队和我说了,我知道。”
抱住我的手力度愈加重,我从他的双手中感受到隐隐的颤抖。
“你恨他吗?”我问。
“恨。”
“那死了不是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他摇摇头,声音太小,差点没听清,“我没想让他死。”
“他应该在牢里度过,怎么可以这么轻松离开。”
我安慰他:“不是你的错。”
过了很久,我逐渐感觉胸口有股湿意,我低头把埋在怀里的人拨开来些,鹤翊终于睡了过去,眼睫湿润。
鹤翊的眼泪时常具有欺骗性,多数时候是在卖乖扮弱,想让我心软。这次难得为除我和他母亲的人落泪。
我总认为鹤翊对他爸,只有纯粹的恨意。是不是在这其中,也掺杂了些不舍与不忍在。
我的问题在隔天得到了印证。
鹤翊起了个大早,日光照得他脸有点红。
他开始在院子草坪上挖坑,在距离曾经埋过他妈妈遗物的地方挖了个小坑,脚边是他昨天随身的背包,挖好坑,他蹲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个长方盒,我走过去,他正好打开,里面是两节长长的黑色……腿骨。
他把鹤立枫埋在了这里。
“你不怕打扰你妈妈?”
鹤翊将骨头放进土坑里,捧着土撒下,“她走之前最想见到他。”
我蹲下来和他一起撒土,“我听张阿明说,他和章华镖关系不一般。”
“没关系。”鹤翊不管生前的鹤立枫做什么,和哪些人有过这样那样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希望他永远呆在这里陪着她。”
“鹤翊,你会想你爸吗?”
鹤翊看着坑下半埋进土的骨头,很久没有说话。
我帮他一起把坑填好。
用铁锹用力将土拍实,身后传来了声音,“冬冬,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变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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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阵很大的风,我说:“不会。”
鹤翊不会一个人的。他还有个张盟,至于我嘛,和他做朋友也行,做恋人也行,做家人……也没什么差别了,所以只要我没死,他同样不会太孤单。
原本以为他只是陷入一时的情绪漩涡,没想到鹤立枫的离去对他的打击这么大。
他的胃口变得很差,时常一顿吃半碗粥,窝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看电视,至于看进去多少就不知道了。偶尔路过沙发,遥控掉在地上,人已经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左手搭在肚子上,摸上去很凉。
我隐隐感到不安,折回卧室去多张毯子出来,给他又包了一层。
掏出手机在地板上坐下,想要问苏眉,鹤翊服用过粉蓝有没有出现过什么症状。从前明明活力很足。
正准备拨通,饭桶的电话进来,我划开听,他问我最近怎么不出来,出院也不见我的踪影。
“他生病了,状态不太好。”
“又不是你生病。”
我的沉默让饭桶叹了很长的气,“你就不怕再遇到从前的事吗?我说过,他不简单,就算他如何在意你,目的不纯的爱也能称为爱吗?如果没有这层感情,这就是害人。”
“走吧冬冬,至少可以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你愿意留下来,到底是感动、恻隐,还是发自内心喜欢他?”
都说旁观者清,饭桶的话让我感到动摇。
我像块木头,任何本应流露爱意的时刻,时常表现僵硬。和鹤翊相处,总像隔着一条线,明明跨过去,就可以心无芥蒂站在他面前,但我清楚,这条线不简单,鹤翊的心计、恶念、不择手段,我的内疚、被搅浑的人生、无法被改变的过去。
仿佛总隔着万水千山。
如果我可以坦然跨过去,兴许我便可以掌握真谛,表现自然。
“走去哪里?”
身后冷不丁发出幽幽询问。
手机突然被抽走,厚重的毯子搭在了我的双肩,整个人像被地板拖住了手脚。
“你在和谁通话?”
“樊宇同吗?”
“他还是告诉你了。”
“你打算离开,对不对?”
第95章 冬天饮雪水
我回头看他,双目透着浓重的冷漠和怨恨,他似乎并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
“你自己冷静下,我没说要走。”
不想和生病的人争执。本意是不想欺负病人,最后发现被病人欺负。
他摁住我双肩不让动,手一推,两人双双着地,他来到我身上,“把话说清楚。”
我处于被完全压制的劣势。
鹤翊正跨坐在我身上,顺手扫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似乎是听到了我们这边动静不小,饭桶的声音急促响起:“姓鹤的,别欺负人!”
鹤翊盯着不远处的手机,冷笑道:“你们关系还是那么好,彼此做什么都能感应到。”
他上手摸向我脖子,拇指抵在下巴处,虎口卡住下颌,手冷,我有种被火灼烧的错觉,“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