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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用房卡开门时,他已经有点要倒不倒的迹象,靠着我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明明烧得有点神志不清。把他扔床上时,他还在问我为什么,人坐着,拉住我双手,“不回家吗?”
未免太可笑了,“家,鹤翊,我哪里有家?”
“父母走了之后我就没有家,我把樊宇同的家当作家,但是鹤翊你把它毁掉了,我回不去。”
“在别墅里,我偶尔会想,如果就这么呆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可你没让我留下。”
鹤翊有些发怔,眼神里透着控诉:“你明明就是恨我,你恨我,所以变成了这样。”
我无力辩驳。
过很久,我说
“我一直很恨你。”
“如果你没对我做那么多事,我可以一走了之,你偏偏要陪傻子演戏,现在你说要我走,走去哪里,我不知道。”
他的眼眶开始湿润。
松开手开始圈住我的腰,拉近时,他埋首在我的小腹,鼻尖和唇瓣隔着薄上衣贴住了皮肤,如果说刚还只是克制的君子之举,此刻占有的意图明显。
潮湿的热意传递,我呼吸有点急。
他问:“当初为什么要来看我。”
“想要把戒指还你,你死了还要让我不安宁。”
他的手开始从腰胯顺着往上,衬衣在推动中翻卷堆叠,皮肤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我瑟缩了一下。
“从头到尾,你都舍不得我,对吗?”
窗外的雨呱噪,珠子落地般的嘈杂搅得我心绪难明,没有回答,对方似乎也并不期待答案,抱住我向后倒。
我没有过多挣扎。
他也只是安静地抱住我。
我垂眸看向他的眼睛,治疗师苏眉曾问我:“为什么总是会被这个人绊住脚步,你不想走出来吗?”
我一度隐瞒治疗师关于他的全部。
怕冷是人的本能,我期待屋子可以充满人声和温暖,父母死后多年,我久违地在朋友家感受到,再过多两年,我落到了鹤翊的别墅里。
为什么鹤翊可以坏成这样,让人恨得牙痒;又为什么可以如此甘愿献出全部,加注在我身上,让人徘徊不定。
如果只是纯粹的恨就好了。
回到原点,他在我眼前,在这一瞬间,我仍然想要落下来。
唇是软的。
鹤翊的口腔很热。
第81章 退为进
鹤翊过分克制堪称是少女矜持。
他就像电视剧里被忽然亲住的人,愣神、脸红全显现在脸上,既没有推开,也没有选择接受,仿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发烧,所以神色总是淡淡的,反射弧都变长了不少。
无意加深这个吻,我只停留了片刻,一触即离,他在这时稍稍扭头,和我分开,呼吸不太平稳,喉结上下滚动,他咽了咽口水,我的举动让他开始有点情绪上的波动。但具体是什么,他没说,我也没问。
我从他身上起来,我们之间难得有种诡异的尴尬,最主要还是鹤翊太安静,不仅是被我撞破了真相,还因为发烧生病导致大脑混沌滞缓,半天不说几句话。
“不要随便这样做。”鹤翊忽然说。
我莫名有点窝火:“你现在是打算躲我是吗?”
“你想要我怎么做?再关你一次,然后看着你死,冬冬,我受不了。”
在分开的这几年里,他仿佛性情大变,变得越来越谨慎,胆小,像个正常人似得学会了换位思考,思考我的处境。
门铃声在这时候响起。
我走到门前,前台阿姨特别热心,开了门,塞给我药袋子和剩下的钱,说我给的钱足够给出买两套衣服,衣服送了干洗店,晚点再给我们送过来。
我接过药,她开始自说自话:“今天雨大呢,好多人都走不开来我这歇脚,你们算来得巧,就剩最后一个房。”
“谢谢。”我塞了二十块给她当小费,她一边笑着推拒一边默默收下,叮嘱我茶几上有矿泉水和热水壶,玻璃杯在左手边的圆形杯架上。这会要去医院估计也麻烦了,小病就暂时多喝点热水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前台阿姨,等我回过身的时候,鹤翊已经靠坐在床头睡着了,头是向我这边的。听我们说话,把自己听睡着了。
走过去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他无意识往我手心拱。
脸色像是久病未愈,这场发烧来势汹汹,他像山垮了似的轰然倒下,作为对粉蓝不敏感,吃过一颗依旧能跑能跳,能捅刀能开枪的人,什么时候身体这么差了,吹两下风就能感冒。
“吃药了。”
“……”
我推推他脑袋:“醒一醒。”
“……”
用了点力,掐他脸颊,“你是猪。”
“……”
完全,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我羡慕他的好睡眠。只能抽开手,用枕头给他垫着。室内的寂静让响动变得清晰,我不自觉放轻动作去烧水,看着玻璃壶里的水从静止到变得滚沸。
我拿着药和水过去,在鹤翊旁边坐下。
叫不醒,我打算硬塞,如果尝到苦味,他应该就会醒来,鹤翊一向不爱苦味的东西。
捏着他下颌让他嘴巴张开,将最苦的白色药片塞他嘴里,捂住嘴等待他反应。如我所想,他苦得皱起眉,迷迷瞪瞪醒来。
“吃药了。”
鹤翊很轻地砸吧两下嘴,确定是药没错,弥散开来的药粉更是苦得让他闭上眼,认真又有点落寞地问:“你是要报仇是吗?”
“我这是救你。”我把水凑到他嘴边让他拿着,他一口气喝了半杯,依然没什么用,他幽怨地看着我,慢吞吞说:“还是很苦。”
“你不醒我只能这样。”我能怎么办,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的目光灼灼,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我警告他:“不准趁病撒娇,我不吃这套的。”
恰巧房间外走廊有人,这是前台阿姨第三次路过了,旅馆如她所说很热闹,她忙得快成陀螺转。
我打开门,她一见我就知道有事要忙,停下来问我:“怎么啦?”
“有糖之类的吗?药太苦了,他不舒服。”
阿姨听得直乐,说你朋友不爱吃苦,看来是天生享福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顺着答:“嗯,少爷命,难伺候。”
阿姨一路笑着走,给我拿来一杯混了柠檬片的蜂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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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柠檬水递给他,他连着我手一块接过去,杯子喝空了,还没有放开手,说着那些被门铃打断,没说完的话。
“你说得没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理应远离你,不能再打扰你。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我会离你远远的。”
“我永远无法成为你想要的樊宇同那样的好人,和我生活会让你麻烦不断。”
“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你一向也不喜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