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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越好。自保，任何时候都不容易出错。

折返回去的路上，木质地板突然窜出一团雪白身影。仔细看是一只白兔子，身子浑圆，雪白可爱。天堂除了人没其他活物，海面盘旋的鲨鱼群和鲸鱼摆尾我也已经看腻。突然出现个小动物，实在无聊，我忍不住想知道它要跑去哪里。

它一蹦一跳，走得很慢，偶尔回头看我，又继续往前方走去。

等我离它越来越近，很快就要伸手摸到它时，面前出现一辆轮椅，鹤立枫苍白的手伸出来，一把将这白兔捞起，放在膝上。

“又见面了，佟先生。”

这对父子连打招呼的句式都很像，总爱用这种久别重逢的口吻。

我直起身，收回手，装得毕恭毕敬，“鹤总好。”

“来这里做什么？”

“偶然路过，正好看到它，没想到是您的。”

和鹤翊一样，鹤立枫的手也很大，盖住就能拢住大半只兔身。他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兔子在他膝盖上昏昏欲睡。

“阿华买来陪我的，没什么用，爱乱跑，抓都抓不住，下次得拿笼子关起来。”

他说得平常又认真，我哑然片刻。突然又觉得，鹤翊和他应该也没有太像。

他又问起我。

“加入立华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当然是不考虑的好。我说：“目前还在考虑。”

鹤立枫摸着兔，对着横隔在我们之间的一缕光，微眯眼，望着浮动的微尘，思索道：“青龙……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

干的坏事太多，他想不起这个小公司名太正常不过。我心中嗤笑，嘴上答：“青龙科技。”

“啊，是，它让我印象很深，陪伴精灵，很有价值。”

他笑意森森。长时间居住室内，即使肩宽挺阔，身形优越，也敌不过苍白带来的病弱感。他和章华镖一样，总爱示人以平和，毫无上位者架子的面貌。事实上他们精于伪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樊宇同其实也是个人才，但对我来说，他的能力实在不算出彩。倒是你，实打实的能力摆在眼前，呆在青龙，太屈才了。”

兔子在他身上翻了个身，鹤立枫把手埋在它肚皮上，原来是只暖手兔子。

他明显话里有话：“小公司是头几年是很难在行业立足的，如果不是生意差，你们想必也不会来到这里，对吧？”

他浅淡的笑意是某种挑衅，用意是告诉我：我就是背后那个轻易能够碾死，足以将你们这小公司搅得天翻地覆的始作俑者。

我感到来自后槽牙紧咬的钝痛。

但换个角度想，鹤立枫明显对饭桶没有想法，这是好事，我再三确认道：“樊宇同可以离开，对吗？”

他眨了下眼，我的回答出乎意料，他笑说：“你这算是在谈条件？”

“我只是问问。”

“鹤崽那时不懂事，给你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这点我很抱歉，只是无奈身体突然变差，我也只能用这个做点弥补了。红枫有最顶尖的科研团队，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大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比出外留学，要好很多。”

“所以，如果你愿意留下，我可以让樊宇同离开，就像江小姐那样。”

紧接着，他给出第二个选择，“但要是你没有别的想法，那就要费点功夫了，毕竟立华在你们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总要还点回来。”

我忍不住揣测他说的“还”这个字眼。鹤翊以粉蓝做交换条件，会不会，他们最后会强制我们服下作为离开的代价？

“鹤翊和你住一块？”

愣神的空当，他突然这么问我。我如实答：“对。”

“我这儿子，比较麻烦，辛苦你多多照顾了。”

这次他拾起做父亲的角色，像将孩子寄放在幼儿园的第一天，对老师说请多担待。但现在的鹤翊不是小孩，缺席他童年的父亲，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不需要这些无谓的关心，自动会向我索取。哪怕他不表示，我也会主动帮，轮不到鹤立枫高高在上的指点与提醒。

如果鹤翊要站队，同样都是敌对鹤立枫，我的胜算是不是会大些。

我下意识脱口：“当然。”

言语口吻是能够感知人的某些个性，鹤立枫打量了我片刻，哑然失笑般，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继续说下去，章华镖从二楼走上来，拎了一袋子吃的，袋口还在飘出热雾。在对待鹤立枫的事情上，他基本都是亲力亲为。

他嘴里咬着半块曲奇，含混着问：“怎么出来了。”

“兔子跑了，只能出来追。”

“这么坏，欺负你。”

而在面对章华镖时，鹤立枫的表情也会更外放鲜活点，少点虚假。他睨一眼对方，仿佛在说：想死是吗。

章华镖把嘴里半块曲奇掰下一角，塞他嘴里：“尝尝，你儿子做的，有没有他妈妈的味道？”

我不知道Vanessa在这场对话里扮演什么角色，但直觉章华镖是故意为之，且行径恶劣，半点不尊重死者。

鹤立枫含下，咀嚼很慢，没说什么话应他。

章华镖聊完天，看着面前的我，好脾气地问：“要不要留下来食餐饭。”

“不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早点回去吧。”他拉过轮椅把手，走之前又好好嘱咐我：“立枫和你说，你要好好想下咯，就好似蝴蝶咁咯，死过未必翻生。过着这村就没这店，揾食艰难噢～”

他早已知晓我们刚才对话的内容。即使他用懒洋洋的语调说着，我却莫名发寒。

两人的交谈声慢慢从走廊远去

投在地上重叠的影子越来越长，像不断生长壮大的双恶鬼。恶鬼们讨论今天的晚餐。

一个说：“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了好多，虾饺，鸭脚扎，糖沙翁……”

另一个说：“不如吃兔肉，刚好它不听话，吃进肚不用担心跑。”

活脱脱的地狱笑话。

第44章 恶人不出声

我原以为这是他们有意说给听者的恐吓。

回去路上，很想揪出厨房里忙活的鹤翊大声问：“你到底是哪边？”

他要是敢说立华，我第一时间把他踢出房门。

过脑瘾归过脑瘾，鹤翊什么心思我没能猜透，在这个复杂人性构筑的天堂岛里，没有那么多童话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过家家。

我回到房间，还是没有见到饭桶，索性又晃到甲板那儿的厨房，靠在栏杆上，能看到对面的鹤翊，还有他身后无边无际的大海。

慢慢的。

我开始发现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开始使唤起那位胖厨师，手指了指他那儿的面粉，让他递过来。胖厨师老实照做，交给面粉后谈到三步远。鹤翊拿面粉的手一顿，看他如此动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