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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颗给了我。

“你耳朵鼻子眼睛都很红,确定不来点感冒药吗?”

“这儿没有提供吗?”

“立华管药很严的,用药都得去三楼医药室才能拿。”

“那你怎么有的?”

他又从抽屉里拿东西,让我过来点,神秘地将它亮给我看,一个绿色的方盒子。“冲剂不算药啦,我上船前带的,有好多,买一盒便宜给您,99块。”

“抢钱呢。”我忍不住笑。

他说:“赚点外快啦先生,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唯一的独苗,我奶就盼着我衣锦还乡了。”

桌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拿了双倍的钱,希望能从他嘴里挖出些有用的信息。

“你知道怎么才能下船吗?”

张阿明说,目前的行程才到三分之一。他观察过,这艘邮轮救生艇数量有限,远远达不到船上当前的人数。航行期间,非必要不会轻易让人下船,如果立华有意额外派船或者叫来飞机,下船不是问题,但终究是要看立华的意思。没有章华镖的指令,下属不会随便让人下船的。

我又问:“你听说过粉蓝这种药吗?”

张阿明忽然收起那副讨好的笑脸,正色道:“嗯,听过一点。”

“那……方便说一说吗?”

张阿明抿了抿嘴,似是挣扎了片刻,忽然将多余的钱塞回我手里。

“抱歉,这我不能说,你还是问问其他人吧。”

仿佛触到了某个禁区,他的额角冒出薄汗。

我压低声确认道:“真不能说?”

“说了我可能就……”他做了手刀,朝脖子抹了抹,“这样了。”

我一时哑然。早些时候,我们恰巧陷入杀人传闻中。张阿明的行为和小心谨慎,让我停止了对他的追问,把钱给回他,“嗯,谢谢你的感冒药。”

——

医疗室前十一点的走廊里,只剩吊顶上的一盏照明灯。江晓虞坐在明亮里,远远看去,坐姿板正,只有脑袋一下一下上下摆动,走近了,才发现人在打瞌睡。不戴眼镜的后果就是这样,再平常的动作也容易显得不正常。

脚步声渐近,她醒过来,看见我,“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过来看看。”我看了眼玻璃窗里的蝴蝶,口鼻处带了个呼吸罩,上面的白雾忽明忽暗,她仿佛像朵随时会被吹走的轻飘飘的云。

我在江晓虞旁边的空位前坐下,她不太确定般地又看了看我,“你是热得睡不着吗?耳朵好红。”

“房间冷气太大了。”这话题聊起来让人语塞,我问她蝴蝶怎么样了。

“偶尔会咳嗽,生命体征还算正常,只是一直没醒。”

听到她尾音里的叹息,“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急着下船,是因为她吗?”

江晓虞听了就笑,眉目染上些许哀伤和颇具神性的温柔。

“是啊。”

“你这算是……喜欢她?”我小心求问。

她望向窗外的星星,问我:“喜欢相同性别的人,是不是很奇怪?”

我一时难答,脑子里窜出那张水雾朦胧的鹤翊的唇。

搜肠刮肚半天,挤出这句:“存在即合理,不奇怪。”

“真会安慰人。”她呢喃着,忽然说,“我妈去世了,两年前的事。”

上方顶灯时不时闪烁,寂寥的灯光投在她的身上,悲情故事的叙事者,和我慢慢讲述来自她与她母亲的爱恨。

江晓虞的前二十岁人生里,是被母亲掌控着的。大到学业决策,小到生活琐事,她费心费劲为她做出保守的不出错的,堪称完美的决定,以填补早逝的父亲在家庭中的缺失。江晓虞听了这么多年的话,也终于混成了母亲期望的六边形战士,成为我与立华都忍不住赞叹的天才少女。

挣扎与反抗是她们这段母女关系里最不值得做出的坏选项,江晓虞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因此,她将此作为渗入骨髓的习惯,清醒地走向母亲为她一步一步铺就的道路。

她如此有方向地,却又傀儡般的活着。直到两年前母亲确诊乳腺癌晚期,在病床前对她说,从今后起,任何决定,都将由她来把握。

她开始学着母亲的话,找寻自我成为她的人生课题。转而走向律师行业,只因她很多年前就很憧憬过。她依旧做得很好,好到让她的母亲可以放心离世。

可是母亲走后,她生命里不再存在一个能够让她有所方向地活下去的人了。她孤独地度过了两年,母亲教会她生存,教会她学会为自己做主,偏偏没有教她怎么生活,走接下来的路。

直到,她遇到蝴蝶。

简单地说,她对蝴蝶,是一见钟情,再深入点,这是她寻回方向感的关键人物。

“见到她第一眼,我注定要追随她的脚步。”

人人盛赞钟爱美好的事物,如果注定无法独占,她愿意全心全意跟随对方。

“所以,我不希望她死去。”

下船,让蝴蝶得到新的救治,是江晓虞目前最迫切要做的事。

听了她的话,我忽然感到自己对爱的理解太过贫瘠单薄。从小到大,我除了学习,还有叛逆,在父母的死亡阴霾里度过一天又一天外,还从未想过自己是否会喜欢过某个人,痴迷于某个事物。

在我思绪越飘越远之时,江晓虞忽然问起我,今天早上的人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大学的一个学弟。”

“他是鹤立枫的儿子,对吧?”

“嗯。”江晓虞应该私下里查过了鹤翊的背景,不过这也很好猜,长得惊心动魄的两张相似脸,很容易让人联想。

“你们关系很好吗?”

“一般般,说不上多好。”

“但他看起来很在意你,你没发现吗?”

“我知道。”

我当然能感受到,只是我从未深想过鹤翊对我的行为背后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以前一心觉得他是恶趣味,没半点真情实感,巴不得将他这人从我脑子里摘掉,彻底遗忘再好不过。

换个角度想,是不是我在不断地躲避、无视、拒绝鹤翊,太极端的处理方式,用错了对象,才让我们之间的问题越来越大,造成了今天尴尬难堪的局面。

现在的鹤翊没人管,轻易就能被人欺负。突然出现了个我,于他而言,我恰好是那根救命稻草。虽然他今天做的确实过分,但按他这种善恶观不是很分明的人,做出这种行为也情有可原。

巴掌不能解决问题,冷静下来后,我决定回去要和鹤翊好好谈一谈。

“怎么忽然问起他?”

她定定看着我。

“如果,让他出面帮我们下船,有可能吗?”

我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这个可能,需要借由我去开口。但她想错了一点,此刻的鹤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有话事权。

“他和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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