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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什么人都有,蝴蝶尚且会遭到如此骚扰。鹤翊的话……太过惹眼的外貌,不好说会不会吸引到什么变态。

临时商店里买下一把店长珍藏的,手心大小的折叠刀,外观上看像个长形钥匙扣。

摁压中心连接口的按钮,鞘口收起,可以弹出银亮色,刀口呈锯齿状的月牙弯刀。长度不算致命,对准心脏完全没入刀身也死不了人,但刺入和拔出,都可刀刀挫肉,伤口的愈合会变得缓慢。

当我拿着月牙小刀,站在了甲板厨房半敞开的门前时,我想起了饭桶的嘱咐。

饭桶说得没错,在底线尚未被完全冒犯之时,我发觉我对鹤翊这人确实有点无限度的心软和过度关心。

就像,我总想起那只黑猫。

他们与我的对视,让我恍惚认为,我是他们这世上唯一认识的人。如果我消失不见,他们就再也无法被看到,无法得到任何帮助。

总结是恻隐心作祟,而不是因为鹤翊这个人。

厨房临近十二点,灯熄了大半,只剩下操作台一处白炽灯亮着,没有什么声音,从门缝中看,也没人走动。我推开门,一眼看到灯下背对着我,正从旁边的大橱柜拉出折叠床的鹤翊。

他还没发觉身后有人,单手抓着折叠床的边沿,走到厨房较为宽敞且昏暗的角落。慢腾腾地展开床,坐上去,床很小,以鹤翊的个子,侧着睡都显得有些勉强,但或许是他很爱干净的缘故,这张床看上去很新。

他把肩上的蓝色太阳花毛毯拿下,正准备铺在身上躺下时,我叫住了他,“鹤翊。”

他这才仿佛刚觉察到有人,重新坐起身,隔着昏暗,微眯眼看清是我,脸色变得有些冷淡,低着头抚平充满褶皱的毛毯。不咸不淡:“你来做什么。”

看得出他不是很想理我,这在我意料之中,毕竟昨天这个时候我已经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我走上前去,他还是没看我,只用他那无害的卷毛脑袋冲着我,下意识想摸他头让他回过头,好在意识到了,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

“这里人很杂,这个给你防身用。”

转而在他手边,放下了这把最好用,最伤人的刀。

第33章 请收留我,亲爱的你。

“你很担心我吗?”

“这里人很杂,你要不想惹些麻烦,就拿点东西傍身。”

我并不想和他计较钱,也更不想表现得过分关心,但鹤翊这人,不计较他又会往别的方向偏。

我指了指他手边的小刀,“呐,这把折叠刀1998,等你以后有钱了还我就行,念在我们认识,算半个同学,况且在这里我也不认识几个人,我们就当……互相照顾一下。”

“那你这算盘打得有够响的。”

鹤翊笑着拎起它把玩,银色细珠链钩住他的无名指,他手指修长,肤色偏白,灯下照出些许朦胧仿佛月光残影般的光亮,在指尖跃动。

拇指摁住卡扣微用力,月牙出鞘,尖刀锋利冷硬,直直指向他,恰巧削掉一根他额前垂下的发丝——是的,他拿错了方向。

我看不过去,纠正他的动作。手摁住他拇指收刀,将他手拨正,“这里,卡扣左边凹陷的地方,刀口要向着敌人。”

说完,我当即抬起身,和他拉开距离。

“我没钱还怎么办?”他颇为无赖道。

“那就借你半个月,下了船还我。”

他看着我,哑然片刻,“好吧。”

然后躺下,脸冲着角落处不知道哪里来的两大箩筐橙子橘子,闭上眼,开始赶人,“谢谢您,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干活,请您离开,青山学长。”

最后四个字说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

“嗯。”我也没话好说,才转过身,只听身后传来刺耳的吱嘎声,扭头去看,鹤翊迷瞪着眼坐起来,盯着长腿下塌了半边的床发愣。

他沉默着下床,探查原因,对着床中间的连接铁部件研究,左看右看,看不明白。我走过去,他像是有所预感地在离他三步远位置叫停我,“回去,不麻烦您,和我这样的男人呆一块,不好。”

我:“……”

我说我不喜欢男人,没说我和男人呆在一块会死掉。有够小心眼的。

干脆阔步上前,挤在他旁边和他一块研究,“我只是看看这床怎么了。”

最终,我在床铺下方,找到了用于固定的插销,它用细的铁环和塑料弹簧做连接,稍不注意就会被扯脱。现下要把它按回去也没有用了,床一塌,中央的连接部件完全变形,放插销的孔洞也对不齐了。

“回去吧,不用管我。”

鹤翊起身,打算躺回去,神色淡淡,有种活着也好死了也行的超然稳定。

“你就这样睡?”

他语气软了些,抱着团成团的毯子,把折叠刀放回口袋里,垂头对着狼藉的床铺,“除了这,我还能去哪里,总不能跳下海,游回岸边。”

“不要再问我这些没有用的话了。”

他回头看我,扯了个虚假的笑,讽刺道,“还是,你想要收留我呢?”

问出个好像他并不会期待回答的问题,只是试图把我吓走。

我看了他半响。

“那就和我一块回去吧。”

————

带鹤翊回房间是非常冲动的决定,我忘了我有个八卦且非常容易为我冲锋陷阵的朋友,正在我的隔壁。

不过好在此刻他的房门紧闭,估计已经睡着了,我可以先安顿好鹤翊。

到了房间他倒是很安静,看看这望望那的,在行李箱前站定,玩着我挂在拉链上的黑毛球。

等铺好床再一看,两个成年男人睡上去确实逼仄许多,鹤翊就跟察觉到我在想什么那样,开口:“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单人沙发再大,睡一个鹤翊应该也很勉强,我已经想象到他缩在椅子上,两条腿因为太长而搁在地板上,皱着眉睡觉的样子了。

还是床好点,挤挤总是有位置的。

“不用,你睡床就行。”

“不好吧,我怕你会恶心到睡不着。”

鹤翊一天得提三回以上。 w?a?n?g?址?发?b?u?Y?e??????μ???ě?n?2??????????﹒??????

瞌睡上来,我懒得和他再扯,抱走我的被子,径直往沙发走去,“我睡沙发。”

熄了灯的房间,只剩下窗外海上月亮透出的微弱光亮。

鹤翊躺在了我的床上,而我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假寐。困归困,这房间存在另一个人的呼吸和视线,我很难安心睡下。

睁开眼,鹤翊果然侧躺着看我。

突然有点后悔,我好像还是惹了麻烦回来。有点烦躁地问,“你还不睡?”

“睡不着。”

“那就闭上眼睛。”

眼睛闭上了,他消停没一会,鼻子下的嘴又开始讲话。

“我不明白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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