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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转过半身时,他突然说了个我完全没想到的人。

“你还记得那个撞死你父母,脸上有疤的光头吗?”

我回头看他,脖子转动中感到了自己的僵硬,“你调查我?”

鹤翊举起双手,情态分外无辜,带得意的口吻:“我只是偶然发现,我最近工作的地方接触过这个人,他长得太凶了,我怕他欺负我,就先查查底细。”

打我换个地方上学,与从前的所有亲戚断开联系后,除樊宇同外没人知道我的往事。

而我烂在肚子的唯一秘密,被鹤翊三两下的推测推出水面。

“我想想,是什么事来着。”他呢喃着。

“当年干走私暴富的混黑光头,盘踞在清溪市一带胡作非为,撞死人后依然嚣张,无法无天。直到被藏在车底下的毒蛇爬进车将他咬伤,瘫了半边脸。”

“他的手下怀疑有人恶意投毒,蹊跷的是,翻遍周边的监控录像带依旧没有可疑人物。”

“最后,他们把这一切归因于当初车祸时碾死过一条蟒蛇,触怒神明,这光头从此吃斋念佛,不敢再生事端。”

“不过……我让人调出了当年的监控录像带,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就在那车子的对面,人群很多的地方,里头正站着一位手持玻璃瓶的小孩,对了,他和你很像。”

很难,很难会有人发现我,仇家都没能发现任何可疑,我不知道鹤翊怎么能认出从前的我。

夜间露水夹杂雏菊香气带来一种入骨的潮湿阴凉。

错拍的心跳和发凉的后背昭示我心中慌乱,全凭我一张冷脸死撑。

他直直望我,忽起的微风轻轻吹他那头柔软卷发。下一秒,他单手撑在石坛上,倾身压过来,在我身上投下的大块阴影像是要把我吃掉。

“我猜对了,是不是。”

我的反应全落在他眼里,见我不答,他安慰:“这事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鹤翊,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种被人扼住命脉做威胁的感觉让我相当不爽。

提高的音量和困惑都在控诉我冤枉他:“我只是要你陪着我,这对你来说不难。”

调查我,把我的过去翻个底朝天,这完全是鹤翊的特权。

他说得云淡风轻,让我差点理智崩盘。

“陪着?凭什么?我们是朋友,不是什么情侣,你搞清楚情况好不好?”

我已经无力维持和他的朋友戏码。鹤翊对我的执着已经超出了常人理解的范围。

“那就当我们是。”

他不咸不淡一句话。

风声都止住。

我把他字字句句拆分,搞不清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很久。明明很久之前他还在拒绝别人,现在却和我说我们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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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

他重复着:“那就当我们是情侣,只要你乐意。”

情侣。

他说得跟过家家一样儿戏。

我对恋爱无感,对鹤翊这种轻浮态度更是恼怒。

“你别拿我开玩笑,我今天当你什么都没说,以后这种话你也不准再说。”

“不能吗?”

他真诚发问。

“我真心喜欢你。”

告白讲得毫无温度,何况我不是什么容易春心萌动的愣头青。

“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你自己冷静冷静吧,要是再拿这种话乱讲,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恰逢不远处停下一辆黑车,汽车鸣笛响起,催他回家。

我不做停留,离开前在鹤翊耳边警告他:“还有,既然你都查了,就该明白要和我相处,收起你那些有钱人的臭毛病,不要这么自我蛮横,无理取闹。”

第18章 表面功夫(新)

带着一肚子火气和忐忑回到酒吧,舍友和饭桶已经把那里收拾得差不多了。饭桶拿起地上最后一个纸盒碎片,放进垃圾桶,开始转而收拾沙发上的零碎物品,手先碰到鹤翊那大捧的玫瑰,问说:“这咋办?”

陈一见我来,塞我手上:“刚好,把它抱回去,怪大的。”

我看着这花,顿感无名火又燃高了不少。

走出门,直接将它喂给大垃圾桶。行了五秒钟的注目礼,想不通鹤翊对我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和在意。我只是在和有钱人保持距离,难道这有错?

甚至还能轻易将爱挂嘴边,简直玷污爱这个字眼。说到底,鹤翊只是觉得我救过他一次命,比旁人有趣多一点,比别人特殊,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点交集,我就会是第三个被鹤翊拒绝过的人。

他如此冷情,却将喜欢和爱挂在嘴边,就像过家家似的滑稽可笑。

回了宿舍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我心不在焉地擦头发,饭桶还没回自己的宿舍,坐在我椅子上和陈一打游戏。

见我出来,陈一问:“我怎么感觉那个鹤翊,很粘你。”

“他无聊没事做。”

饭桶插一句:“他还送你玫瑰花。”

“花店没别的花送,刚好他很喜欢送花给人。”尤其是野雏菊。

陈一抽空看我一眼,打趣:“你还挺了解他。”

“他只和我玩,我想不了解也难吧。”

我擦头发的速度快了点,快到感觉静电在我身上噼里啪啦响,响得我心烦意乱。

饭桶推测:“不过他应该不是同志。”

按照豪门戏码,鹤翊作为集团儿子,就是同志也不能成为同志,他应该和哪位集团千金强强联姻,巩固业界地位。

我和他们提起王西。

“当初王西和他表白,被鹤翊拒绝掉了。”

“王西?艺术院退学那个?”陈一的注意力突然从游戏里抽出来,音量拔高两度,连带宿舍另外一个埋头苦学的室友也看过来。

冷不丁道:“王西是不是……前两天传说意外去世的?”

去世?

我擦头发的手一顿,拿开毛巾,顾不上压下炸得像海胆的头,“意外去世?”

“昂。”陈一点头,“他退学没多久,就听人说他死了,死得也比较奇怪,是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撞了,因为是擦着过,以右侧身子受伤为主,其中右手受伤最严重,几乎是粉碎性骨折,加上本身身体素质很差,送到医院路上就已经断气了。司机赔了这辈子不愁这家人吃喝的大笔钱,王西的家人去往很远的地方重新生活。

心绪变得阴蒙蒙的。

如果我没记错,鹤翊当初对他说过的话是:不要好奇,否则死路一条。

如果我还没记错的话,当初王西刺向他的手,恰好是右手。

“在想什么,我要回宿舍了,怎么感觉你今晚丢了魂似的。”

饭桶弹了下我后脑勺,我从对王西的回忆中回神,抬头看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饭桶皱了皱眉,最后说,“送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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