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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院里放就行。

于是几个小的把水母摆在院中空地,挨着点燃,一个个水母旋转升天,能听到抛高的破空声。银线攀越上行,停滞几个空拍,小院上方被此起彼伏的色彩填满,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硫磺味儿。

一盒还闪耀在头顶,新的一盒又点上了,绽放目不暇接,陨落也显得热烈。

许槐顺着烟花的轨迹看上、看下,视线很忙,忽而定在一点。

柏松霖擦完桌面出来,看许槐蹲在院里呆愣愣的,赶紧过去给他捂耳朵。

“霖哥。”

许槐的嘴唇开开合合,声音被烟花淹没。柏松霖没听清,俯身问他:“什么?”

两个人脸对着脸,几乎贴上了,绚烂的颜色和光点盛在彼此凝视的眼中。

许槐摇头示意柏松霖把手放下来,指着角落问:“你堆的吗?”

柏松霖看了眼,说是。

“这个小人儿是谁?”

许槐指尖正对的是一个站立的小雪人,胳膊腿都有,手掌大小。柏松霖勾起嘴角说是我。

“哦,”许槐手指轻移,问他道,“那这只狗崽子是我?”

柏松霖的目光从他堆的小人儿荡到许槐堆的小狗,两个小玩意之间拴了条红绳,一头系在小人儿的手腕,一头套在小狗的脖颈。

“不是。”柏松霖凑近碰了下许槐的嘴角,“你是个小狗孩儿。”

一触即离,点到为止,柏松霖转身往屋里去,手伸在后面勾了勾。许槐愣了几秒,被这个全新的称呼砸得晕头转向,没有绳子牵引也跟着柏松霖走。

走了两步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回头看,烟花散去的天空漏出一半明月,月光罩下来像块轻薄的盖头。

当天夜里,楼下一伙和赵屹、陈景柯闹腾到很晚,搓麻将、唱歌,吉他声响了小半宿。

而在三楼的房间,许槐趴在柏松霖身上不下来,手勾脚盘,又闻又亲,完全就是只不大点儿的小狗。

“你再叫我一次。最后一次。”

许槐竖起一根手指磨人,看柏松霖闭着眼不理他,就曲着指节沿柏松霖的五官勾勒。

柏松霖从眼缝里看他,不知道他怎么还这么精神。

“有啥可听的,听一晚上还听不够。”看了会,柏松霖假装凶他,“你就这么愿意被别人叫小狗?”

“不是小狗,是小狗孩儿。”许槐一个字一个字强调,有点委屈地贴脸上来,“你再叫一次,再叫一次我就能忘了自己被许建平当狗驯的事……”

柏松霖猛地睁开眼。许槐睁着圆眼看他,睫毛蝴蝶翅膀般一颤、两颤,扑棱棱忽闪着,让柏松霖非常受不了。

看什么啊,这小孩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特别可怜。

柏松霖挨着许槐的耳朵叫了一声,声线低低的,叫完含着许槐的耳廓亲吻。许槐一下就笑了,得逞似的蹭了蹭柏松霖的腰。

这一笑哪还有可怜?只剩可恶了,需要被教育制裁。柏松霖钳着许槐翻了个身,一只手伸出被子外摸索一番,抓住皮带扣往外一抽。

“不想睡就别睡了。”柏松霖恶狠狠咬了口许槐的脸蛋,“现在我听你叫。”

许槐“嗷”地一声,求饶的话没说出一句就被柏松霖捂住了嘴,“唔唔”声从指间溢出,像小狗没吃饱的呜鸣,眼底湿了一片。

可他没有怕,没有难堪和不安,无论在柏松霖手底下是什么处境,柏松霖的那双眼睛骗不了人……柏松霖牵着绳头拉拽、搅动,另一头却始终掌握在他的手里。

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许槐索性彻底沦陷,放弃思维和意识,无边孤寂的岁月在浪涛涌动中已成云烟。那时困在笼子里的狗崽子成了月光下自由的小狗孩儿,连融化也有人陪伴。

“霖哥,”许槐的眼角滑下一行泪,近来在柏松霖面前他的泪总是说流就流,“我是你的小狗孩儿,我是,我是你的……”

说着他长长仰起脖颈,认主投诚般张嘴喘气,抓不住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柏松霖见状俯下去吻他,吻泪珠、吻旧疤,好像想给他吻成一滩水装进心口窝里。

许槐被他吻着,说不出别的话,嘴里轻轻“汪”了两声。

月光晒透,一夜过去,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柏松霖和许槐挺晚才从三楼下来,院里角落的小人儿和小狗都化成水迹,只留根蜿蜒的红绳。

两人开去科大,太阳晒得车里暖洋洋的,淡金遍洒,一路照耀到学院楼下。

柏松霖帮许槐把包好的毕设作业搬到三楼,先去实验室等待。晚上学校旁的古镇里有打铁花,他俩约好请三个室友吃过饭再一起去看。

柏松霖叩了叩门框,秋怡明和闻砚临挤在一个工位,听见叩门声冲他招手。

里面坐了好几个学生,柏松霖尽量降低存在感,示意他俩忙着,搬凳子坐在旁边的空位上举目打量。实验室不大一间,看着挺规整,随意中透出点古意,都在细小之处。

尤其是墙两侧的挂字,“删繁就简”、“领异标新”,写得跌宕有致,很有韵味。

落款却简洁,就三个字:“老李书”。

柏松霖这头看着,身边的秋怡明和闻砚临已经窃语过几轮,改图改得不顺利,陷入僵局。

又旁听一会,他瞥一眼电脑上的图,拿笔在两个地方点了点。

秋怡明跟项目跟得久,图早烂熟,柏松霖稍一提点他就知道怎么改,边改边叨叨“老天保佑能过”。柏松霖看他改完又压声多说了两句,教他如何表述清楚这版设计的优势所在。

发送完,对方没多久就回了个“OK”的表情。秋怡明转脸看柏松霖,用一脸无语凝噎的表情说:“哥,我该怎么谢你。”

柏松霖立马说不用,顺带看了眼门外。

“你不知道,”秋怡明干着俩眼叹息,“这块我反复改了快两天了。”

闻砚临很同情地看着他,嘴里问:“有没有可能是你菜?”

秋怡明立马变脸,拐着脖子给他按在桌面上。柏松霖把水杯拿开让他俩闹够,说:“怡明功底不错,欠沟通技巧,多对几次就好了。”

设计主观,要让人觉得你的主观符合他的主观,能力重要,沟通时的引导和表达方式更重要,这都是他之前淌出来的经验。

秋怡明大呼真理。话音落,有人声近到三人背后:“我说你这回推拉的几句话说得这么有水平,原来是得了指点。”

老李笑呵呵的,柏松霖没等秋怡明和其他学生叫老师就反应过来来者何人,站起身微微倾身,伸手和老李握手。

是有点窘意在的,跑到人家实验室里指手画脚教学生。他不是好为人师,纯是因为秋怡明对许槐好,他忍不住要因屋及乌。

“您见笑。”但心里怎么想,面上他都不显,回头对秋怡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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