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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他们怎么都笑我?”傻小孩儿还问,“我觉得我说得挺有道理啊。”
“是有道理。”柏松霖说。
许槐当时有被安慰到,然而等上床躺下就不这么想了。
柏松霖叫他接着认错。
这是最近两三天的保留节目,一到熄灯就得来这么一出。许槐知道柏松霖早不生气了,就是存心折腾他,所以一直很配合。
然而今天……
“别、别这样。”许槐颤着声儿说,“你这样我认不出来。”
“怎么认不出来?”柏松霖问他,“前几天不是认得挺好么?”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许槐瞪着柏松霖。柏松霖微微一笑,全然无视收到的谴责眼神,继续稳定地动作。
许槐像只小螃蟹一样叉着腿被他掌着膝盖抛颠,很快服了软。
“脑子晕……霖哥求求……”
“求没用,说你该说的。”柏松霖稍微放慢一点速度,等了会儿,轻笑着说,“摇一摇就能把里面藏的旧记忆摇走,就能变成全新的,这话是谁说的?”
我怎么知道啊,一定是个白痴、笨蛋!许槐又气又悔,被欺负得掉了两滴泪。
“多摇一摇你就能乖乖的了,是不是?”
偏柏松霖还要继续说。许槐拿胳膊推他,要从他身上下来,嘴抿着,被臊出来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滴。
柏松霖让他下来,坐起身,很温柔地摁了摁他的眼角。
许槐湿着眼眶,从一闪一闪的睫毛下看柏松霖,下一瞬脸朝下栽了下去。
“哭也没用。认不出来你就省点力气。”
这一夜似乎比冬至夜还要长。许槐哆哆嗦嗦认了几句错,根本不知道自己认了什么,大多数时间都在央告和饮泣,嗓子哑了也止不住哭腔。
彻底瘫倒时,黄狗玩具居然立在他脸前。许槐想把它拿开,却疲累得动不了一根手指。
柏松霖双臂穿过腋下给他抱起来,他蔫蔫巴巴把脑袋搭在柏松霖的肩上,昏沉地听着放水声,几乎站着就睡着了。
等终于躺进被子里,许槐一翻身便“嘶”地一声。
“哪儿疼?”柏松霖把他捞过来。
“不是那儿,腿疼。”许槐困得眯着眼,“你掰太开了,还架了好久,筋抻着了。”
柏松霖遮着他的眼按开小灯,问他:“当时怎么不说?”
许槐“唔唔”的,听不清说了什么,小狗找窝一般把脸埋进柏松霖的心口。
那里又暖和又舒服,特别好枕,心跳声一声一声的,单调规律,许槐睡得很香。
睡了一觉醒来,柏松霖还醒着。
“霖哥……”许槐懵懵地睁开一只眼,又被小灯晃得闭上了,“你怎么还没睡……”
口齿含混,一听就是还迷迷糊糊。柏松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灭了灯说:“睡吧。”
柏松霖的口吻沉沉的,透着股清醒,许槐闭着眼在他胸前静了一会,用手肘垫着撑起身。
小狗眼圆溜溜地看上去,柏松霖正锁着眉。
两个人同时眨了几下眼。
“霖哥,你在想什么?”
许槐展开胳膊挂上柏松霖的脖子,人贴上去,像条小蛇,呼出来的气儿是滑滑的蛇信子。
“许槐。”
柏松霖叫了声他的名字,低眼深深看着他,伸手在他颊上摸了摸,问他道:
“跟我在一块儿,你高兴吗?”
第71章 但也很喜欢
“我高兴呀,”许槐听后又往上挪了挪,小狗眼忽闪着看柏松霖,“你为啥这么问?”
柏松霖揽着他,一只手还搭放在他的腿上,那里被揉按了很久,腿周的肉都热热的。
“从你来了小院就总受伤。是我没护好你。”
“没受几次伤……”许槐嘟囔,“再说我受伤都是自己没小心,又不赖你。”
“咋不赖我?这回总是因为我吧。”
柏松霖默了默,再开口时,眼睛又像两池很深的潭水。
“我还对你太凶。”
又臭又硬,说不了几句好听话,柏松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脾气许槐才会不敢对他讲实话,疼了不讲,委屈了不讲,要一个人去见许建平也不讲。
这些都是刚才在他头脑里闪过的想法。刚才他钻在被子里,打着手电把许槐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每看到一处暗暗的疤就会忍不住生气。
——他是冲谁生气?冲许建平?冲许槐?好像都不是。
柏松霖想了很久,发现他更多是冲他自己生气。心疼也自责,他心里其实是这样的感受,但表达不出来,一张嘴就是责怪的,显得很凶。
前段时间和许槐冷战更是如此,他吃不下睡不着,心里始终怄着一团火。开始他以为自己是恨许建平,是怨许槐,后来等许槐烧得蜷在他身上,他才慢慢明白那火是打哪儿来的。
他是窝火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许建平给许槐发消息。窝火自己怎么没想到去山上多找几趟。窝火许槐回来以后,自己怎么就不能再多给他几个和好的台阶。
最后还是许槐哄他。流了那么多泪、病了那么一场,最后还是这小孩儿哄他。
多乖的小孩儿。
因为太乖了,所以他才经常想欺负他一把,想听他软软的、小声小气地跟自己说话。
说那些他自己心底都有,却说不出来的话。
柏松霖沉默着,沉默的时候,他的眉眼轮廓更显冷峻,还有种盘桓不散的萧条气。
许槐觉得这样的冷峻萧条很不适合柏松霖。他很不满意。
“凶又怎么啦,”许槐凑近了和柏松霖眼对着眼,放话道,“我就喜欢你凶。”
柏松霖显而易见地懵了一下,被突然离近的小对眼吓的,也是没反应过来这小对眼说了什么。
“你不是怕我凶吗?”过了一会,柏松霖问。
“怕,但也喜欢。”许槐一下一下拿鼻尖去碰柏松霖,慢慢地说,“就像今天晚上你把我弄得都不是我了,浑身酸疼,但也很舒服。”
许槐的最后三个字轻得像气泡,一出口就“啪”地爆开在空气中。柏松霖被许槐怼着鼻尖又撞了几下,忽轻忽重,他忽然就偏开脸笑了。
这一笑,柏松霖又恢复了平时的气质,硬硬朗朗,一点傲一点拽,好像天大的事压在他这儿也不算个事。
对嘛,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许槐很满意,高高兴兴地噘着嘴亲了亲柏松霖,歪头叫他:“霖哥。”
柏松霖“嗯”了一声,听许槐问他:“你原谅我了吗?”
“什么原不原谅。”柏松霖把手移上去拍了拍许槐的屁股,一边一下,有亲昵的响声,“早过去了,咱俩谈不到那上去。”
许槐听了弯着眼睛笑:“那我也原谅你。”
“你原谅我什么?”柏松霖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