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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许槐眯着眼看柏松霖拿布子擦拭柏青山手里的四方册子,擦拭了两遍才能看清封皮。

棕色硬壳,很大很宽,铺开能占据多半张茶几,从材料到质地都是很有年代感的风格。

上面就俩字:「相簿」。

柏青山翻开相册,许槐定睛一看,“哇”地叫了一声。

第一页是整页的黑白老照片,每张都很小,得凑近才能看清。许槐趴在茶几边沿一张一张挨个看,能从两个老人的五官和神态间依稀找出柏松霖的影子。

不需要任何介绍,他能看出这是柏青山的爸妈、柏松霖的爷奶。

剥去色彩,人在黑与白的极简中被放大细节,一次皱眉、一条褶皱、一双局促粗糙的手,所有稍纵即逝的情感被毫无保留地定格,带有天然的距离感和故事性,让你止不住想象。

许槐觉得很神奇,不知不觉移到柏松霖身旁,手贴着摸了摸他的膝盖。

柏松霖扬眉,示意他看照片。

那个年代的照片底下大部分印有日期、地点和事件,结婚、生子、修房、扩院,看一眼一目了然。

一页到头,两位正值壮年的老人已经有了初具雏形的小院和两个儿子,再翻过去,柏青山出现了。

“小叔,”许槐指着照片里的小孩,“你以前好漂亮。”

小孩穿得不太合身,白衬衫宽大,袖子挽了好几圈。他的头发也有点长,但整个人干干净净的,隔着旧时光都能闻到肥皂香。

用不了别的形容词,就是漂亮。

柏青山一点也不客气,“嗯”一声说:“看这张,这张我更漂亮。”

柏松霖听了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出声呛他。

从柏青山来到家里,照片基本都是合照,一年一两张,黑白慢慢掺进彩色,几个孩子慢慢长成大人。

再看下一页,打头的是一口梨花木棺材。

“这年妈去了。”柏青山平缓地说,“去之前她和杨树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会飞,飞得比金顶山还高,一路飞到了北城去看我。”

说完,柏青山的手指往旁边一张照片上一点。

“我那天没梦到她,回来也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只能给她雕只仙鹤随葬,希望真有来世,她天上地下,可以想飞到哪去就飞哪去。”

木头仙鹤的脖颈和双腿细长,不是顿足饮水的姿态,而是展翅朝天,每根羽翼都浑圆舒展,翩翩欲仙。

许槐又摸摸柏青山的膝盖,柏青山看着他笑了笑。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去看相册,仙鹤之后再无齐全的合照,没几张就是另一口棺。

“这是爸的棺材,里面没放铜钱、软布包和柏树枝,就放了一张合照跟这个小院的平面木雕。”

柏青山说着指尖轻移,许槐随着看过去,心里霎时一颤。

木雕是平视切入,基本上只有二维效果,照片里的平面木雕却极富立体感,比例、纵深几乎完全还原了小院的形态,甚至连明暗光影都有所体现,区别不仅在上色深浅,还在于下刀的角度和力度。

“小叔,这个也是你雕的吗?”许槐问。

柏青山说不是:“这是爸雕的,去前还差一点没雕完,我和柏松霖给补上了。”

许槐离远一点审视,没用柏青山指就看出了那补过的一角。老实说,那一角是没什么瑕疵的,和整体融合得也很好,但细看会发现某个线条、某处转折稍欠火候,要比其他地方生硬。

这种极其细节的差别已经不纯粹是由于技法高下所致,更多是差在阅历堆积成的一种手感。

这就是一个老匠人的实力,民间生民间长,名不见经传,对许槐来说却尚难以企及。

他可能要用很多年、甚至一生去精进追赶。

照片看到这儿,院子里有人叫了柏青山一嗓子,柏青山叫他们先看,起身出去了。许槐翻过一页,见都是柏远山一家子,立马欻欻跳过。

嘴上还说:“不看他们。”

柏松霖笑了一声,回头看了眼院子,拍拍膝头让许槐坐上来。

许槐立马把自己陷进柏松霖身前,看他的心情好像没有受影响,又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两个人拥在一起翻相册,翻过几页,许槐“啊”地大叫。

“霖哥霖哥,这是你小时候!”

柏松霖一看,嘴里出了个低骂的动静,“啪”一下把手掌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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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来了第四只小狗

“别合相册,”许槐去拔柏松霖的手,“为啥不让看了啊。”

“那么丑有啥可看的。”

柏松霖皱着眉不肯松手,许槐拔不动。他转着眼珠想了会,索性转换策略,扭头去找柏松霖的耳朵。

“霖哥,就让我看一眼,”许槐磨磨唧唧地小声哼哼,“求求你……”

柏松霖“啧”了一声,说痒死了,其他什么表示也没有,手还盖在那页上面,但许槐再去拔的时候便能拔起一条缝。

再多使点劲,从手指一点点撬,许槐把柏松霖的手抱到了胸前。

照片重见天日,上面的小婴儿襁褓都没裹好,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能看见,胳膊腿微微曲着,眉毛粗,眼睛炯炯,很和气可爱的一团。

照片底下印着一行字:「柏云山、祝春燕之子,百日照」。

太好玩了。这么凶、这么高大的一个人也有这样的时候,感觉单手就能抱在怀里。许槐乐呵呵地用手指戳点,没戳在正经地方,柏松霖看见就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瞎戳什么。”

柏松霖其实也有点想笑,语气因此没多硬。许槐略略观察了一下,凑近去啄他的耳垂。

“你不是喜欢我碰吗?还让我……”

“许槐,”柏松霖立马沉下脸,“大白天说这些,你色不色。”

又没别人,说点实话还要分白天晚上啊。许槐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审时度势地及时止损,坐端正说:“接着看接着看。”

柏松霖没说话,稍微动了动,低头在他后颈上来了一口。

不怎么疼,许槐权当自己被狗咬了,眼睛继续顺着这张百日照往下看。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戴着虎头帽,握着长命锁,被一大家子人挨个当玩具合照,抱着兜着就会下地了,穿着开裆裤坐学步车。

后面的照片几乎一张一个样,柏松霖在小院里疯长,上房上树、追鸡骑狗,笑起来神气活现,不笑时拽劲十足。

许槐没忍住仰头看一眼柏松霖,再转回去接着翻页。相册里拽拽的小孩儿很快抽枝拔节,背起书包跟赵屹、陈景柯成了同学,红领巾不好好系,总是倒背在后背上。

彼时也是半大孩子的柏青山和杨树会带着他们一起疯,一个披发穿皮夹克,一个寸头穿牛仔外套,一头一尾把仨瘦猴儿挤在中间,骑着摩托车满县招摇。

柏松霖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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