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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亮,像个放大版的月饼。
热搜上说今年中秋的月亮是超级月亮,四十年不遇的大,天晴时还能看着月亮底下的木星。
许槐把它指给柏松霖看。
柏松霖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在许槐身上,问他道:“今天过得高兴吗?”
许槐说高兴。
“我也高兴,”柏松霖把小臂放在许槐的头顶上支着,“好久过节没这么高兴了。”
这话说得不太像柏松霖的风格,许槐闻言立马把脑袋偏出去看。这人吃饭的时候喝了酒,许槐不确定他是不是醉了。
“看啥?瞧你那小狗样儿。”柏松霖把手伸下去捏许槐的脸肉,“我跟你说,我以前特爱过节,尤其是中秋。这时节天好,又是个团圆日,我爸妈一般都会回来,回来就领我去集上逛,我要啥他们给我买啥。”
“所以那会,我就盼着过中秋,从过完年就开始盼,盼完中秋再盼着过年。”
许槐的脸被柏松霖捏得乱七八糟的,他乖乖让他捏,等柏松霖自己停手才把他的胳膊拿下来,握住了他作乱的手。
很宽大,骨节硬、茧子粗,真的揣在手里却也很温顺,大狗爪子似的,随便他怎么抓握。
许槐握着握着就把手指挨个插进柏松霖的指间。
“霖哥,我和你不一样,我以前从来没有盼过过节。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过节和平时没啥区别。”
柏松霖没说话,眉心皱起一点,指头使劲夹了夹许槐。
许槐冲他笑出一口白牙,样子很没心没肺。
“我是到今天才知道啥叫过节。原来过节这么好,这么热乎……”
许槐想起刚刚在饭桌上,寝室群的消息叮咣叮咣,闻砚临和秋怡明在里面互晒团圆饭。他以前都是看着,甚至看都不敢多看,今天却可以加入进去,心里很满,满得忍不住想炫耀一下。
闻砚临说哟,小槐伙食可以啊。
邵原说真好。
秋怡明说,小槐幸福。
真的幸福。他当时没好意思承认,现在却忍不住凑到柏松霖耳边嘀咕——
“……这么,这么幸福。”
第48章 时而敏锐,时而糊涂
柏松霖听了把许槐的手包在掌心里揉。两个人肩挨着肩,相互凝视,拿眼睛去安慰。
所有不知道怎么说的话全在里面。所有情绪波动全在里面。懂得、怜惜、心疼……
还有庆幸。
这么安慰着安慰着,许槐就跨坐进了柏松霖怀里,手指这戳戳、那戳戳,小鱼儿一样,又凉又滑。
“乱戳什么?”柏松霖在他脸上嘬了一口,“早上不还嚷嚷着疼。”
“那你轻点呢,别那么凶。”许槐的嘴角往上抿起一点,举起一根手指说,“就来一次。”
柏松霖一句话没说,单臂端着他站起来往屋里走。许槐被他的胳膊勒得有点痛,心里知道这次大概也轻不了。
柏松霖在那时总是凶的,天然野性的凶,控得牢、冲得狠,还喜欢咬人,像圈地打标。许槐都怀疑他是出于报复,毕竟自己头回见他就咬了他一大口。
他问柏松霖,柏松霖却说他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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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乖,那么予取予求,永远攀着、搂着、缠着,没有聚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成样子了还要给他擦汗。
两道门依次关上,房檐下的山楂串和矮墙上的牵牛花随声轻摆。天上明月满照,光流下来烫得炫目,能烫得让人头皮发麻、脚趾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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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散架七零八落,只剩下心还完好,上面的伤疤都被烫化、烫平整了。
声音小下去,房内熄灯。夜又凉又长,逐渐起了劲风。
风从后半夜一直刮到白天,呜呜的,早起玻璃上都有了白气。
又刮过一天,刮来了薛老头。许槐还猫在被窝就听见他在院里说话,赶紧坐起来穿衣服,把柏松霖往被子外面推。
没一会薛老头来敲门,两人都已利落。
许槐不等叫就要跟着老头走。他回头看柏松霖,柏松霖点头示意他去吧,跟过去给他把衬衣领子折好。
薛老头瞭了柏松霖一眼,背手说:“你也来。”
最后俩人都去了老头家,还附带一个鲁班当跟班。今天的天气已经有了点初冬的意思,老头穿得挺厚,手在棉袄兜里摸了好几把才摸出钥匙。
开门进去,老头笑霭霭地问许槐:“菜都没了,我这院儿看着还成吗?”
许槐看了一圈,院里还是干净规整的,就是冷清,菜圃只剩下两方土,爬架上也空了,细长杆子在风里显得伶仃。
跟薛老头一样,好像都瘦下去很多。
“太成啦,”许槐看向薛老头,“我最喜欢您的小院。”
三人说话间走到石桌旁,薛老头站住不动了,特别高兴地把自己这院儿看了几遭。柏松霖见状进房里拿了俩垫子出来,叫老头能垫着坐。
“喜欢就好。”薛老头顺着许槐搀扶的劲坐下,问他道,“喜欢的话……这院儿你能替我看吧?”
许槐闻言怔住。
薛老头看他这样就笑了笑,说:“这一两天我得去岐城动个小手术。前期检查都做过了,但连手术时间带术后恢复,少说我得有大半个月回不来。”
“是什么病?”许槐问他。
“骨癌,”薛老头拉着许槐的手在自己膝盖边上摸了摸,“这儿长了个瘤。”
许槐蹲过去摸,什么也没摸着,又去看薛老头。
“长在里面,有时候挺疼。徒弟拉我去医院检查,说是早期,还能治,把骨头切开、瘤刮掉,再填上就完事。”
许槐把手捂上去揉,问薛老头道:“现在疼吗?”
“别打岔,说正事。”薛老头颠了颠腿,“我这院儿你来得最多,平时怎么打扫、啥东西在哪放着你都知道。一会我给你套钥匙,我不在的时候你隔两天过来替我收拾收拾,也不累人,正常的话重阳前我肯定回来了。”
老头这话没说完,只说了好的半截子。许槐听了继续拿手掌给他揉腿:“这事您找别人吧。”
“我找谁?”老头问他。
“找您的徒弟们。”
“他们离得远,手伸不过来。”
“那您可以找霖哥。”
“找他?他手里攥的钱能买几十个院儿,能缺我这个?”
许槐到这里已经听出了点意思,他很拗地盯住老头说:“我也不缺。以后我也能挣、也能买。”
“没人说你以后不能。”老头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有点气喘地坚持,“但我就问现在,这院儿你能不能给我看?”
许槐没吭声,过了会倔了吧唧地摇头:“我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老头问他,见许槐半天不说话,突然来了股火。
“我不坑不贪给人治了一辈子骨头,到头来就病在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