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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我最该陪在你身边的时候,却……”

“嗳,打住。”严令蘅伸出食指,轻轻按在他唇上,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这半年朝夕相对,正好也有些腻烦了,陛下此刻将你召回,倒是解了我的围。”

她顿了顿,笑意更深,带着几分调侃,“再者,此去京城,花花世界,也算是对你的考验。我倒要看看,咱们裴尚书,离了夫人眼皮子底下,能否洁身自好,抵挡住那京城的狂蜂浪蝶?”

裴知鹤失笑,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语气却无比郑重:“这点,夫人尽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毕竟,为夫在旁人眼中,可是个‘没种’的男人,对其他人,恐怕是不行的。”

他话锋故意一转,带上几分幽怨,“倒是夫人你,年轻貌美,如今又在祖宅静养。裴家族学里,年轻俊秀的子弟可不少。夫人如今还看腻了我,若是觉得旁人更好,为夫远在京城,可该如何是好?”

严令蘅咂咂嘴,故意气他:“尚书大人提醒的是,想来那些年轻书生,自是别有一番风骨,我也想学学那红莲居士,寻几个知心人儿,品茗论诗呢?”

她话音未落,便见裴知鹤眸色一深,虽依旧带着笑,眼底却掠过一丝极具压迫感的暗芒。

他俯身靠近,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半是警告半是玩笑道:“阿蘅莫要忘了,为夫如今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权臣了。若你真敢心生二意,为夫手段多的是。无论是磋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还是想方设法锁住夫人的心,令你眼中再也看不进旁人,总有的是法子。”

“我保证把你锁得牢牢的,除了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他语气中的独占欲与势在必得,毫不掩饰。

严令蘅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尖微颤,知他并非全然说笑,却也只是弯唇一笑,轻轻“哼”了一声,将话题带过。

窗外阳光正好,映着一家三口的身影,温馨又缱绻。

***

裴知鹤奉旨返京,皇帝特遣内侍太监在城门处相迎,仪仗煊赫,引得百姓围观,可谓给足了这位年轻权臣的颜面。

当夜,宫中更设小型御宴,虽未大张旗鼓,但与宴者皆是宗室亲王、内阁重臣,规格极高。席间,皇帝亲自举杯,对他勉励有加,言谈间倚重之意溢于言表。

翌日,裴知鹤重入内阁。说来也奇,这人离朝半年,处理起积压的政务却像是从未离开过一般。新政条款一件件推行下去,雷厉风行,倒比守制前还要利索三分。

皇帝自然乐见其成,对他的建言几乎是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权放权,君臣之间配合默契,使得一度因权力更迭而略显混乱的朝局,迅速重回正轨。

这般过了三月,第二道圣旨进了裴家祖宅。这一回,明黄织锦上朱笔勾勒的,是裴鸿儒的名字。

宣旨太监离去后,老相爷独坐中堂,对着那卷圣旨良久无言。

他如何不知陛下心意,先召裴知鹤回京,予其三月时间重整势力,站稳脚跟,此刻再召自己回去,不过是为全君臣最后一点体面。即便返京,朝堂早已是年轻人的天下,他这把老骨头,又能掀起几分风浪?

“父亲……”裴知远立在廊下欲言又止。

“收拾行装吧。”裴鸿儒摆摆手,“天恩浩荡,岂能推辞。”

返京那日,朱雀大街依旧车马喧嚣。裴鸿儒掀帘望着熟悉的宫墙,恍如隔世。

金銮殿上,天子温言勉励,言说“老成谋国,不可或缺”。他伏地谢恩,姿态恭谨如旧,眼底却再无半分波澜。

裴相每日照常上朝、入阁,却再不见从前与裴知鹤争锋相对的模样。议事时多半闭目养神,偶尔睁眼,也只说些“可”、“妥”之类的场面话。倒像是戏台下的看客,冷眼瞧着台上的悲欢离合。

不过月余,他便递了第一道乞骸骨的折子。

皇帝当即将折子留中不发,次日还特赐了武夷新茶到相府。可没过几天,第二道辞呈又递了上来。

这回皇帝召他入宫,在暖阁里说了一炷香的话,最后叹道:“爱卿何必急于求去?”

第三道辞呈递上时,已是初夏。这一次,他字字泣血:“臣夜梦先帝,惶愧无地。若不得归葬故土,死不瞑目。”

御笔终于落下:“准奏。加封太师,赐金还乡。朕念卿劳苦功高,特准乘传归里,以示优荣。”

三次请辞,帝王三次挽留。一场给天下人看的君臣佳话,终以最体面的方式落幕。

离京那日,裴鸿儒青衣素车,唯有幼子裴知鹤送至长亭。

“父亲保重。”裴知鹤深深一揖。

裴鸿儒扶起他,望着这张与自己年轻时肖似的面孔,终是释然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往后是你们的时代了。”

车辙向南,烟尘渐远。裴相时代,随着那辆消失在官道尽头的马车,彻底合上了最后一页。

***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初夏。望京城的暑气初显,裴府庭院里的石榴花已绽出灼灼的红。

这一日,裴知鹤刚下朝回府,官袍还未换下,便有仆从面带喜色匆匆来报:“爷,夫人和小少爷的船已到通州码头,晌午前后便能进城了。”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

他素来沉静的眸子里瞬间漾开真实的笑意,连朝堂上议事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他命人将正院重新洒扫布置,尤其是那间早已备下的,临水通风的婴孩房,更亲自去检查了小床与玩具。

近午时分,马蹄声和车轮声由远及近,最终在裴府门前停稳。

裴知鹤快步迎出,只见车帘掀起,严令蘅弯腰探出身来。半年不见,她身姿较之前更显丰盈韵致,眉眼间的锋芒被几分柔和的辉光所取代,多了些许温柔,却更显坚韧。 网?址?发?布?Y?e????????ω???n????????5???c?ō??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小心翼翼搀扶下来。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之中的思念疯涨,情谊浓厚得化不开。

正当情愫无声流淌,将周遭空气都浸染得绵密温存之时,车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咿呀”声。

紧接着,奶嬷嬷抱着个身穿红色锦缎小衫的孩儿探出身来。小家伙虎头虎脑,看着十分喜庆,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爹爹,似乎不满爹娘将自己冷落在一旁。

严令蘅“噗嗤”一笑,眼中柔情更甚,转身从奶娘手中接过沉甸甸的儿子,递向裴知鹤:“喏,你儿子等不及要认爹了。小心些,这小子劲儿大,就爱揪人头发。”

裴知鹤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温软的小身子,动作虽略显生涩,却极尽温柔。

小娃竟也不认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就抓住了父亲官袍上的刺绣,嘴里还“咿呀”有声。这一刻,纵是曾在金銮殿上舌战群儒,在刑部大狱里面不改色的裴尚书,心也软成了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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