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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的浅笑,也只是唇角微微扬了下,很快恢复成平日那副沉郁木然的模样。

窗扇被吹得“哐当”一声,天气预报的夜间雷雨,如期而至。

闪电冷冽的白光,一瞬间映亮廖雪鸣漆黑的瞳仁,以及眼角那块细小的疤痕。

雷声延迟到达时,他不自觉地窝起背,“其实我先前撒谎了,我爸爸是意外去世的。”

廖雪鸣对家乡几乎没了记忆,只有几幅阴沉的天,孱弱的羔羊,枯黄草地的零星画面。

听师父说,他爸爸生前给牧场看护马匹。一天夜里换班后,闪电劈下燃着马厩,烧焦了两匹马,跑丢六匹。

本就无责,牧场主却归罪到他头上,说要报警抓他。后来才知道他只是想恐吓对方,拒付上半年的工资。

而廖雪鸣的爸爸不识字,又胆小怕事,连夜潜逃出村。

“那几天是雷暴天,师父说他跑出去以后,再也没回来。”停顿须臾,他继续说:“村子里的人出去找了几次,也没有找到尸体。”

廖雪鸣仰头看向陆炡,抿了抿唇,“陆检察官,我没有读过多少书,也不太能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所以......”

他声音有点哑,带着恳求,“请您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情吓我了,我会当真的,也会害怕。”

陆炡没说话,搭在沙发上的手微微蜷起。

又是一道闪电,而这次雷声抵达之前。

陆炡起身拿起沙发上叠着的毛毯,扔在了他身上,正好蒙住了头。

突然陷入黑暗的廖雪鸣一愣,传进耳朵的声音也变得薄弱缥缈。

似乎感觉到头顶被轻轻拍了拍,隐约隔着毛毯传来一声,“抱歉,不该吓你的。”

【作者有话说】

陆火正半夜醒来:我真该死啊

求个海星!

第16章 不说再见

廖雪鸣拽下毛毯,见陆炡从冰箱拿回罐饮料,单手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看着覆着层水珠的冰可乐,他不确定地问:“是给我的吗?”

检察官没说话,低眼短暂地看他两秒,忽地弯腰倾身。

宽阔的影子覆盖而下,廖雪鸣一愣,下意识绷直脊背。

两人仅半个小臂的距离,他又闻见手帕上的那股木质香。只不过更加浓烈厚重,包裹身体周围的每一寸空气。

而陆炡只是伸手捞过沙发上的遥控器,“滴”的一声关闭自动窗帘,深灰色绒布遮住窗外电闪雷鸣。

“先在客厅呆着,雨小了再走。”右脸贴上冰冰的易拉罐,又听见对方说:“我在书房工作,不许吵。”

廖雪鸣老实点头,双手接过可乐,脸颊又麻又凉。

怕影响检察官工作,廖雪鸣不敢开电视。不知道无线网密码,也不敢玩手机,怕流量用超。

他喝了小半罐可乐,砸吧砸吧嘴。随手从茶几隔层抽出一本书看,读了两行半,六个字不认识,又默默放回原位。

书房在客厅右前侧的房间,陆炡可能忘记关门,屋里渗出暖色的灯光,照亮半圈廊道。

廖雪鸣用手托着脸,瞥过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九点钟。

心想陆检察官工作真是辛苦,这么晚了还要加班。

批改完最后一份文书,陆炡摘下眼镜,靠着椅背闭目片刻。

随后他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反复输入关键词:蒙古草原雷暴灾害,二十年前遇难情况,失踪人数等等。

整个谷歌上信息寥寥,仅有的相关事件,与和廖雪鸣父亲的情况不匹配。

大概时间久远,加上地区偏僻,没有新闻媒体报道,人便像蜉蝣朝生暮死,世间再无痕迹。

陆炡关了电脑从书房出来,某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走到身边也丝毫未察觉,作为睡眠障碍人群,他不得不佩服这种到哪都能睡得安稳的人。

所幸廖雪鸣睡相还算不错,不打鼾、流口水,不然非得拎起后颈将人扔出去。

他的一半脸被桌面挤得变形,上唇微微翘着,睫毛洒下一圈阴影。

陆炡轻啧一声,心想怎么睡着了也像只讨厌的猫。

雨夜晚间温度不高,地上铺着羊毛地毯不至于着凉。

但为了避免感冒发烧被讹上,保险起见他拿起散落一旁的毛毯,抻平替他盖上。

还未碰到肩膀,陆炡的动作忽地凝滞。

大概着装不舒服,衬衫被解了几颗扣子。衣领因此松垮向后坠去,脖子里的刺青清晰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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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为这些诡秘的文字符号只拘于颈部,现在才看清一直蜿蜒向下到脊柱。

似乎青色颜料不满足注入表层皮肤,而是钉入骨髓,已远远超出兴趣喜好,亦或标新立异的程度。

唇角扯出一条克制的弧度,陆炡用手机清晰完整拍下。

思忖须臾,他将照片发给置顶昵称“阿珏”的人:【有时间帮我看看,这些文身什么意思。】

廖雪鸣突然睁眼,柔软的沙发,酸痛的肩背......反应过来昨晚留宿在陆炡的家里。

又想起对方只是让他等雨停再走,却不慎睡了一夜。

迟钝的大脑被迫飞速运转,想着用怎样的理由说明时,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醒了就别装睡。”

廖雪鸣只好缓慢地撑起身体,扯出一抹苦笑:“......陆检察官,早上好。”

因此得到陆炡毫不留情面的评价,“笑得真丑。”

“......”

廖雪鸣窝囊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身上的毛毯滑落一边。

他将其整齐叠好,沙发垫拍打平整,按照陆炡的指使去卫生间洗漱。

洗手台上摆好了新牙刷和牙膏,廖雪鸣用力刷着,薄荷味使头脑清醒不少。

正要用一次性水杯漱口,被路过的陆炡揪住了衣领,“刷满三分钟。”

满嘴含着泡沫,廖雪鸣含糊着“喔”了一声,又继续晃动手腕。

透过镜子里又看到陆炡拧起眉,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胛骨,责声:“说了别驼背。”

廖雪鸣紧张地挺直了背,重重点头。

等陆炡走了才暗暗松口气,心想真像个严厉的长辈,比魏哥还要严格。

洗漱完出来客厅,只见深棕色餐桌对着摆了两个餐盘。

陆炡坐在一边喝咖啡,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头也不抬地说:“过来吃早饭。”

廖雪鸣说了谢谢,拉开椅子坐下。

低头看见盘子里摆的牛排煎蛋,以及手边的刀叉,一时犯难。

他小声犹豫着问:“请问有筷子吗?”

陆炡将平板扣在一边,皱眉问:“你一个遗体美容师,不会用刀子?”

“餐具哪里能和刀具一样......”

他声如蚊呐地反驳,伸手去握叉子。

抬头对上检察官探究的眼睛,低声说:“你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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