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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神情镇定自若,甚至有些冷漠,只有在与姜柳银握手时才露出笑意。

第五十四章 耶利哥玫瑰

余鸿接手了护士的工作,推着姜柳银往走廊尽头单独的隔间走去。隔间里,余鸿把百叶窗放下来,靠在一张堆满了纸头的桌边上,抹了一下白头发。姜柳银问他:“你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姜先生,你和陈希英是什么关系?”余鸿望着他说道,两人之间隔着有些距离,余鸿的声音不大也不小。

姜柳银摊开手回话:“我是他老板,他为我的公司工作。你又是谁?我之前可从来没见过你。”

“我也是他老板。他为总统工作,负责国家安全。”

“现在我们的国家看起来可不是安全的样子。”姜柳银看着余鸿脸上的皱纹说,他把目光挪到窗户那儿去,却被百叶窗阻挡了视线。飞机的轰鸣声变大了,从他们头顶看不见的地方淌过。

余鸿把手从衣兜里抽出来,姜柳银注意到他左手上还绑着防护带,似乎伤得很重。余鸿没去在意自己的手,他直起身来站在姜柳银面前盯住他,说:“根据我们的监控系统显示,核爆发生前五分钟,陈希英从涅国境内给你打了一通电话,他只给你一个人打了电话。我们监听了通话内容,他让你快点开车去火车站接他对吧?”

屋子里很静,姜柳银听余鸿把话说完,但没有立即开口。他坐在轮椅里默默地思量着余鸿的话,片刻后他眨了一下眼睛,回答道:“确实。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有什么核爆,我以为他回来了,就在火车站里,所以我马上就上路去接他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知道有核爆,但不代表陈希英不知道。他是我们内部人员,他掌握大量情报。他违反规定专程打电话来让你离开马术中心,是因为他知道距离爆炸中心越远,受到的伤害就越小。”

姜柳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种锥心泣血般的疼痛羼杂着忧郁向他袭来,以至于一直以来做的那些多情的遐思冥想全都忘得精光。陈希英没有回来,他离开的这段时日就仿佛弹指一挥间——当时的芙蓉帐、鸳鸯梦都到哪儿去了?姜柳银紧紧地攥着手指,忍不住想悲哭出声,但他最后只是阖上眼皮模模糊糊地觉得一切都是不可理喻的噩梦!

余鸿陪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复又问起与之前相同的问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专门只给你一个人打电话?你得清楚,当时连总统也不过是提前几分钟才听到了这个消息。”

“我们是朋友。”姜柳银说,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不为所动。

“仅仅只是普通朋友吗?陈希英不像是这样冒失的人,他一通电话要被多少人监听。就算如此,他也是我们当中最有价值的人才。灾难当前,若非责任所在,他是断然不会冒这个险的。”

门外响过一阵嘈杂的声音,姜柳银听到了滑轮骨碌碌的响动。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只打火机,低着头看它在手指间翻来翻去,再用拇指摸了摸火机的底部,不动声色垂着睫毛看那盏一直亮着的红色小灯。姜柳银没说什么,只是把打火机捏在手里,随后加补了一句:“那我们就算知心朋友。”

余鸿撇过脸兀自思索了几秒钟,他的眼镜很薄,轻盈地架在鼻梁上,在灯下发出亮光。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姜柳银自己滑着轮椅到饮水机前面打了杯热水,听到余鸿在身后说:“在陈希英去涅国之前,他曾请求我允许他到边境城来一趟,说他想去见一个人,是他的新恋人。但我打断了他这个念头,因为到哪都有规矩,我不能让他坏了规矩。”

姜柳银没出声,自打进了门后就很少说话,不过余鸿并没有对此表示什么。姜柳银喝了口热水,推着轮椅转了个方向,不紧不慢地往前行去。余鸿稍等片刻,继续说:“所以如果你执意不肯讲真话的话,我无法保证你接下来的安全。我调查过你,你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陈希英有很多恩怨,搞不好会伤及无辜。”

隔间的门被人敲响了,两人皆闭口不言,姜柳银若无其事地把火机放回了衣兜。门打开后,方才那位护士探今来半个身子,对姜柳银说:“先生,刚刚又来了几个人,他们说要见你。”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姜柳银回头答应了一声,看着护士把门关上。

“来探望你的人可真多。”余鸿随口说了一句,他撩开百叶窗俯瞰了一会儿医疗中心的大广场,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楼下,“所以你想好了吗?全凭你的判断。”

“你想让我疏远陈希英?行不通的。况且我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他,除非他主动来找我。”

余鸿放下手指,抬起眉毛压了下唇线,再开口时语气便略带遗憾:“知交虽难逢,但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知交还是不要结识了。”

鸽子落在广场上,还有些老老实实地站在房檐末端咕咕直叫。有个小孩朝鸽子群跑去,一大群灰灰白白的蓝背鸽扇起翅膀飞了起来,降落在几米外的水池旁。余鸿靠在窗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他平静地望着那些肥肥的鸽子和身穿麂皮短袄的小孩,姜柳银能察觉到他心有所想。过了会儿后余鸿定下心神,补充道:“陈希英当年给戴麟的组织带来很大的伤害,但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打蛇没打七寸。后来戴麟逮到了陈希英的要害——他的家人,他娶过一个漂亮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姜柳银想起了那张照片,他想起了照片中女孩的面容。姜柳银没见过陈希英的亡妻,但他现在忽然觉得见不见都没有意义了。余鸿停顿了一下,姜柳银抬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把剩下的话说完。余鸿抬起手指蹭了下鼻尖,目光落在窗外广阔的天地里:“戴麟要给敌人最严正的警告,于是他设计在一个雪夜袭击了陈希英的车,杀了他太太,又斩断他女儿的四肢和头,投入硫酸池中。算他命大,当时附近正好有特工在盯梢戴麟,适时插手才救了他一命。那阵子陈希英应该从你公司里消失了很久吧?”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在留学,没管公司里的事。这件事你应该去问问我父亲才对。”

余鸿笑了笑:“不用问我就知道。而且我与你父亲是好友。”

姜柳银点点头,重又回到话题上去:“戴麟现在出狱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余鸿说,“如今战事已起,我给你的建议是赶快告别这座城市,随我前往中央区避难,在那里你将受到特殊保护。”

“为什么把陈希英的这些事告诉我?”

“难道你不应该真正地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过去吗?核爆炸你也见到了,能让他不顾后果、费尽心思保护的人理应知道这些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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