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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所有的事情都将由你来负责。”

“我知道自己的处境。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与维国总统面谈,因为我的情报与总统有关。所以我认为您应该去做一些正确的事,余先生。”

*

章雁羚从秘书手中接过文件夹,走入自己的办公室,将所有人挡在门外。他朝半开敞的落地窗走去,再煮了一杯咖啡,往里面加了些红茶和糖。百叶窗降下了一点遮去阳光,章雁羚拉开椅子坐下来,拿起电话话筒靠在耳边,拨出了一个号码。几秒钟后那边就接通了,章雁羚垂着睫毛扫视文件夹里的内容,说:“他们来查过了。没有发现非法终端用户协议书,所有的账目没有漏洞,没有私下交易,没有贿赂行为,也没有跟努尔特有关的走私案。但这里面有个小细节。”

“什么细节?”白棕头发站在窗帘前俯瞰着议政大楼下的喷泉广场。

“那就是三年前由你促成的‘黑天鹅’出售合约。”章雁羚把手按在文件上,“结果‘黑天鹅’不翼而飞了,而你隋文锦却拿到了钱。”

“我知道这事。听着,派去刺杀的人失手了,岑斐农还活着,并且已经被送到了中央区,他现在受到情报部门保护。他知道一切,如果他把这事说出去,天啊,那我们就死定了。”

章雁羚皱起眉摸了摸嘴唇:“这下麻烦了。他现在在哪?谁把他送过来的?”

隋文锦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余鸿是负责这件事的人。但过会儿我就该去和余鸿坐在一张办公桌上开报告会了,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第四十五章 他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领完了护送岑斐农应得的报酬,陈希英从情报局设在中央区第三街区的分局走出去,掩上毛呢大衣的领子,站在瑟瑟的秋风里呼出一口气。他看了眼因为天气转秋而显得萧索的街道,铺在人行道上的灰白色大理石在阴暗的天光反射下亮得骇人,看起来要下雨了。山毛榉的叶子变得黄灿灿的,陈希英戴上帽子,一手提着包,一手抄在衣兜里踩着榉树的落叶转入围墙另一边。

他走入银湾大街,这儿的建筑还保留着中央区半个世纪前的风格,房屋稳重、扎实,富有底蕴,脚下的路面干净而整饬,仿佛是新修的。陈希英从商店的门檐下边走过,灰蒙蒙的云层已经开始打雨滴了,而他身上没有伞。先前他久居边境城,干旱对他来说已是习以为常,阳光炽烈、天空蔚蓝,一连半年都不会下一滴雨。陈希英还没从边境地带那旱燥的荒漠中走出来。

在银湾大街中段,陈希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故意绕了几个圈子。他在一家面包店门口的橱窗前站了一会儿,装作买面包的样子,在等待面包出炉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玻璃上的倒影。

在T字路口的报刊亭外面站着一个穿棕色牛角扣大衣的男人,戴着一顶贝雷帽,正侧身翻看一份报纸。陈希英一眼就认出了那顶贝雷帽,同时也认出了祝泊侬。新鲜的面包装在纸袋里递了出来,陈希英付过钱后扭头走向路口,当他跟随人群穿过斑马线时,瞥见祝泊侬举起相机对准自己。待到陈希英踏上对面的人行道时,报刊亭前已人去楼空,四处都不见祝泊侬的身影。

陈希英捏紧了装有面包的口袋,穿过挤在两排建筑中间的小马路,推开一家照相馆的门走了进去。几个客人在靠窗的座位上聊天,馆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陈希英找到老板,把一个存储器递给了他,问:“帮我把里面的照片洗出来好吗?”

老板将存储器里的照片放到电脑上,笑着称赞道:“这是你去旅游拍的吗?拍得真好。景色真美,这是哪儿?”

“第九区,边境城。我在那里工作。”陈希英站在柜台前回答,他面露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上滑过的相片,“我喜欢那儿。”

“那是个好地方。”老板赞许地点点头,“要知道,我做梦都想到边境去走一遭呢。听说那里很干旱是吗?”

“啊,是的,干旱,非常干旱,几乎从不下雨。”

老板又笑了起来,陈希英也忍不住笑着去摸了摸鼻梁,眼睛里亮亮的。新的照片出现了,画面中的人是姜柳银,陈希英心中立即升起了一股柔情。他搭着手撑在柜台上,一言不发但温情脉脉地欣赏着那些照片,深深思念着姜柳银这个人。老板点了两下键盘,忽然说:“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陈希英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老板皱了皱眉毛,唇上毛茸茸的髭须跟随他的笑容抖动着:“刚才也有个人过来洗照片,他也拍了相似的景色和你的这位朋友。我想你们应该认识。”

“还有这么巧的事情?”陈希英故作惊讶,眯起眼睛笑了笑,“他是谁呢?”

“他姓祝,我这儿还留着他的票单。”老板抬起手指晃了晃,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翻开来,“对,祝先生,一小时前刚来过,他说他也是不久前从第九区过来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竟然能在这里遇到熟人,这个人在第九区时与我共事过一段时间。请问祝先生住在哪里呢?我好择日拜访。”

老板并未起疑,他扶着桌面想了想,把票单收回小抽屉里锁好:“好像是住在汽车旅馆。”

“我知道了,谢谢你。”陈希英冲他笑了一下,马上将话题转到照片上来,“明天下午我来取相片好吗?”

“没问题。”

片刻后,陈希英拎着包走出了照相馆。雨下得越来越大,路面上已经形成了水流,灯火辉映下的玻璃窗反射着冷冰冰的水光。湿冷的秋风往皮肤里钻去,冻得人直打寒噤。陈希英把面包袋子护在怀里,免得它被雨水打湿,一边踩着湿漉漉的地板快步行去,抬手招了一辆涂得黄澄澄的出租车。

他在中央区的家位于水滨,用黑铁雕花栅栏围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地,白色的两层别墅位于绿地中央,蓝幽幽的泳池在透明的玻璃房里闪动着波纹。出租车停在花园门前,陈希英踩着被雨水淋湿透了的鹅卵石路步入庭院。周遭古木森森,风在草丛里飒飒作响,吹拂着槭树黑油油的枝干,露出别墅亮熠熠的玻璃墙和门前的廊柱。

陈希英走进门厅,久久地打量着自己的这幢房子,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之处,充其量只是他下榻的场所。脱掉淋了雨水的大衣挂在衣架上,陈希英去弄了一顿晚餐,然后靠在沙发上打盹。他在短而乱的梦里见到了前妻和女儿,随后便在雨声里吓醒过来。天黑透了,他望着玻璃上的雨幕想念起了姜柳银。姜柳银被烈阳晒得又热又香,陈希英想把这雨水匀一点给他。

次日清晨,久雨方霁。祝泊侬推开汽车旅馆楼下深茶色的门,走下台阶往停在一棵橡树旁的车子走去,车顶上落了几片宽阔的橡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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