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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一定会准时把你从被窝里捉起来的。”陈希英说,他忽然有点恋恋不舍了。
姜柳银送他出了门,当陈希英站在走道上正要离开时,姜柳银忽然叫住了他。陈希英回过头来望着他,等着他说话。姜柳银喉头发哽,犹豫半晌后他倚靠在门边对陈希英说:“明天一定要一起,我有话想说给你听。”
陈希英眨了下眼,他显然也因姜柳银的话吃了一惊,没有马上回答,但也没有询问。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陈希英反复拎着手里的口袋,把臂肘上挂着的衣服换到另一边去。他最后笑着点了点头,眼尾打了几道明显的褶子,高挺的身材魁乎其伟,显得他更加具有成熟的风韵了。姜柳银着迷似的望着他,半晌后才听见陈希英说:“我也会去给你买石榴来的。”
第二十四章 陈主管是否已有家室
房间的移门开着,屋里有点冷。陈希英按亮了灯,换下鞋子后穿过装饰简洁的小厅走到半开放状的露台上去,扎好大衣的腰带,撑着露台上的栏杆观察外面的景象。他住在第五层,当低头俯瞰楼下的街道时,这宽阔敞亮的大街与他记忆中的陋巷截然不同。街边种满了两排参天白杨,在这饱受干旱、风沙侵袭的土地上,树木能长到这么大、这么健壮着实令人称奇。
大凡一个人第一天到某个地方住,一定感触良多,有耳目一新之感。陈希英眺望着柔和的夜色、黑咕隆咚的远山,不禁触景生情,一种对故乡的甜蜜思念油然而生,尽管他现在就踩在故乡的土地上。这地方给他留下的印象是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此时对他来说就像跨入了一个新世界般令人鼓舞。
他特意往隔壁看了看,看到了姜柳银房间外的阳台,此时正有暖黄色的、昏昏欲睡的光线从阳台的玻璃内照出来。陈希英凝望着那一小块光斑,少顷,那团光晕熄灭了,四周静悄悄的。
查看完周边的街景,陈希英才关上露台的窗户,拢好窗帘,经过移门退入房中。他打开了暖气供应系统,然后脱下衣服去洗了个热水澡。等他出来时,屋里四处都暖和和的,像春天一样。
他把脏衣服丢入洗衣机,待它工作起来后就不再多加理会了。陈希英实在太累了,他打算等明天早晨再去把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晒。少顷,陈希英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他第一次觉得床铺竟然是个这么美妙的温柔之乡,尤其是在经历了数十个小时的饥寒和疲劳之后。他闭上眼睛假寐片刻,然后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拿起来举到眼前专注地细细端详。
照片里那匹雪青色的马驹皮毛光亮,被太阳照得烁烁生辉,短短的马鬃覆盖在它弧度优美的脖颈上,乌黑、油亮,看起来神气十足。女孩牵着缰绳,由于刚策马奔跑过一段时间,脸蛋红彤彤的,冒着细细的汗水,但她目光轻盈,毫无疲惫之态。她身着一件水红色丝质竖领衬衫、一条薄薄的黑色灯笼裤,靴子嵌有银条,周身上下无处不精神焕发。
陈希英看了会儿后就把照片放回去,挨在电话机旁边。他伸手按掉床头灯,掀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埋头于软枕间沉沉地睡熟过去。他做了个梦,梦见了姜柳银。
*
晨间,陈希英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就睁开了眼睛,尽管睡眠不足让他眼睛又干又疼,但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一想到等会儿还要与姜柳银一同去吃早饭,他立即翻身坐起,掀开被褥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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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关掉了房间里的暖气,去拉开移门和窗帘通风。日影初升,缕缕金光照射着云层,这会是个好兆头。陈希英搭着栏杆呼吸了一会儿冰凉、洁净的空气,凉风吹得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一下就把他的瞌睡虫赶跑了。陈希英打起精神来去洗漱,修理鬓角和眉毛,剃干净胡须。镜子里,他的整张脸庞光洁、俊朗,皱纹为他增添了韵味,下巴上暗青色的胡须阴影愈发夺人眼球。
六点半的时候,姜柳银仍旧悄无声息,手机上的信息也没回复。陈希英将长袖衫的下摆扎进腰带里,抬头看了眼时钟,思虑再三后决定给姜柳银打个电话。他歪过头夹住手机,一边整理着袖口,把纽扣别好。
手机响起来的那一刻姜柳银还在熟睡,他在睡梦中也紧抓着被子的边,生怕它被梦里的狂风吹走了。振铃响了好一阵后姜柳银才扭过身子把手机拿过来,闭着眼睛直接按了接通键,贴在耳边困倦地、瓮声瓮气地答应了一声。随后,陈希英的声音就通过手机的话筒传到了他耳朵里去:“早安。”
姜柳银忽然被惊醒了,他忙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握住手机,半睁着眼睛拥起被褥微微笑起来,哑着嗓子轻声说:“早安。”
“醒了吗?已经六点半了,别忘了我们七点钟就要去吃早饭。”陈希英把搭在沙发靠垫上的外套拎起来丢到另一边,捏着报纸侧身坐了下去,“这可是你邀请我的。”
窗帘把晨光全部遮去了,房间里昏暗得好似夜晚。姜柳银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眼睛,笑道:“这两天太累了,一不小心睡过了头,一直在做梦。幸好你打了电话过来。”
陈希英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倦意,一边拨弄着手里的纸头一边说:“如果实在起不来就算了,再多睡会儿吧,没关系。日子有的是,我们改天再约也可以。”
“别,”姜柳银慌张起来,他从被窝里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和乱糟糟的头发,“别这样说。我起来了,我能起来的。你看,我已经下床去洗漱了。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陈希英听着他的声音露出笑意,接着两人就挂断了电话。他去打开洗衣机把洗干净了的衣服取出来装进盆子里,端去了露台上。朝阳斜映着光亮的地板,在某一处瓷砖上照出一道模糊的、颤抖的虹霓。他笑盈盈地望向窗外,大街小巷里都洒满灿辉,白杨灰绿色的树梢沐浴在金光中灼灼闪烁。倏尔,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几辆土黄色的军车从楼下的大道上开了过去。
此时姜柳银正好也去阳台上取了衣物,他们一扭头就能看见对方。姜柳银又惊又喜地抓着收下来的衣服看着陈希英,甚至顾不上去整理头发,抬手朝他招了招。这下,姜柳银只觉得浑身的劲儿更大了、精神也更足了。他匆忙却不失妥当地收拾好自己,尽管眼窝有些凹陷、眼下留着青影,但这并不能挡去他浑身散发出的勃勃生机。
两人在外面的单排过道上见了面,姜柳银穿着浆得笔挺、白得晃眼、崭新的亚麻衬衫,袖口钉有珍珠。在见到陈希英后姜柳银喜出望外,美意都毫无保留地溢在脸上。清晨的温度还不算高,姜柳银披上了腰部抽褶的短风衣,和敞开着外套两襟的陈希英一道去一家涅国人开的饭馆用餐。
他们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在这片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