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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我跟谁在一起。”陈希英不耐烦地掐断这个话题,“你调查过他和他的家族背景,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他没有前科,履历也普普通通、干干净净,是个枯燥乏味的人。所以我才没有找他麻烦。”余先生说,“窃听器和摄像头把你弄得太紧张了,说不定是他自己安上的呢?”
陈希英的手指捻着那个硬币大小的摄像头,严肃又冷漠地低头看着它。过了会儿他才开口说道:“谁会在自己家里放这种东西?又不是通缉犯。别打马虎眼。这种类型的窃听装置我遇到过,在涅国的特工组织中很常见。三年前我就因为这种小东西差点丢了性命,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我得警醒点。姜柳银是维国人,持有维国护照,除非他们全家都身份造假。我认为有涅国的人在监视他,目的不明。”
他最后笃定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事实。余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才答话:“我知道了,我会着手调查的。另外,对于上次跟踪你的那个人,你有什么想法?”
“我还无法明确他到底怀着何种目的。但自从那天之后,我还没有再发现他尾随过我。”
“这个人和姜柳银有点关系。”余先生加补道。
陈希英皱了皱眉:“你也知道了?”
“什么?”
“没什么。”
一辆黑色的丰田从园外的大路上开过来,亮着的两道车灯犹如狮子的眼睛。它驶入庭院,在楼下花园中一个空泊位里停下,一棵麻栎树的影子被车灯照得又高又大,黑得像木炭似的,可怖地耸立在墙面上。陈希英在车子转进来的一瞬就看清了它前面的车牌,一看便知,它就是那天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尾巴。紧接着丰田的车灯熄灭了,訇訇作响的引擎声也随之消失。
余先生见陈希英久不作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陈希英俯瞰着下方的车辆,但一直没见人开门下车,“那辆丰田车又来了。”
“你能对付吗?”
陈希英没回答,悄声按掉了通话。黑色的轿车停在泊位里,驾驶座也是黑漆漆的,司机没开灯。陈希英垂着手臂挨在承重柱旁边,枪则紧贴着大腿。他从内袋里抽出一根钢笔,拉长后钢笔变成了一个简易的望远镜,能看清两公里开外的地方。陈希英隐藏在阴影里,架起望远镜看向楼下的车辆,他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但那人的面部被风窗和遮阳板挡住了。
司机一直坐在车里,陈希英看着他抽出一根烟,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一缕缕烟雾从敞开的车窗飘了出去,遮掩着手背上的刺青。他把手肘支在窗框上,自顾自抽着烟,像在无聊地打发着这苦闷的时光。
一直等到香烟燃完了,陈希英也没见他从车上下来。没准祝泊侬旧情难却,想来看看姜柳银居住的地方好一解情愁。陈希英感到阵阵恼火袭上心头,一想到姜柳银口中所说的这个人的种种事迹,他就没来由地要火冒三丈一番,忍不住拔出枪来给以致命一击。陈希英忽然想姜柳银想得厉害,尽管他们不过相隔一扇家门,但陈希英还是想快点回到他的床边去,好消磨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相思之苦!
*
姜柳银早早地就醒了,那时候天刚蒙蒙亮,东半边天正泛起苍白的冷光。酣睡了一晚,酒醒之后的他愈发觉得浑身舒泰、灵台清净。姜柳银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先检查了自己的衣物,发现它们都完好无损地穿在自己身上。阳台上的丝绸窗帘被人好心地拉上了,一缕缕悠凉的晨风正从最靠边的窗缝里侵袭而入,吹得帘帐频频鼓起、翻卷不停。
身上有点酸,他大梦刚醒,手脚还没什么力气。姜柳银穿上鞋子走出卧室,在各个客房寻找陈希英的身影,他犹记得自己留了陈希英在家里过夜,毕竟他是那么的渴望着想要与之一度春宵。
陈希英靠在第一层的沙发上小睡,他被起起伏伏的情绪闹得一宿没有阖眼,只在黎明前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他在浅眠中看到了过去的画面,看到了爆炸的汽车、滚下大桥的碎石、闪闪烁烁的人影……他忽然感觉有人触碰到了自己,猛地睁开眼睛拽住那条手臂,翻身跃起后用手肘锁住姜柳银的脖子,将他按在了沙发上,贴着身体紧紧压住他。
然而姜柳银也在他翻身的同时准确无误地掐住了他的喉管,用双腿缠住陈希英的膝盖,绞得他一时无法脱身。
姜柳银陷在沙发垫子里,陈希英压在他身上,两人面面相觑。在看清对方的面容之后,陈希英才知道自己这是反应过激了,他低下头喘了口气,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开来。
“好快的身手。”姜柳银躺在垫子上,仍用双腿紧缠着陈希英,掐住喉管的双手松开后顺势扣在一起勾住了对方的脖颈。
陈希英低着头,像是累极了。他直挺挺的手臂折了下去,用手肘支撑身体,这样一来,他们相距得更近,将彼此身上的味道毫不留情地交换了一遍。陈希英把前额抵在姜柳银肩头处,说:“你也一样。”
姜柳银笑了一下,松开了腿,靠在陈希英腰部:“做过武打教练吗?”
陈希英但笑不语,抬起头来盯着姜柳银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与他分开:“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第十九章 这是你送来的花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已经养成了每天早起的好习惯吧。”姜柳银说着从陈希英身旁撑起身来坐在沙发上,“你昨晚是睡的沙发吗?怎么没有睡客房里?”
“我是客人,如果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我不能轻举妄动。”陈希英回答,他支着手肘,一边反复撩拨着自己的头发,“你酒醒了吗?有没有头疼或者哪里不舒服?”
姜柳银扣着两手,将双脚穿进鞋子里准备起身离开:“完全醒了,我现在可不会乱说胡话。昨晚我喝醉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陈希英笑着摇摇头,同样站了起来。他走去阳台上把窗帘拉开,说:“没有,你喝醉了之后很安静,回家就睡着了。现在还不到六点,天都还没怎么亮呢,新的周末开始了。”
残月悬挂在荒凉的、银白色的天陲下边,萧疏的纤云轻盈地漂浮在逐渐明朗的高空,清晨的气氛柔和、干净,好像春天一样。花园里草木森森,挨挨挤挤的球形树冠把底下花砖墁地的道路久久遮蔽,看起来花园缩小了,光线也不甚明亮。白嘴鸦开始了它们的呱呱聒噪,椋鸟在四周啾啾歌唱,时而惊起一大群来,遮天蔽日地疾飞而过。
不消说得,姜柳银心中弥漫起了一种温馨、甜蜜的情绪,在这个昼夜刚接不久的早晨,他品尝到了自己所想象的“未来”的第一丝甜味。而除了他以外,陈希英同样也身心俱畅。陈希英站在空旷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