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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机械集团中央区分公司当最普通的操作工,几年工夫升为小组组长,再因业绩出色被提拔为分部主管,最后再升至车间总管,于三年前调任到了第九区总部来。

姜柳银读完了他的简历,只觉得相当普通、乏善可陈。他最后才看到了陈希英的婚姻状态,表格中这一栏破天荒的竟然是空白的。姜柳银默默地捻着手指,想起了在车上与陈希英的对话,想起了陈希英在提到家人时的沉默和茫然。

他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神秘,陈希英看起来跟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没什么两样,但他处处都表现出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来。姜柳银回想起与这个人接触时的种种细节,这些细节让他陷入沉思,但他很快又发觉自己想得太多、太复杂了。陈希英到底怎么样跟他没有关系,他们不过是老板与员工,何必去深究一个普通员工究竟有什么神秘之处呢?

夜来香被他抱进了卧房的阳台上,为了不让花香太浓导致身体不适,他给阳台开了一扇小窗。夜风正从不远处的湖面上吹来,送来夜晚特有的缕缕清凉。姜柳银不再多想,他关闭电脑,枕着满屋沁人心脾花香做起梦来。

陈希英乘坐出租车从环湖公路回到自己居住的街区,他特意嘱咐司机开的那条路,因为他想多看看乌齐纳尔湖的夜景。湖岸的栈道旁竖立着盏盏路灯,靠近西边的拦截坝和水电站犹如白色的巨人睡卧在两座山头之间。微风徐徐,湖面涟漪处处,闪烁着点点银光;一浪浪温柔的水花拍打在岸边的沙洲和木船上,发出阵阵悉悉簌簌的喧阗。

半小时后出租车驶入第三街区的地界,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过,通往陈希英住处的道路上车辆寥寥。穿过一条隧道后司机把车子撵得飞快,尽情地在空无一物的公路上行驶,片刻工夫就到了目的地。陈希英坐在后座,他下车前看了眼后视镜,看到一辆黑色的丰田在距离出租车一百米的地方缓缓停下了。

黑色丰田自从他进了第二街区时就一直尾随其后,陈希英早就注意到它了。陈希英只字未吐,付过车钱后泰然自若地打开门走下去,挎着球具包踏上人行道,从小区大门的人行通道快步走了进去。他乘坐电梯上到楼层,进入家门后他先抽出鞋柜的壁板,熟练地从壁板后面取下了一把枪藏在衣服里,然后才按亮门厅的灯。

陈希英首先打开卧室门,看到女孩与马驹的照片尚且放在原位才放下心。他检查完家里每一处,确认家里空无一人后才把枪放下了。这时他的另一部电话响了起来,陈希英看了眼来电人,走到客厅旁的阳台上去接了起来。

“余先生。”

“古尔帕戈地区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陈希英问,他靠在阳台的窗框旁往下看去,果然有一辆黑色的丰田停在楼下的花坛旁,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靠在车门上抬头看了过来。

电话那头说:“这个地区一直都是维国①与涅国②存在领土争端的地方,如今我们新发现了油田,局势变得更加紧张。根据勘探局最新的报告,我们只占有了这个大油田的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在古尔帕戈地区。你知道,咱们的好邻居一直对那片地区虎视眈眈,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那地方已经是个火药桶了。”

“中央区打算以此为由对那里下手?”

“正有此意。现在在等政府的许可令,等着通知该怎么搞定这事儿。我会安排好一切的。这很可能关系到未来的边境问题,上头的意思是——成败在此一举。”

两头默然了一会儿,余先生复又开口:“另外,根据边境军管区的侦察报告,那儿除了油田,还有一个相当于五个乌齐纳尔水库的巨大湖泊。眼下已是旱季,边境区自古就饱受干旱折磨,这么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天然湖泊必然会引来纷争。”

“纷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为了争夺水源,维加里与涅多希普的武装冲突还少吗?如今更是火上浇油了。”

“三军情报局刚出了决定,他们要安排你进行接下来的情报工作。我们必须得赶在涅国之前掌握先机,起码要把大部分油田拿下。”

“你知道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干这活了。”陈希英说,他背过身去,头靠在坚硬的棱框上,“商帛贞和陈塘洲是无辜的。”

余先生沉默良久才说了话:“我知道,但你不把这事忘了就无法开展新工作。”

陈希英能懂他的意思,但心里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余先生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不是什么事都像一餐饭、一场雨那样能随意忘掉的。陈希英抄着衣兜,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随后他瞟了一眼楼下的黑色丰田——丰田还停在那里,靠在车旁的男人正在吸烟。陈希英问:“你派人跟踪我了?”

“没有。”

“但是楼下有陌生人。”

“我会调查的。”余先生似乎是不耐烦地接了下去,“我也会调查姜柳银,他是你回家之前有过密切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陈希英皱起眉:“你怎么知道这事的?你认为他会跟我要做的工作有关?”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错了。”陈希英抬起头焦躁不安地在阳台上徘徊了一会儿,最后再看了一眼楼下的男人,伸手拉上了窗帘。

余先生继续说道:“关于古尔帕戈地区的侦察资料等会儿就发到你的电脑上,等着许可令下来你就可以大展身手了,相信不会太久的。”

陈希英走进厨房,想去打点水。但他发现自己的饮用水已被停用,原因是用水量超出了最大额度,而水费还没有上缴。他站在出水口前,把干燥的空水杯捏在手里:“你最好早点查清楚楼下那个跟踪我的人是谁。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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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结束了通话,陈希英把手机放进兜里,从柜子里找了一个热水壶,打了昨天洗澡时省下的水来烧开,再开盖放凉。等他再回到阳台上去将窗帘拉开时,发现楼下的丰田车和抽烟的男人均不见了踪影。

陈希英重新拢上帘子,去厨房里拿起装有滚烫热水的水杯,将热水在两个杯子间互相倾倒了一会儿,等水凉了之后便一饮而尽。他换下衣服去洗澡,同样行动迅速地洗干净了身体,省下五公升水。他一边吹干头发一边记着明天得要去上缴饮用水费,再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选择了“中量水”。

镜子里映照出一张俊气的人脸,他才39岁,正值壮年,脸上的皱纹与他的年龄相当,当他面露疲惫的时候就会显得老上一些。他站在镜子前凝视着脸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痕,脑子里却想着镜子以外的事,当他一个人在家面对着另一个自己的时候,他就会这样恍恍惚惚、神游天外。刚洗过澡、吹过头发的皮肤显得红润、干燥,他口舌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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