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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干嘛呢?”他隔着门板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不是,”成愿说,“穿衣服。”
李逸行:……
又过几秒,门终于被拉开。气色跟上一次见面相比明显变好的成愿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早啊李检。”
“早,早。”李逸行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成愿的穿搭,病号服,不出意料。不过这玩意儿晚上睡觉还要脱吗?非得早上起来再穿上?影帝有裸睡的癖好?
还没思考多久,李逸行瞳孔一转,找到了答案。只见隋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衬衫半敞着,袖子卷到肘弯,正在喝一杯冷掉的咖啡。帅是挺帅,但李逸行实在看不得自己老友装逼,十分直接地问道:“你为什么穿得跟昨天一样?”
隋星差点一口喷出来。
真不是李逸行有多在意隋星穿了什么,只是他俩昨天刚见过,隋星穿黑衬衫的情况少之又少,胸前的红色logo还很显眼,这要不是同一件,李逸行根本不信。
他露出个“我懂我懂”的表情,换上职业笑容:“隋律,您这生活态度值得表扬,工作生活两不误哈。”
隋星呛了两声,心觉这放了一个小时的咖啡不能再喝了,赶忙放下。
“你不会卖我吧?”他警觉地问。
“看我心情。”李逸行耸耸肩,直到隋星的目光越发凝重,才终于摆摆手说,“哎不卖不卖,卖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行。隋星放下二郎腿,抬眼看他:“所以什么事?披露批下来了?”
“嗯,下午三点之前,但只有一次性阅卷许可,不能带走也不能复印。”李逸行说,“也别声张,这事儿只有咱们知道就行了。”
“哟,”隋星挑挑眉,“这次法院没拦着?”
“想拦拦不住呗,你那份申请写得那么正当,他们挑不出毛病来还能硬挑啊?”李逸行耸了耸肩,话锋一转,“不过最近法院确实有人在查我们。”
“查你们?检察院吗?”成愿好奇地问。
“对啊,说是‘监督司法活动’,找个由头嘛,懂得都懂。”李逸行说,“所以你要看他遗物,动作得快。”
“行,”隋星立刻起身,“现在就去吧,早搞完早安心。”
“我没问题啊。”李逸行也跟着起身,走出去两步又问隋星,“你知道成愿的出院时间吗?”
“应该还有两周。”隋星说,“怎么,要安排二审时间?”
“是啊。两周的话,那就等他出院之后再过两三天吧,越早越好。”李逸行说着,冲隋星摆摆手,“我下楼等你,你收拾好来停车场找我。”
送走李逸行后,隋星转身去衣柜里取衣服。外套才刚上身,身后一双手臂便伸过来环上了他的腰,收紧,亲昵地带着他左右晃。
“刚刚李检说出院过两天就二审吗?”成愿把脑袋搭在隋星肩上,轻声问。
隋星一边系扣子一边享受大型猫科动物的吸人行为,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没事,”成愿叹了口气,“不想出院了,就不能一直住下去吗?”
“想得美,该出院了就出,别在这乱占用公共资源。”隋星笑了一声,牵着他的双手转过身,往成愿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好吧,早点回来。”成愿委委屈屈地松开他,说,“你要是敢再消失两周,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哎哟,吓死人了,”隋星好整以暇地拿起公文包往外走,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
站在检察院的档案室里,隋星突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恶寒。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房间上方的空调,又看了一眼正在翻文件的李逸行,迅速把那莫名奇妙的感觉抛到脑后。
披露范围写得模棱两可,但这都不是事儿。只见李逸行光明正大地在监督人员的注视下拿出几个无关紧要的物件,比如手机和钱包,摆在一旁,又把一沓文件放在那些物件后面,然后手指着那沓文件,说:“这些都是当时在钟与烨那儿找着的,你抓紧看。”
这沓文件里有钟与烨和银辉的合同,和云澜的对赌协议,有影视项目合作条款。当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而重点也确实被李逸行鬼鬼祟祟地摆在了最上面。
《联合制片及财务合作协议》。
隋星抬眼看对方,李逸行立刻小幅度点了点头,意思是“你猜得没错”。然后李逸行转过身,继续收拾物证架,隋星便俯下身,翻开那份协议。
第一页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就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制片合同模板,一切都在合理的商业逻辑之内。
可看到第三页,问题就出现了。
小四号字体的“补充条款”里出现了类似“专项资金账户”“境外投资回流”“顾问服务”这种单看无罪的词。再往下,边缘被反复翻阅到已经有些微卷的纸张上,写着好几条能被抓到无数文字漏洞的条款。
最后,在文件的发票备注里,隋星看到这样一句话:“付款用途:项目分成(参见合同号 2025-X),收款方:开曼均华控股有限公司(代钟与烨收受)。”
这就是了。这就是让天意集团不得不冒着无数风险也必须要动手的根源。
从正文到发票备注,每一行看起来都平平无奇,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会从中品味出异样,进而发现其中的问题。隋星抿紧嘴角,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身后李逸行仍在“若无其事”地整理文件。
“看懂了?”李逸行压着声音问。
“嗯。”隋星应了一声。
“进不了卷宗,没办法,”李逸行叹了口气,“这全都是能被解释成商业常规操作的内容,也没有财务记录配合支持。”
“没事,你努力过了。”隋星指的是申请搜查令的事。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基本跟成愿没什么关系了。这是一场于制度性腐败的灰色区域里发生的金融战争,连枪声都不用响一下,就能让无辜的人脑门开花。
“至少证明了天意集团绝对有问题,”李逸行转过身,小声说,“有问题就会慌,心虚的人总会露出破绽。谁说资本家就不会流血了,对吧?”
隋星把笔记本收起来,又意思性翻了翻其他文件和遗物。见其他内容都没太多异常,他站直身子,对李逸行说:“我大概知道了。”
“行,”李逸行说,“那我送你出去。”
两人并肩走着,皆是有些沉默。最后反倒是隋星出言安慰李逸行:“你别难过。”
李逸行心觉莫名其妙:“不应该你比我更难过吗?”
“这事儿我查不出来也不影响庭审结果,你查不出来,”隋星耸耸肩,“不就少个大政绩了吗?”
“话不要说得这么势利,”李逸行装模作样地晃晃手指,“我这叫正义。”
“正义也得讲成本啊。”隋星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