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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们,如今成了第一批被带走问话的人。

而在那群人里,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地出现了几张来自曜川的脸熟面孔,然后便是曾经与曜川合作洗钱过的几家公司的负责人。

至此,一条明朗的资本线终于被彻底拉出水面。

立身于资本场中央,人们总能找到无数满足自己金钱欲望的手段。讽刺的是,当初那些谈笑风生的饭局,如今也成了所有证人笔录里最直接的证据。

钟与烨的死就像南美洲的一只蝴蝶,谁都没想到日后这桩差点就会被安在成愿头上的案子如今竟会引发如此庞大的连环反应。人死必不能复生,杯酒之间也是风声鹤唳,这祸水的源头总有人要接。于是当矛盾与恐慌扩散到链条的末端时,有人盯上了那些始终在搅局的律师们。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将车停在某个金碧辉煌的大楼地下停车场。他谨慎地藏好相机和背包,左右巡视一圈,见没人注意,这才迅速走向电梯,轿厢内的镜子照出他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

他到达的楼层并非办公区,而是顶层的私人会所。这里灯光昏暗,香烟与酒精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他推开厚重的门,几位西装革履的人已经在里面等候。

“您终于来了,”为首的人笑脸迎上来人,“有拍到什么东西吗?”

“今早隋星在商圈东边的归隐茶楼约见了两人,我只拍到了其中一个,是云澜的谭北。另一个人有些反侦查意识,全副武装,我也没蹲到他离开,大概走的是后门。”

那人将储存卡递给首席官,首席官立刻挥手,招呼身边的助理去存照片,又递给对方一支烟。那人也没客气,摘下鸭舌帽后随手点上,吐出一口云雾:“当然了,这些都是没用的信息,来点实质性的吧。隋星和成愿最近搬家了。”

首席官略微睁大了眼睛,半晌嗤笑一声:“他们倒是有情趣。”

“你们手底下的人动静太大,他们当然要搬。”那人把一张纸条推过去,“这是地址。”

“还是你们办事靠谱。”首席官满意地收起纸条。

“对了,最近陈简意去了趟法院,我们的人没跟进去,所以——”

“他提交了申请,要查曜川的银行流水,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首席官随口打断道。

那人皱皱眉:“你们也不急?”

“急什么?”首席官回头看向他,故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们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就算他们查到那些股份有问题又如何?钟与烨的死,不,钟与烨这个人,跟我们有关系吗?”

他越说语气越高亢,末了还十分做作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话音落下,众人立刻哄笑起来,笑声中仿佛都夹杂着金币落地的叮当声。

那人没跟着笑,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半晌过后,首席官终于止住笑声,问:“刘庭州的现场不是你们做的吧。”

“当然不是,”那人咬着滤嘴说,“我们没那么不专业。”

“也是,我一向了解你们,一看就知道不是你们的手笔。”首席官掸了掸烟,又回头对助理说,“马上开庭了,去过一遍名单,我要确认不会有人在庭审前良心发现。”

“看来你们不打算用‘那个人’了啊。”那人说。

“是啊,难为我们费尽心思把他搞出来。”首席官做作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洗钱的事查不到我们头上,怎么着都用不上他。”

“行吧,那我祝你们一切顺利。”那人哼笑一声,站起身,“我走了,有事老办法联系。”

◇ 第71章

加班是件很令人痛苦的事,但如果加班的同时旁边还有个美丽的吉祥物陪着,那这事儿说起来也就没那么难捱了。

律师三人打完最后一通电话,各个脸上都显着疲态,收拾东西的动作也尤为缓慢。这天下午他们算是把国内的大影视和宣传平台都联系了个遍,一遍遍重复解释事情缘由,都快把嗓子讲冒烟了。电话那头大多客气应付,避重就轻,当然也有配合的,只是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没辙了,”陈简意灌了口咖啡,“这外包服务费还是得要检方来查才行。诶,你不是明天去阅卷吗?正好看看卷宗里有没有提到。”

“行,我多注意。”隋星应了一声,回头看向房间尽头窝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成愿。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律所的大部分灯光也已经熄灭,此时成愿的头顶只剩几束极暗的顶灯,光束由上至下打在他脸上,将他优越的骨相描绘出具体的线条,衬得那睡颜出奇地安宁。

林佳玉和陈简意也注意到了沙发上的光景,纷纷下意识放轻脚步。“那我们先走了,”林佳玉压着声音对隋星说,“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等人走后,隋星才慢悠悠踱步到成愿身边,轻轻把人摇醒:“这才几点啊,睡这么香。”

又过几秒,成愿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清来人后猫似地把脑袋往手臂里埋了一下,闷声说:“白天起太早了。”

“起那么早,可给少爷您累着了吧。”隋星调侃一句,伸手把人从沙发上扶起来。成愿心生一些不满,奈何困意抢占着大脑的主要区域,就连呛声听起来都软绵绵的:“我醒得比你还早,没起床而已。”

“醒了还装睡?”隋星瞥他一眼。

“本来想睡回去的,你走了之后睡不着了。”成愿打了个哈欠,跟在隋星身后。

隋星大概是真的不常加班,寻找律所灯光总开关位置的时候还花了点时间,才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地方。律所内一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大门外走廊里倾泻进微弱的灯光,身前是隋星正摸索着往外走的身影,成愿站在原地,看着那模糊的轮廓,心底没由来得一跳。于是他下意识伸手一抓,抓住了隋星的小臂。

这一下大概力气有点大了,因为下一秒律所地灯光便“啪”得一声全亮了起来,隋星回头看着他,脸上还带着点没来得及收回的惊愕。

“我靠,”隋星的肩膀一松,“你干嘛突然吓人。”

成愿一愣,也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没吓你啊。”

隋星盯着他的脸数秒,脑子里闪过吴振发给他的那句话,叹了口气,又抬手给那备受折磨的灯关了,说:“哎,我最近神经太紧张了。”

他说完,握住成愿抓着他的那只手,又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领着成愿往外走。成愿一言不发地任人拽着,感知到鞋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逐渐同频,仿佛将两人的心思置于了同一纬度。

其实没有人的神经是不紧绷的,只是有的人藏得深,有的人更明显罢了。

还有一周这场闹剧就要真正结束了,无论结果如何,成愿觉得自己都会欣然接受。之后的世界会发生如何天翻地覆的变化,亦或如常般运转,大概和自己都不会有太大关系。

他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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