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


报此刻的归宿是人群脚下,可想而知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怎样的恶战。

停车场出口连接主干道,隋星在路口等待汇入车流的空档,已经有眼尖的记者扛着摄影大炮冲了过来。他看着那群如狼似虎的人冷汗冒了一脑门,不禁感叹有些钱就该这些人赚,也顾不得远处正有好几辆车正在向他这边疾驰过来,立刻踩下油门危险驾驶着挤进了车流。

他倒是跑得潇洒,光明正大走正门的陈简意和林佳玉就没那么幸运了,两脚才刚踏出法院就被记者们层层包围了起来。

“隋律,恭喜你胜利而归啊。”抵达看守所时,吴振已经等在了门口,隋星将车稳稳停好,一脸疲惫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法院到看守所堪堪十分钟的路程,隋星硬是被堵了半个小时,堵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要不是看守所门口已经提前被清场,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一边刷身份证一边应付记者的长枪短炮。

“人到了吗?”隋星抬头问。

“刚到,还在做登记。”吴振说,“你先等一会儿,我估计能提前会见。”

隋星点点头,拿起副驾的文件袋下车。看守所大厅里依旧人满为患,不时有认识的律师上前和他打招呼,隋星一一回应过去,在跟着吴振走到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时,终于开口道:“成愿状态怎么样?”

“还行吧,”吴振思索一阵,“没怎么说话,看不出多大情绪,估计是累着了。”

坐那发几个小时的呆有什么可累的。隋星心下了然,明白是自己最后对成愿说的那句话起了点作用。他虽然至今无法理解成愿那小脑瓜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他律师也不是白当的,多少能推测出那么一点。

“他有没有问什么?”隋星随口道。

吴振捂着脑袋想了想,一拍手说:“还真有,他问你是不是不打算接他下一场庭审了。”

“是吗,”隋星讶异地回头,“你怎么回答的?”

“我还能怎么回答,”吴振摊开手,“我当然说我不知道了。”

隋星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做得好。”

离开法院前,隋星向李清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都很好奇的问题:“我听说成愿以前很开朗,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个时候李清踌躇半天,叹了口气说:“是自杀之后。那个时候他住院治疗,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跟人说话,把我们急疯了,都以为他患了失语症。当时公司在严肃考虑放弃他,我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都已经做好了整个工作室和公司解约的准备,结果我一讲完,他就突然开口说话了,之后就性格大变成了现在这样。”

隋星神色一变,明白自己问到了重点:“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清姐,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李清摇摇头,“他以前从来不说这种话。”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f?ǔ?????n?②??????5?????????则?为?山?寨?站?点

驱车前往看守所的路上,隋星一直在反复咀嚼这些信息。他不是个擅长共情的人,也从不假装自己擅长,逻辑判断是他揣测他人的重要基点,所以大多数时候他对他人的态度都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痛苦,但我理解你现在很痛苦。

成愿并非没有情绪,而是很有情绪,这人的内心世界大概无比丰富多彩,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多愁善感,而更像是某种结构复杂,高压系统运转良好的机器。他外壳精美,但内里已经过度负载,那些囤积的情绪被压抑太久,在他心中搅成一团,生出黑色的泥沼将整个人淹没过去。从此成愿变成了一个没有个人底色的人,想法不能外露,情绪无法宣泄,只能用别人期待的模样活着,一种迫不得已的自保机制。

隋星并不认同这种方式,但不妨碍他承认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生存策略。

等待时间不过半个小时便有人在门口喊了隋星的名字,隋星站起身,和刚刚与他交谈的几位律师微笑道别,转身面无表情地对吴振说:“来得正好,跟他们聊天真累人。”

“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不爱社交的毛病改改?”吴振笑着说,“我听陈律说你一天到晚拒绝采访,快把他急死了。”

“不爱社交什么时候成毛病了,”隋星瞥他一眼,“我这叫内向。”

听闻此等荒谬言论,吴振一脸惊恐地回头看向他,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表情已经将他的意图出卖:就你这样的如果还叫内向,那世界上就没有外向的人了。

隋星眯眼一笑,好整以暇地越过他开门。走廊尽头倒数第三间是今天的会见室,隋星走在前面,在经过倒数第四间房门时突然停下,吴振差点一脚没刹住,颇为无奈地说:“又怎么了?”

“你去帮我看看成愿在不在。”隋星回过头,指着身后的门对他说。

吴振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凑到会见室门上的玻璃框向内张望,然后回头说:“在啊,怎么了?”

“行,回来吧。”隋星倚上墙壁,掏出手机开始回消息。

吴振狐疑地站回隋星身边,以为对方是打算把工作处理完了再进去会见,结果眼见这人十分钟过去了还没有进门的意思,而会见室里的人也依旧维持着最初的坐姿分毫未动,他终于忍无可忍,小心翼翼地说:“这是在干什么,玩放置?”

隋星瞪了他一眼:“你们警局不扫黄吗?”

“扫黄也不扫真情侣啊,”吴振一脸莫名其妙,“会见时间就半小时,你真不进去?”

“再等一会儿。”隋星收起手机,见对方对他行为动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无奈地说,“有个事我想验证一下。”

“啊,”吴振恍然道,“放长线钓大鱼,你这是沉默策略。”

“聪明。”隋星打了个响指,低头看了一眼表,说:“行,我进去了。”

推开门的一瞬,一直垂着头的人肩膀似乎轻微动弹了一下。隋星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到桌子另一头,入座后便掏出文件夹里的文档一言不发地开始翻阅。沉默就这样长久地于房间内蔓延开来,纸张之间的摩擦声像某种人为制造的屏障,把两人各自的心怀鬼胎隔离在了不同的维度。

不知成愿为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心理建设,五分钟后,他终于率先开口打碎了沉默。摩挲着膝盖的指尖止住动作,他抬起头,轻声开口道:“我让你失望了对吗?”

隋星听见这句话,眼皮都没掀一下,只是用食指将页角磨平,语气平淡地说:“你做了什么需要让我失望的事吗?”

成愿怔愣一刻,嘴角牵起一丝角度,不像在笑,倒像是为自己问出的蠢话而自嘲。

“对不起。”他说。

“为什么道歉?”

“你说过你很在意胜率,”成愿低声道,“但我骗了你。”

话音落下,又是一片荒芜的寂静。隋星将文件翻至最后一页,好像终于对那打纸失去了兴趣,抬眸望向成愿:“骗我的理由是什么?”

隋星向来不是依靠感情去做决定的人。他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