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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心想是不是这人眼见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倾倒,反而不安了起来。

审判长撑着下巴翻卷宗半晌,抬头对隋星说:“已记录在案。辩护人,关于被告在发现尸体后未报警的行为,控方认为这是其有罪的重要表现。请问你方对此有何解释?”

“感谢审判长。”隋星颔首道,“在作出解释前,我希望各位可以先跳出一个认知误区,那就是一个没有报警的人,不一定就是杀人犯。

“其次,控方对被告的指控全部基于一个前提,即被告为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这一点,目前唯一的证据是现场留下的鞋印。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留下鞋印的人尚未明确,如果被告并非第一发现人,那么控方的指控是否就不成立?”

隋星看向审判长:“那就让我们假设被告确实在案发当日发现了案发现场。但正如我刚才所说,法律要求我们不能妨碍司法,却并不强制任何人必须报警。他确实逃避过,但仅凭这一点为人定罪,是否太片面了一点?”

视野尽头,李逸行站起身,像是要开口反驳的样子,隋星立刻发言,堵住他的话头:“当然了,刚刚我说的一切都基于被告为第一发现人的假设。所以问题来了,检方可以证明被告是第一个进入那间休息室的人吗?”

李逸行一阵语塞,在审判长回头看向他时,不耐烦地摇摇头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敲击键盘和纸笔摩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隋星转头靠近身边的助理,低声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他们那边掌握的证据就这么多,你准备一下,我一会儿下了庭审就去看守所。”

助理应了一声,抱起堆在身边的资料准备提前离场。审判长在经过与陪审团漫长的交流后,终于举起法槌,说:“如无其他问题,本庭将暂时中止今日庭审,择日继续。”

“稍等!”李逸行突然举起手,打断一众已经在收拾东西的人。他侧耳靠近一个突然凑上前的人,两人低语半晌,李逸行从那人手上接过一打资料,递给审判长:“抱歉,控方刚接收到一项新的关键证人陈述,虽然此前未收录于卷宗,但因证词与被告人可能存在的作案动机相关,申请当庭宣读并记录。”

隋星抬起头,握在卷宗上的手蓦然一紧。突如其来的证据,作案动机——这个自始至终被隐在深处的关键证据终于浮出了水面。可成愿能有什么作案动机?他明明说过自己跟死者交流不多。

想到这里,隋星脸色倏地一变。

这人难道又骗了他?

审判长皱眉翻看了一遍材料,转头对李逸行说:“批准,请简要说明陈述内容与案件关联。”

李逸行长舒一口气,似乎终于找回场子,底气十足:“根据联合制片人张某与品牌方股东王某的陈述,在电影《杀人记忆》筹备期间,死者钟与烨曾私下联系成愿,提出邀约其参与一项为高端客户定制的短片项目,但遭到成愿拒绝。据在场知情人士表示,当场成愿表现出极强的抗拒和情绪波动。结合死者身份与此事件背景,控方认为,这可能构成本案新的潜在动机线索,申请列入证据调查范围。”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李逸行已经把话说得足够委婉,“定制短片”,可在场的但凡有点脑子都该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隋星心下一紧,冷汗几乎瞬间冒了出来,他愕然地看向坐在被告席的成愿,企图从他脸上也找到一点相同的动摇或惊慌。

可是都没有。禁止在原地一整场庭审的人只是缓慢抬起了头,细碎的刘海被重力带向后方,露出底下毫无波澜的双眼,他将视线放在陪审团上方的一片白墙上,肩膀轻微抬起又缓缓下坠,似是吐出了一声喟叹。

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来了。

◇ 第24章

成愿的复出之路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顺利。自从《不要走进那黄昏》的票房全面扑街、《孤儿院》导演公开与成愿割席之后,业内部分人对他的态度便一落千丈,不乏许多早就看他不顺眼或急于巴结金棕榈获奖导演的人将昔日的吹捧化为落井下石的谈资。

这种情况在成愿自杀未遂后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圈内流言四起,说他情绪不稳定、团队崩溃的大有人在。没有立场的人连声音都会被稀释,成愿一句话都没解释就退了圈,也正是这份沉默助长了投机者的嚣张气焰,让他彻底暴露在了资本与谣言的猎场中心。

成愿毕竟影帝傍身,业内的风起云涌丝毫不影响大众对他的认知,但对于已经习惯掌控艺人生死的资本家来说,成愿已然是一位失势的影帝,用他们的原话,就是“落地的神像”——只适合被摆在茶几上供人观赏。

此刻站在法庭上的隋星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事,他只觉得不可置信,甚至反胃,这个所谓以娱乐大众为名的行业,内里究竟已经肮脏成什么模样,居然连神坛之上的戛纳影帝都能成为他们餐盘中的蛋糕。

隋星显然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随着李逸行的话音落下,法庭内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无数惊惶的目光转向被告席,此时此刻,在这个巨大的房间里,所有人都仿佛旁观目睹了一位断臂天神的陨落,偏偏那位曾经的天神本人毫无知觉,对法庭标配的时钟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隋星几乎能闻到空气中飘着的那股油腻又令人窒息的味道,他忍下骂脏话的冲动,回头看向林佳玉和陈简意,用口型对他们说:“问问李清知不知道这件事。”

看清他的口型后,林佳玉立刻举起手机摇了摇头。

李清和经纪人团队都在庭外等结果,大概也同步看了庭审直播,一听到那骇人听闻的事便给林佳玉传了消息。

就连李清都不知情,成愿到底一个人把这件事藏了多久?为什么不向别人求救?对他来说,就连自己的经纪人都是不可信任的人吗?隋星搁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仿佛仅窥见到某个可怖伤疤的一隅,就已经能推测出那背后庞大的冰山聚落。

他喉头微动,按下未明的冲动,开口说:“控方是在意指死者曾试图对被告潜规则吗?”

说这话时,隋星一直紧盯着成愿,对方睫毛的轻微震颤没能逃过他的双眼。不少人被他直白的言论吓到,旁听席里冒出几声不受控的惊呼,隋星站起身,转头看向审判长:“抱歉,我方未收到任何有关私人订制项目的正式证据。但既然控方已经公开援引此证词作为潜在动机线索,我必须向法庭提出质疑。

“请问张某和王某与死者的商业关系是否涉及当前影片的分红结构?是否有因影片延期或口碑滑坡导致的利益受损?如果有,是否存在转嫁责任、推卸风险的动机?”

“辩方的质疑可以理解,但我要提醒一句,动机线索的提出本就不以确凿利益关系为前提。控方从未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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