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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第一,鞋印并非独一无二;第二,检方无法证实踩下鞋印的就是成愿本人;第三,即使踩下鞋印的人确实是成愿,也不能证明他是作案者,只能说明他到过案发现场。”

此言一出,法庭内一阵躁动,旁听席前几排的记者们笔下生烟,连抬个头的空档都没有。隋星与李逸行遥遥对望,对方眼见四下没人在关注他,光明正大地给隋星翻了个白眼。隋星当然不能惯着他,却苦于此刻正被一群人盯着,只能勉强忍住回敬一个白眼的冲动。

一片混乱中,只有成愿如同雕像一般被独自按下了暂停键,睫毛都没动一下。

隋星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拿不准他心里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控方有什么要说的吗?”审判长思考半晌,转向李逸行。

“有,”李逸行说,“案发当时,其他演员以及工作人员并无离开片场的记录,只有成愿在那个时间点进入休息室。结合血液检出和鞋印比对——”

“李检,”隋星抬手打断道,“请不要偷换概念。我们讨论的是谁穿了这双鞋以及鞋印是否足以定罪,而不是谁在哪个时间离开过片场。”

李逸行被他蓦然打断,不耐地咂了咂舌。隋星当没看见,转向审判长:“综上,我请求法庭确认,这份鞋印证据缺乏唯一性、具备高度共用性,不能作为证明成愿实施暴力行为的关键依据。”

审判长点点头说:“记录在案。控方是否有进一步证据补充?”

“有,”李逸行翻了一下卷宗,“针对辩方质疑的鞋印来源不唯一问题,我们曾组织警方进行模拟实验。实验在与案发现场结构一致的搭建环境中进行,参与者模拟嫌疑人路径,完成杀人,换鞋,冲洗的全流程。结果表明,在约七分半钟内,该流程可在单人无协助的情况下独立完成。”

他说着,将材料递交给审判长:“这是模拟实验报告和视频截帧。”

审判长翻阅了一下材料,转向隋星问:“辩方是否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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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此时,迟到的陈简意和林佳玉正偷摸从后门溜进来,陈简意感知到隋星的视线,立刻直起身夸张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差点害得隋星在这神圣的法庭上笑出声来。他闭着眼睛平复呼吸一阵,开口说:“我们已知晓此模拟结果,并有异议。”

审判长透过反光的镜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请阐述异议理由。”

隋星朝审判长颔首,起身道:“第一,实验条件不成立常规可复制性。模拟参与者是根据剧本完成的操作,而非临时决策,这与临场作案的心理与混乱状态完全不同。模拟者对路径熟悉,有训练背景,换鞋洗鞋手法娴熟,不具代表性;

“第二,替换行为本身极不合理。如果被告想要制造他人作案、自己误入的假象,他完全可以选择脱罪性更强、风险更小的处理方式。为了掩盖身份,他选择留下自己独有型号的鞋印,再把它调换成另一双同款鞋,”隋星嗤笑一声,摊开手,“这不就等于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贴在现场吗?”

他话音刚落,法庭内立刻响起一阵哄笑,审判长只觉得心累,举起法槌哐哐敲了好几下。

待人群安静下来,李逸行举手道:“辩方是否忘了,正因为被告人在案发当时展现出了解离症状,行为上才可能出现不理智、不合逻辑的决策。”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人挑了挑眉,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策,不该提起“解离症状”四个字。

“感谢李检提醒我,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隋星诚恳地看向李逸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的心存感激,“请容我反问一句,若控方承认成愿当时的行为不合逻辑,又如何用逻辑复原的模拟实验证明动线合理成立?你不能同时拿成愿有病做动机,又拿他足够清醒来还原诡计。”

此言一出,不止旁听席有轻微骚动,就连一直闭着眼的成愿都缓缓睁开了双眼。隋星看向正垂眸盯着自己双手的人,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在心理疾病方面他不是专家,但拿捏一个问题儿童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等李逸行开口反驳,隋星继续道:“第三,最关键一点,也是整场庭审必须直视的问题。即使这场替换行为成立,那么请问,谁才是最有可能实施它的人?

“诸位陪审员,我承认鞋印替换这个部分听上去很有趣,甚至有点‘天才犯罪’的意思。但请不要忽略一个最关键的常识性问题,如果成愿真的具备那样的执行力与冷静程度,可以在七分半内行凶、替换鞋印、脱身无声无息,那他是不是也该有能力顺手处理掉凶器?”

他说着,翻开卷宗,装出一副认真阅读的样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警方应该至今都没有找到作案凶器吧?”

李逸行沉吟片刻,低头冲身边的人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

隋星便继续说:“我的当事人既然能做到将一个沾血的凶器清理得如此干净,又为什么偏偏要留下一个鞋印的证据给警方看?我想不到一个自洽的解释,除非你告诉我被告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被怀疑。”他说着,轻笑一声,“这不荒谬吗?”

旁听席里,有人止不住地点头,陈简意和林佳玉小声讨论了几句话,冲隋星投去认同的目光。

“控方?”审判长转向另一边,李逸行得到授意,点点头道:“辩方确实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本身就存在前提性误导。我们需要注意,被告并不是一个惯犯,更不是职业杀手。也因此他的诡计不完善、细节上有疏漏,这恰恰说明这场谋杀并非精密无缺,而是一场在极度情绪下临时爆发的行为。”

“检方说到成愿并非惯犯,”隋星笑了笑,“我先暂且不提一刀割喉是件多么需要技术含量的事。如果检方的逻辑是被告没有处理鞋子,所以他是初犯,那我也可以说,被告没有处理鞋子,所以他不是凶手,因为一个冷静到可以去布置替换诡计的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么在这里,我想回到我最初的问题:谁才是最有可能实施这套替换诡计的人。”隋星说着,抬眼望向控方席,“我的答案是,这不是我们需要回答的问题,而是你们检方需要证明的事。”

李逸行显然被他一出反将噎到了,眉头紧锁的弧度在几米开外的辩方席上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旁听席的倾向大概已经向被告方倾倒,隋星话音落下时,身边便传出好一阵恍然的感叹,林佳玉实时观望网络舆论方向,垂眼翻了一下手机后,抬头朝隋星点了点头。

隋星将手藏在身下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看向成愿。他面上依旧是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只有手指缠绕的动作稍微暴露出了一点情绪波动的迹象。隋星心情不由自主有些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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