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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退圈;25岁复出,参与电影《杀人记忆》拍摄。
隋星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职业病犯了。成愿的光辉履历他读不进去,倒是这条自杀未遂有点意思,如果要做最坏打算,抑郁症可以成为要求减刑的辩护词之一。
隋星抬眼望向坐在对面、被独自按下暂停键的人。成愿确实长着一张悬疑及恐怖片导演偏爱的脸,他生得白皙,五官英气十足,浓眉杏仁眼颇有冲击力,脸颊上方恰到好处的一颗痣又平添一丝柔和,整张脸呈现出一种阴阳对立的矛盾共生感。
这人此刻正低垂着眼,瞳孔失焦,睫毛震颤的频率在平静到缓慢之间,昭示其主人的注意力已经从不知何时起飘到了九霄云外。隋星最初也是这次会议最后的问题就这样落在地上,化为一缕不存在的空气,被提问的对象完全没有要把它捡起来的意思,任由寂静忽略指针的声响蔓延了将近十分钟。
隋星自诩业务能力出众,饶是如此也抵不过客户不配合,耐心终于有要消耗殆尽的迹象。他碰到过太多麻烦的客户,通常不是胡言乱语就是在细节上撒些可能害他败诉的谎。但成愿显然不是这其中的任何一种——他根本连话都没说一句。
“成先生,”隋星礼貌地提醒对方,“这次会议我们只预留了一个小时,时间紧任务重。”
哥们儿,我一场咨询按分钟收费,你就是人傻钱多,也不至于拿钞票当纸飞机玩儿吧?
“嗯?”成愿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半晌露出个略显歉意的笑容,“抱歉,我经常不合时宜地发呆,老毛病了。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没事。”隋星面上笑着,太阳穴已经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几下,“您可以大概讲一下现场情况,有记得的细节也尽量补充。”
“哦,好。”成愿恍然,顿了顿,又问:“从头讲吗?”
“您怎么跟警察讲的,就怎么跟我讲。”隋星忍不住扶额,心说这影帝怎么有点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但是别说谎。”
“好。”成愿点点头,再次开口,半点脑子不灵光的迹象都没有:“当天是杀青日,我们在郊区拍最后一场雨戏。因为是唯一一场郊区的戏,所以棚子和休息室都是临时搭建的,距离拍摄场地要走差不多五分钟。那天我们都没开房车,最后一场戏也没有群演,我们几个人就共用了一间休息室。”
他说完,按照隋星的意思补充起了细节:“那天有我,饰演凶手的梁卫,饰演警长的张子毅,还有饰演目击证人的白虹。剧情是我站在雨里开枪误杀凶手,其他人都在房梁下面,所以基本上只有我在淋雨。”
隋星点头,将几人的名字大概记下,示意成愿继续说。
“那场戏拍完就杀青了,他们几个去看监视器回放,我淋雨之后有些头痛,想起休息室里有急救箱,大概率有止痛药,就自己先回了演员休息室。”
听到这里,隋星打字的手顿了一下,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简直太怪异了。根据李清所说,成愿在他住院期间前前后后被传讯四次,只能说明警方掌握的线索一次比一次确凿,成愿会被起诉基本上就只是时间问题。可作为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成愿本人却一点紧迫感都没有,他的陈述方式像案件报告一样平淡且客观,带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疏离感。如果他手里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倒还能解释他这份超然的淡定,可万一他没有呢?
果不其然,现实与隋星的猜测大差不差,甚至更糟。只见成愿眨了眨眼,双手交缠又摊开,面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之后的事,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隋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没有,成愿点点头,论证地有理有据:“心理医生说这是防御机制,我在面对危险时大脑自动进入了解离状态。”
“所以报警人不是你,”隋星得出结论,“难怪警方一天到晚传讯你。”
“嗯。”成愿笑得一脸坦然,“毕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怎么报警呢?”
在挂断第八通打进办公室的电话后,陈简意终于受不住了。虽然当初把成愿的案子说成“简单的媒体法案件”交给隋星确实是他顽劣的私心,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律师们终究还是低估了影帝的影响力。此刻写字楼的大堂正被娱乐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帮他去法院跑腿的实习律师刚传来消息,说是停车场的入口和外面一整条街全被堵住了,问他现在跑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陈简意抓狂地挠了挠头发,望向被百叶窗严密遮挡的会议室,良心最终还是胜过了被隋星暴揍一顿的恐惧。他算好时间敲响会议室的房门,得到隋星低气压的授意后,心虚地走了进去。房间内,隋星正低头收拾电脑和资料,成愿正望着窗外伸懒腰,听到声响,对方回过头,微笑着冲陈简意打了个招呼:“陈律师。”
陈简意“哈哈”陪笑两声,“成影帝,您大驾光临,真让我们律所蓬荜生辉啊。”不出意外被隋星翻了个白眼,陈简意没脸没皮,根本不在乎,直接凑到隋星身边低声说:“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有事一会儿说,我先去跟代理人聊一下。”隋星将笔记揣进文件夹,拿眼神骂他,“还有,从现在开始,你禁止跟我商量任何事。”
他说完,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会议室,陈简意看着他的背影,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说到底,这事错还是在他。他虽然知道隋星不是会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的人,但多少还是心里发虚。眼见成愿正一脸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陈简意立刻抓住机会,上前问道:“成先生,您觉得隋律师怎么样?”
成愿掏手机的动作做到一半,回头望向对方,双眼眨了眨,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陈简意不明就里,没想明白这句话的笑点在哪,对方摆了摆手,解释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像说媒一样。”
“啊?”这下陈简意是真的凌乱了。两个大男人,还是律师和委托人的关系,哪来什么说媒不说媒的。这属实有点超出他世界观可理解的范围了。
“开个玩笑,”成愿见陈简意是真的迷茫,便不逗他了,“隋律师很专业,我挺喜欢他的。”
“真的?那太好了。”陈简意大喜过望,当即开始推销起自家合伙人,“隋律师是首都这边胜诉率最高的律师之一,你们这个案子有舆论压力,很多律师可能都做不了,但交给隋律师的话一定没问题。您看您现在要是方便,我再给您介绍一下他前段时间胜诉的几个案子?”
他说完,一脸期待地看向成愿,恨不得当场拿下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客户,两分钟前良心发现打算让隋星放弃这个案件的想法被他干脆利落地抛在脑后。而成愿只是歪了下脑袋,“没事,”他面上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