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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不停地折磨着钟知意,他闭上了眼睛但一直没睡着。他清晰地听见鞋底摩擦地板的轻微声响,紧接着一个很轻的吻落在他的唇边。
脚步声逐渐远去。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徐润清正在打电话,看见段青时进来,用眼神示意他先坐,接着和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了两句,切断了通话。
“知意睡着了?”
段青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在装睡。”
徐润清笑了下,“装没装睡你都看得出来?”
“嗯。”段青时说,“睫毛乱抖,生怕我不知道他在装。”
徐润清看出他有话要说,便直白了当地问:“想说什么就说吧,咱们也很久都没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
段青时组织措辞,斟酌片刻后,他问:“阿姨,知意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怎么不去问他?”
“问他等于白问。”段青时说,“没和我说过几句实话。”
钟维这时推开了门,他没进来,握着手机站在门口对徐润清说:“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情,晚上过来。等会儿问问知意想吃什么,我过来的时候顺便带上。”说完,他看向段青时,“有事你就去忙,不用在这儿耗着。”
见钟维要离开,段青时叫住了他,“钟叔,我没资格过问环港的内部事务,但有人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我先和您知会一声。”
“你想做什么,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再说。别下手没轻没重,还要我和老段给你擦屁股。”
徐润清眉眼间的狠厉一闪而过,和段青时说话又换上一副和蔼语气:“到时请我去观摩可以吗?”
段青时点了点头:“可以。”
钟维离开,房间里重归安静,徐润清停顿数秒,继续先前被打断的那个话题。
“知意不说实话很正常,他就是那种报喜不报忧的性格。”
“你问我他过得好不好,其实不太能用简单的好与坏来定义。和你分开的那段时间不太好,很长时间都没回过家。酒喝得多,烟也抽得凶,咖啡当水一样往肚子灌。后来慢慢好起来,笑也多了,但还是不常回家。他不回来,大概是不想看到那栋人去楼空的房子。有一回喝多了,很不讲理地说我为什么不请人去帮你除除草,他都看不见草坪上的小野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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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提到你,我感觉他挺正常,只要提到你,要么就是生气,要么就是装听不见。不过我看得出来,他虽然咋咋呼呼地发脾气,但他其实很伤心。”
停顿数秒,段青时继续问:“知意这几年除了那次打碎玻璃,还受过其他伤吗?”
“有。不好好走路非要滑楼梯,让铁钉挂了一下,不严重。”
段青时不质疑徐润清作为母亲的判断,也不怀疑他对钟知意的了解程度,但仍有疑问压在他的心口。
他百分百肯定,钟知意刚刚骗了他,可钟知意到底在隐瞒什么?
不知道是感冒还是被钟知意气的,段青时有点头晕,他到走廊上透了会儿气,接到助理云安琪的电话,询问他在哪间病房。
段青时说了个数字,两分钟后,云安琪急匆匆地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把纸袋和笔电递给他,“这两天的会议已经调整到线上,具体的日程表发到您邮箱了。另外,今年的酒店设计论坛邀请函我已转给Landon,请他安排时间参加。”
“好,有事电话联系。”段青时说完,又改了口,“没什么重要的事不用联系我,直接找Landon。”
段青时在隔壁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一件柔软的毛衣,走进病房时,钟知意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装睡装上瘾了。
段青时一肚子火,就没管他。打开电脑,浏览了一遍日程表,将重要的事项一一做了标注。处理完所有的邮件,他一抬头,就看见钟知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把我吵醒了。”钟知意说。
段青时戳穿他:“根本就没睡着,吵醒什么吵醒。”
钟知意抬了抬下巴,蹭掉盖在脸上的被子,问他:“哥你还在生气吗?”
“我要是说我生气你打算怎么办?”
钟知意眼皮耷拉下来,很没精神的样子,“那我哄哄你呗。”
段青时没说话,也没理他。过了会儿,才放下笔电,走到床边坐下,握住钟知意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哄吧。”
钟知意笑了下,但笑得很勉强,“我有点疼。其实我很怕疼,小时候手指被草叶割破都要喊上半天,但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把疼说出口就变成一件很难的事。我想让每一个人都开开心心,我应该是那个能给大家带来快乐,而不是带来负担的人。”
钟知意的手指在被子里捂了这么久,还是冰凉,段青时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说:“问过你自己吗?”
钟知意愣了下,“什么?”
“你自己开不开心。”段青时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为什么把注意力都放在照顾别人的心情上,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明白吗?”
钟知意的成长环境很干净,也因此干干净净地长大。
他在心思最为敏感的阶段,段青时一直允许他表达自己,给他稳定的陪伴和支持,在这种前提下,他很难不成长为一个内心柔软,对这个世界抱有深切同理心的大人。
小到没办法无视他人因为自己不开心,大到没办法做到无视他人的不幸与痛苦。
钟知意在能量消耗殆尽之时,他绝望地把这种柔软称为软弱无能,没有能力去面对风浪,却偏偏选择走进风浪,最后筋疲力尽就是他必达的终点。
在圆桌周刊度过的那四年,他写的每一篇稿子都像是片砂纸,没将他的心打磨得更加坚硬,反而磨得鲜血淋漓,一路淌血直到今天。
“明白,但很难做到。”钟知意说,“如果很简单就能做到,我们不会分开。哥,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我现在已经能够偶尔看一看自己了,不然我不会和你说这些。”
段青时堵在心口的气忽然就散了大半。
他站起身,倒了杯水,拿了支吸管插上,送到钟知意的嘴边,“说这些话不是非要你改,改不了就不改。但你从前没学会的一件事最好尽快学会。学会依靠我。我什么都能给你托着,你要时间要耐心要爱要什么都行。你给我信任,不要再撒谎,我只要这个。”
钟知意喝了半杯水,喉咙的干渴并未缓解半分。
他看着段青时,心里在想他已经两餐没吃药了。刘医生的话在耳边嗡嗡响着,他张了张口,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筋疲力尽也是fine必达的终点,但那又怎样,明依旧有!
第60章 谎言牢笼
钟知意这次受伤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