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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场日落,也说起这一年来,他戒烟戒酒戒咖啡,喜欢健身和爬山,爱上了养花和做饭。说他养的多头玫瑰开得很好,说他做的饭和餐厅的味道一模一样,语气骄傲到像是在求夸奖。
但段青时没有夸他。
段青时端起酒杯,暗红色的光影在他的指间流动,他说:“晚了,钟知意。”
钟知意装听不懂:“还不到八点呢,你着急回家吗?”
餐后甜点上了,意味着这顿饭接近了尾声,钟知意拿个小勺慢慢地抿,和段青时聊爬过的几座山,说以后会带他去看日出。
钟知意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出对未来的规划和畅想,但段青时没怎么回应,向后靠坐在椅子里,有时看他,有时看着窗外。
甜点吃得再慢也有吃完的时候,钟知意放下小勺,琢磨了一小段时间。注意到段青时面前空了的酒杯,他说:“你干嘛故意喝酒,是想要我送你回家吗?”
段青时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身上,说了今晚最长的一句话:“司机在楼下等我。”
结账离开,两人一同下了电梯,又在电梯厅门口分开。钟知意往A区的方向走,段青时背对着他往G区去了。
G区在停车场最边缘的位置,段青时走了五六分钟才找到车。他拉开副驾的门上了车,正要叫代驾,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
段青时抬眼,看见钟知意两只手架在眼睛上方,正趴在他的车窗上。
车窗贴着防窥膜,从外边儿往里看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个影子。但停车场灯光明亮,段青时从里面往外看,看见钟知意睁得很圆的眼睛和轻轻抿着的嘴唇。
快三十了,还做出这种狗狗祟祟的动作。
段青时降下半扇车窗,钟知意脑袋探进来前后排都仔细地看了一遍,而后笑着说:“段先生,代驾小钟为您服务。”
钟知意没经过段青时的同意就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他在屏幕上捣鼓了一会儿,连上carplay,转过头问:“住哪儿啊?”
那道马赛鱼汤难喝得要死,段青时本来就烦,又看见钟知意了更烦。刚要开口让他滚蛋,他就不打招呼地启动车子,驶入了车道。
钟知意看着前边拐角立着的反光锥桶,稍微打了点方向避开了。平稳地驶出停车场,他说:“不说我可把你带回家了,进展这么快,不太好吧?”
带吧,带回去了我就弄死你。段青时面色平静地报了个地址。
钟知意在地图上一搜,发现这个位置距离序时集团总部挺远,于是问他:“怎么住这儿?”
段青时不想搭理他,也没开窗,打开车里的外循环,把烟抽完了。
路上还是钟知意在喋喋不休地说,段青时对他爱答不理,连个“嗯”都懒得给。不过钟知意挺开心,甚至还哼了一小段歌。
驶进车库,钟知意问他:“几栋啊?”
“往前开。”
钟知意按他的指示,把车停在了编号016的车位上,停好车,他说:“请通过一下好友申请吧,不然我现在就要跟你上去认一认门。”
段青时说:“下车。”
钟知意没动,段青时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去,而后把车门重重摔上,站在副驾驶的门边,通过车窗沉默地注视着他。
钟知意转过头看着他,看了会儿,不高兴地撇着嘴下了车。
段青时锁了车,头都没再回一下,就往电梯厅的方向走。等电梯时,他通过斜对面的镜面往门口看了一眼,钟知意没跟上来。
进门,打开灯,从酒柜上拿了前几天剩下的半瓶酒,又在成套的洛克杯里随便选了一只。倒上酒,加了冰块,段青时倚着酒柜,看向入户门的方向。
半杯酒喝完,他走到门前,打开了可视门铃的屏幕。
门口没人。
他又点开负一楼的监控。
钟知意靠着电梯正对面的墙壁蹲着,双腿裹在长长的羽绒服里。他抱着自己,小半张脸埋进衣领。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脑袋上还翘起两撮儿。
电梯厅里开了暖风,装什么可怜?
段青时拖了把椅子过来。看着屏幕喝完了半瓶酒,他的“下酒菜”才动了动。可能是忘记羽绒服还裹着腿,扑通一下跪倒,给他磕了一个。
钟知意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双腿从羽绒服里解救出来,又懊恼地把头发抓得一团糟,站起身,消失在监控画面里了。
段青时嗤了声,“二货。”
钟知意这一晚上表现出的所有情态都让段青时觉得熟悉但也陌生。
他的活泼和稚气,突然消失在段青时未曾注意过的某个时间点,又在今天,一个普通的夜晚,出现得猝不及防。
那是段青时曾经喜欢,万般珍视,但最后没能守住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是一小段儿哥的回忆~
第30章 哥,请你做我的爸爸
一个短暂而又炽热的夏天结束了。
段青时拿着瓶冰汽水打开门,贝果从他的脚边溜到院子里。在草坪上疯跑了两圈,蹲在院子门口回头看着他。
昨天刚立秋,但天还热着,段青时怕贝果中暑,把它赶回客厅吹空调,而后出了门,向着隔壁走去。
他站在距离院门七八米的位置,往里看了一眼,一地的酢浆草开着的小粉花在风里轻轻摇晃着,很安静,房子里像是没人。
喝完一整瓶汽水,他返回家中,等太阳落山后,牵着贝果出了门。
在这附近来来回回转了十几圈,也没见隔壁有人出来,贝果累得不愿意再走,往地上一趴,冲段青时吐舌头。
四下无人,段青时把牵引绳往地上一丢,吓唬它:“不走你就在这儿待着,我不可能抱你,热死了。”
贝果是狗,而且是只笨狗,它听不懂段青时说话。但没绳儿拴着它了,它嗖地一下站起来,撒开脚丫子就跑。
“贝果!”
段青时在后边儿边追边喊,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隔壁院子出来的年轻女人“哎”了一声,赶紧把牵引绳踩住了。
段青时走过去,捡起牵引绳道了声谢,见她要去旁边的垃圾房丢垃圾,问道:“琴姐,钟知意……今天不在家?”
琴姐无奈地说:“知意啊,昨天去上马术课被马踢了一脚,肋骨裂了住院呢。”
段青时皱了皱眉,问:“哪个医院?”
“嘉宜。”
段青时进病房的时候,钟知意正在吃饭,阿姨把饭都喂嘴边了,他偏着头不肯吃,老大不高兴地瘪着个嘴。
段青时站在门口等了会儿,钟知意终于看见他了,一双圆圆的眼睛亮起来,“哥!”叫完这一声,嘴角又撇下去,“我都一整天没去找你了,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一天很久吗?
段青时有点烦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