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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定然极甜,为何摆在边缘?

“郎君这桃不甜,你吃别的桃吧。”

“哪里不甜?这一看就很甜。”宗溯仪听了这话,瞅了眼手里红黑红黑的桃,一点都不信。

张庭言辞恳切劝慰:“真的一点都不甜。”

宗溯仪歪着头斜睨张庭一眼,寻思着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然后独吞这颗桃?

太可恶了!以前只有一盅银耳羹都会想着他,从外面回来也记得给他带吃的,现在却只想骗他然后吃独食!如今他还没毁容呢就落得这般境地,越果真毁容,张庭岂不是恨不得将自己发配边疆?

“我就要吃!”宗溯仪越想越气,原本他也不想吃桃,但被这么一激,这桃他还真就非吃不可了!

宗溯仪腮帮子微微鼓起,牙齿细细摩擦,拿出帕子简单擦拭就往嘴里送。他黝黑的瞳仁瞪着张庭,露出得意又挑衅的神情,活像只斗胜的公鸡,扬了扬下巴,嘴里上下咀嚼。

只不过下一瞬,他白净的脸霎时扭曲,忙将口中的浊物吐出。

什么东西,又干又苦又酸!

宗溯仪电光石火间想通其中关窍,愕然抬首便见某人的笑脸,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又被耍了!!

第79章

宗溯仪称他吃过的那桃为浊物, 殊不知陆佑的桃转送到成泰帝面前时的模样,才称得上一句浊物。

小小的躺在匣子里,干硬如石, 边缘还挂着点点青色的霉菌, 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信件并一匣子桃八百里加急送来时,已经戌时过半,成泰帝正躺在床上和宫侍深入了解。好事被人打搅,她心情极度不虞。

成泰帝斜倚在小榻上, 衣衫散乱,锁骨上敞露着那宫侍挠出的道道红痕。她半垂着眼皮, 淡淡瞥了眼婢子手上高举的秽物, 鼻尖重重喷出浊气。

她皮笑脸不笑,道:“大晚上兴师动众的, 撞墙将军就为让朕看这等秽物?”眼底掠过一闪而过的寒芒, “看来她觉得泰州府不好,想去试试边陲的墙够不够硬。”

宫婢总管立在一侧, 悄悄瞟了眼成泰帝的脖子, 暗啧一声。

哎呦!这年纪小就是不知事,瞧把陛下给挠的!

她腆着脸嘿嘿笑两声, “陛下,还有封折子呢。”

“念。”成泰帝双目阖上,动了动嘴。

宫婢总管笑容满面, “喏。”随即拿起折子逐字念道:“微臣谨奏:旱魃肆虐、民生凋敝……”念到这还算正常,近些年本就大旱, 大家日子过得都不顺心,可下一句却令她骇然失色,不敢脱之于口。

成泰帝双手放在胸前小憩, 迟迟听不到下半段,倦怠问:“怎么?撞墙将军说什么了?莫非又骂朕昏庸?”还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一股子劲儿莽着干。

宫婢总管面上血色褪尽,抖着声:“不不是……”她显然极为了解自己侍奉的君王,即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成泰帝敏锐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正要睁开眼,便听一道极为小心的声音:“陛下,上面说漳州府要反了!”

她瞳孔紧缩如针,面上懒散顷刻撤去,腾的一下坐起身,额间青筋暴起,吼道:“你在说什么?!”好似猛虎咆哮,要将世间一切震碎,骇得殿内一众宫婢刹那跪伏在地。

八年前,成泰帝御极之初,皇权未稳,漳州府便爆发史无前例的叛乱。整个宗室认为这是她德不配位的凶兆,甚至私下商议另立新君。分明是先帝留下的沉疴烂账,竟要她来做顶罪羊!!

如今她大权在握,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看群臣脸色的木偶皇帝,却遇百年难遇的旱灾,又再度爆发叛乱,这岂不是向天下人称道‘她获罪于天’?!

成泰帝眼神凌厉如刀,一把夺过宫婢总管手里的折子,怒瞪着逐一查看。

看完之后,她悄然松了口气,流民仅不过千余人。

轻轻踹了踹地上的总管,“瞧把你吓的,快起来。”

只是又想到官仓无粮可放,致使百姓暴乱,令她眉头紧锁,太阳穴突突跳动。这些蠹虫贪了她的钱,竟还搞出这么大乱子!

总管捂着脸,老泪纵横爬起来。

成泰帝睨了她一眼,“你哭什么,出了这么大乱子朕都没哭。”

“婢子是为陛下您哭。”总管哽咽着,声音里饱含忧惧。

“为朕哭?”

总管红着眼悲戚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从未懈怠朝政。这些官员不思为您分忧,竟反倒给您添乱!”

成泰帝慨叹一声,拍拍她的肩膀:“胥萩你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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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萩扯过衣袖擦擦眼泪,吸吸鼻子,感怀道:“好在陆大人是个好的,远在泰州府都记着为您分忧。”

“若不是陆大人这封折子,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成泰帝颔首认同,笑道:“朕这撞墙将军捅破天似的胆子,还敢当堂指着朕的鼻子骂昏君。不过好在为人刚直,确实忠心。”可下一瞬,她眉间拢紧叹息着,“可怎就是那郑贼的弟子?”

郑博士乃是宗悬月的朋党、乡党,成泰帝对宗悬月痛恨厌恶至极,绝不许朝堂上再有这波人现身。

胥萩眸光一闪,顷刻收敛神色,不动声色喟叹:“说来郑博士自缢,这陆大人应可再择名师。”

成泰帝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人都没了,师徒情分能剩多少?

但她瞬间警觉,眯着眼揶揄道:“胥萩你这是吃了撞墙将军多少好处?今日这般为她说话。”

“婢子也想收,可陆大人的性子您知道,这不得被她狠狠骂作奸佞。”胥萩弓着身,笑得谄媚。

成泰帝闻言打消疑虑,哈哈大笑,脸上悠哉哉让胥萩传徐相来。

她没记错的话,漳州府知府还是徐聘一手提拔的。

那边这么大的事都没传到宫里,这老狗废了不少心思瞒吧!

这夜,徐相连夜被召进宫,又赶在东方吐白前回到家中,换了身行头赶去上早朝,整整一夜未曾合眼。

朝会之后,宫婢宣读了三道昨夜草拟的圣旨:

“朕闻漳州府大旱,千里焦土,朕心侧然……察泰州府佐贰官陆佑,器识宏远,惠政及民,今特授钦命赈灾大使,总领赈灾济世。”

此旨意令满朝文武摸不着头脑,钦差大臣往往都由京官担任。这么个捞油水的活计,干她泰州府小小推官甚事?

第二封是斥责漳州府知府失职渎职,命她将功折罪,拜谢圣恩。

至于最后一封嘛,便是命徐相筹措粮食运往漳州府赈灾。

三道圣旨宣读完毕,朝臣跪在地上面面相觑,机敏地察觉到了朝堂上不同往日的氛围,一个个噤若寒蝉。

徐聘回府后,她的弟子宋尹便慌不择路登门。

“老师,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宋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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