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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她情绪即将失控的边缘,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无形却强大的安抚力量:“灿灿,谁来了?”
李璟川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前,他似乎是提前回来了,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微凉气息。
他没有穿西装外套,只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色衬衫,身形挺拔,目光平静地落在门外的舒广生身上,那眼神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洞悉一切的淡漠威压。
舒广生显然没料到李璟川会这时候回家,更被他周身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所慑,嚣张气焰瞬间矮了半截,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弓了腰:“李、李市长…您、您回家了啊……”
李璟川没有理会他那谄媚的称呼,走过去手臂自然地环上舒榆微微颤抖的肩膀,将她半护在身后,隔绝了舒广生令人不适的视线。
他的目光依旧平静,看着舒广生语气甚至算得上平和,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舒叔叔,”他用了这个疏离的称呼,“舒榆现在由我照顾。”
他顿了顿,目光如冷静的探照灯,将舒广生那点不堪的心思照得无所遁形,“您当年的失职,法律上已无从追究,但请自重,不要再来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四个字,他吐得清晰而缓慢,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
李璟川甚至没有提高声调,但那平静话语下隐含的、仿佛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底牌的笃定,让舒长生瞬间冷汗涔涔。
他猛地想起自己过去一些不太光彩的、自以为无人知晓的旧事,脸色顿时变得灰败。
“我…我就是来看看小榆,没、没别的事…”舒广生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再不敢提任何要求,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那两盒廉价的保健品都忘了拿。
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门外令人窒息的一切。
舒榆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身体仍在微微发抖,泪水无声地滑落。
李璟川将她彻底转过身,紧紧拥入怀中,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与疼惜:
“好了,没事了,以后这些事,交给我。”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像一座永不倾塌的堡垒,将她从冰冷刺骨的过往与现实的风浪中,稳稳地接住。
然而,李璟川的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厉色。
舒广生能如此轻易地找到这里,并且利用“父亲”身份通过楼下严格的安保,这绝不寻常。
他安抚好舒榆后,走到书房,拨通了庄儒的电话。
“查清楚,舒广生是怎么找到这里,并且通过安保的。”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威严,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寒意。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指向性明确。
是之前散播谣言、被李璟川精准敲打过的那股势力,他们不甘心失败,暗中查到了舒榆的详细住址以及她与父亲关系疏离的情况,然后“好心”地将这些信息,连同如何利用亲情身份突破安保关卡的建议,一并透露给了正苦于无法联系上“发达了”的女儿的舒广生。
他们企图利用这种不堪的家庭闹剧,来持续给李璟川制造麻烦,抹黑他的形象,哪怕只是给他添点堵也好。
拿到调查报告,李璟川面无表情,只是眸色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他轻轻叩着桌面,对电话那头的庄儒下达了新的指令,语气平静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既然他们这么清闲,总是关心别人的家事,那就找点正事给他做,他分管的文旅集团那个烂摊子,是时候该好好审计一下了,还有,他女婿牵头的那家投资,在城东地块的操作上,似乎也有些不合规矩的地方,让相关部门‘重点关注’一下。”
这一次,他的反击不再仅仅是警告,而是精准、凌厉的打击,直指对方的核心利益。
他要让那些人彻底明白,伸向舒榆的手,代价是他们绝对承受不起的。
第41章 陌生女人 请问,这是李璟川家吗
父亲不请自来的闹剧, 像一块投入心湖的顽石,表面的涟漪虽被李璟川抚平,湖底却沉淀下了难以消散的浊泥。
接连几日, 舒榆坐在画架前,对着空白的画布, 或者几幅刚起了个潦草开头就被她烦躁地搁置一旁的画稿, 眉头紧锁。
她试图找回画展筹备时那种流畅而充满力量的感觉, 但笔触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沉滞、阴郁。
色彩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翳,构图充满了压抑和挣扎的线条,连她自己审视时,都感到一种陌生的窒息感。
这不再是那个能以清冷笔触勾勒温暖记忆, 能以明亮色彩点燃城市情感的舒榆了。
那些被强行撕开的旧伤疤,父亲刻薄的指责,仿佛渗透进了她的颜料里, 让她画出的每一笔都带着苦涩。
“不对, 完全不对。”她放下画笔,有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闭上眼,指尖按着发胀的太阳穴。
自我怀疑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是不是离开了那些所谓的“情感记忆”和特定主题, 她的创作就失去了根基?是不是她骨子里,终究还是被那些阴暗的过往所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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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川将她的挣扎看在眼里, 他没有多问,也没有空洞的安慰。
在一个暮色四合的傍晚, 他放下公务,牵起她的手,不容置疑地说:“换件衣服, 带你出去走走。”
他没有带她去什么繁华喧闹的地方,而是驱车来到了城郊一处僻静的江边。
这里没有璀璨的灯火,只有宽阔的江面,沉静的远山,以及天际最后一抹瑰丽的晚霞倒映在水中,被晚风吹皱,漾开一片流动的光影。
空气中带着江水特有的湿润气息和草木的清新。
两人并肩坐在堤岸的石阶上,望着眼前宁静而宏大的景象,谁都没有先开口。
江风拂过舒榆的脸颊,吹动她额前的碎发,也稍稍吹散了她心头的滞闷。
良久,李璟川低沉的声音在暮色中响起,平静而笃定:“你看这江水,白天清澈明亮,映着蓝天白云,到了夜晚,它沉入黑暗,看似吞噬了一切,但水下仍有生命涌动,河床的形态在悄然改变,第二天太阳升起,它又会以新的姿态流淌。”
他侧过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她,仿佛能穿透她这些日子的焦躁与自我否定,直抵核心:“艺术也一样,一直描绘光明,是一种本能。但从亲身经历的黑暗中,提炼、挣扎,最终画出穿透黑暗的光明,画出经历过黑暗后更显坚韧的生命力,这比前者,要难得多。”
舒榆的心猛地一震,下意识地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李璟川的唇角泛起一丝极淡却温柔的弧度,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被风吹落的一片细小草叶,动作珍视。
“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