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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也依旧忙碌,只是每晚回家的时间似乎更固定了些。
大约一周后,舒榆在一个艺术圈的聚会上,偶然听到几位画廊老板和策展人在闲聊最近的商圈动态。
“听说了吗?启明科技那个胡总,好像惹上麻烦了。”
“何止是麻烦,据说税务和市场监管部门突然上门联合检查,查出了不少问题,好像还涉及不正当竞争。”
“不止呢,他那个靠着拿地皮起家的项目,之前不是挺横吗?好像也被重新审查规划合规性了,银行那边也收紧贷款了。”
“啧啧,这下惨了,资金链眼看要断,以前得罪过的人现在都跳出来了,我看他在江市是待不下去了。”
“是啊,感觉一夜之间就悄无声息了。”
舒榆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启明科技胡总,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张过分热络的笑脸。
她并不懂商业上的这些风波,但“悄无声息”、“待不下去”这几个词,结合那天晚上李璟川平静无波的回应,让她心里隐隐划过一丝异样感。
她并没有将这两件事明确地联系在一起,毕竟商海浮沉本就寻常。
但一种模糊的直觉,一种对李璟川行事风格的认知,让她觉得,这或许并非单纯的巧合。
晚上回家,她靠在沙发上看书,李璟川坐在旁边处理邮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我今天听说,之前酒会上那个启明科技的胡总,好像生意出了很大问题,在江市待不下去了。”
李璟川的目光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指尖依旧在键盘上流畅地敲击,仿佛只是在听一则寻常的社会新闻。
过了几秒,他才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是吗?不太清楚。”
他合上电脑,侧过身,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无关紧要的人,不必费心,你的镯子戴稳了吗?”
舒榆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平稳心跳,手腕上的银镯贴着皮肤,传来安心的微凉。
她忽然就明白了。
他不需要她的指控,也不需要证据确凿。
只要他认定那人曾给她带来过困扰和伤害,哪怕只是潜在的、间接的,他便会用他的方式,干脆利落地清理掉这些不稳定的因素。
他不会大肆声张,甚至不会在她面前表露分毫,只是精准地、彻底地,让那些不愉快的人和事,从她的世界里悄无声息地消失。
她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更紧地依偎过去。
“嗯,很稳。”
舒榆摩挲着手腕上镯子,想起这几天的事,心里那股倾诉欲突然宣泄而出,她抬头看向李璟川,说道,“你想知道关于这个镯子的秘密吗?”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模糊了城市的轮廓,将天地间染成一片朦胧的灰。
舒榆抱着膝盖靠在李璟川的怀里,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那些蜿蜒滑落的水痕上。
室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却照不进她眼底那片幽深的眼底。
李璟川抱着她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他将身体转向她,目光沉静而专注地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全然的尊重与接纳:“如果你想说的话。”
他的耐心和等待,像一把温柔的钥匙,轻轻叩击着舒榆心中那扇锈迹斑斑的门。
其实镯子刚找回来的时候她想说来着,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今天的事就像是一个契机,让她有勇气说出来。
她依旧看着窗外,雨势似乎大了一些,哗哗的雨声像是为她即将揭开的回忆奏响的背景乐,掩盖着她内心逐渐加剧的擂鼓之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然后,她缓缓地,用一种竭力维持平静,却依旧能听出底下暗流汹涌的语调,开始了叙述。
这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结了痂的伤口上强行剥离下来,带着血肉模糊的痛楚。
第36章 她的秘密 灿灿,看着我,这不是你的错……
“它是奶奶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她的声音很轻, 仿佛怕惊扰了记忆中的幽灵,“我一直戴着它,好像这样, 她就还在我身边一样。”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镯,冰凉的触感此刻却像接通了通往过去的电流。
她的眼神渐渐放空, 仿佛穿透了雨幕, 回到了那个阳光炽烈、却将她的人生彻底割裂的下午。
舒榆的父母都是老师, 母亲教语文,父亲教物理,在同一个初中。
因为是同校的关系,再加上同事的有意撮合,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自由恋爱是很难的,也很少有家长支持, 尤其舒家那时候算是书香门第, 相较而言舒榆的母亲就显得平平无奇。
幸而舒家老爷子开明,并未阻拦。
两人最后也修成正果。
家里展台上有一本很厚的相册, 里面有很多他们刚在一起的照片。
一起去爬山,在山顶互相靠着,笑得很开心;在学校的文艺汇演上, 一个弹琴,一个站在旁边看。
刚结婚那一两年, 好像也还不错,照片里, 他们一起在小小的厨房里做饭,爸爸从背后抱着妈妈,两个人都穿着居家的衣服, 样子很温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从舒榆开始上小学吧。
“两个人都是老师,还都在同一所升学压力不小的初中,他们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情。爸爸要带竞赛班,晚上总要辅导学生到很晚;妈妈是班主任,总有处理不完的班级琐事和家长沟通,回到家,他们的话题好像也总是绕不开学校,哪个学生难管,哪个领导安排不合理,哪次考试成绩又不好了。”
“一开始可能只是抱怨,后来,就慢慢变成了争吵。”舒榆的语气变得干涩,带着疲惫,“为谁该去开家长会吵,为谁该做饭吵,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家里的气氛,慢慢就变了,以前是温暖的,后来就变得很紧张,好像一根绷紧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
她停顿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十二岁那年夏天,他们吵得特别凶,舒榆隐约记得好像是因为期末考试的数学成绩,妈妈觉得是爸爸没用心辅导,爸爸觉得是妈妈给我压力太大。
他们互相指责,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还摔了东西,她害怕极了,就自己跑回房间,把门反锁了。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吵完离开的,家里突然就特别安静,舒榆试着开门,发现门从外面被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