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0


的十八个村子进行灌溉,但改道就要修筑堤坝,防止汛期河水溃堤,反而造成损害,这工程说小不小,打陛下坐镇大明宫开始,便着手修建了,现在堤坝才刚刚筑好,正要引流。

陛下巡视河道无妨,可他竟未携带兵卒,而是只身前往,只有暗卫随行。

老实说,长安的动乱才平息了没有多久,这个时候,城内难保不会有一些残孽之徒伺机兵行险着,陛下却仍要孤身出宫,实在冒失。

听闻陛下回程之时,果不其然就在城外遇到了埋伏的刺客。

幸有暗卫随行,饶是如此,陛下一力奋战十几名训练有素的刺客,仍是不免负了伤。

回来时,太医署又是自上而下的一阵阵天塌地裂的崩溃。

“陛下这是存心不给太医署活路啊啊啊!”

“难道是我们向内府讨薪,讨错了吗?我们花销太大了,朝廷不养我们,用这种方式欲将我们连根拔除?”

“求陛下,给个痛快话吧,这等朝不保夕,时刻操心脑袋搬家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有人都已经开始抹泪了。

哀嚎声中,精通外伤治疗的罗医正再一次被钦点了前往太极殿治疾。

被寄予厚望的罗医正在临走时,面对的近乎是一片依依难舍的送别目光。

他也忐忑不已,随同内侍官蹑手蹑脚地入了太极殿。

到了黄昏,罗医正终于也汗透重衫地从太极殿回来了。

这一次,太医署集体待命无一缺席,将整个正堂堵得水泄不通,一见了罗医正便追问情景如何,罗医正连忙倒了一碗水给风尘仆仆的自己解渴,面对同侪的追问,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难办,这回真的难办,陛下腰间的伤口还没好,这回更是被刺了一刀,伤在左肺之下。我适才替陛下缝针时,陛下失血过多,这回大概是不养数月不能痊愈了。”

他们急了,林医正更是大声喝:“你倒是劝告啊,让陛下莫再折腾了,就躺在太极殿养伤啊!”

面对同僚如此暴怒指责,罗医正甚为冤枉地道:“难道是我没有规劝么?我的规劝有用么?啊?陛下会听我这个糟老头子的么?”

陛下不会听一个糟老头子的,又会听谁的?

这时,几名明了内情的医正,不约而同地向绪芳初传达了眼神。

绪芳初一愣,心说他要发疯,要作妖,害得整个太医署如芒刺背,分明是他自己的过错啊!

绪芳初没吭声,晚上躺在灵枢斋的大床上,却再一次失眠了,辗转反侧,时而愤慨吐息,时而长吁短叹,时而忧愁蹙眉,时而又躁动踹被,呼吸急促。

同样失眠了的绪瑶琚,知晓她是为情所困,只是自视不清,旁观者清,她趁着魏紫君睡熟了没醒,侧过身,轻声地对临床的绪芳初说道。

“阿初,你那么想知道陛下的情况,就亲自去看一看。”

“他闹出这些动静来,不就想逼我去看他吗?我要是去了,岂不是着了他的道,称了他的意。”

原来她心里也知道,那人如此接二连三地折腾,是为了引她前去一见。

可能他放下过狠话,抹不开面儿,现在就只能用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笨法子,吸引她的关注。

绪瑶琚明悟,早已看穿了,却也柔声道:“可即便你知道,也还是会担忧啊。”

绪芳初怔了怔。

“既不放心,何不去看一眼?”

绪芳初咬唇,拉扯上被褥盖过了脸,声音从被衾底下闷闷地传回:“可他要的太多了,我给不了……”

绪瑶琚轻笑:“你怎么知道你给不了,再说他要什么,你知道么?阿初,我觉得你们可以谈一谈,最好商量一下,也许只是你觉得他要索取很多,实则不然,而他担心你一毛不拔,也愿意为你退步呢?”

“阿姐,你怎么劝我的时候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就让卞舟在外边等了这么多天。”

绪瑶琚声音一停,脸颊蓦然泛出桃晕,“我与你说,你却打趣我,不说了。”

她正也要拉扯上被褥盖住自己,又想到自己话不曾说完,于是又支起身,轻轻拽了一下绪芳初的被头,将绪芳初的脑袋从被衾之下露出来,柔和的嗓音低低地道:“但我是一定会去见他的,只是我需要想一想,我怕现在见了他会干扰我的判断,我也告诉他,让他不要等了,只是他不肯。所以我也知道,总这样避着不行。阿初,你也别避着了,你的陛下比我这边的情况更棘手,也更迫在眉睫,你若不及早拿个主意,说不定明日一早那位又从太极宫里跑出去,提了刀和人打擂台去了。”

“……”

这真是令人害怕的事。

绪芳初烦躁地捂住了脸。

“我明天去见他,牺牲我一人,救这天下众生吧!皇帝疯了对谁都不好。再这样下去大家都疯了。”

-----------------------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见面很激烈的。

第61章

绪芳初怀着难以言说的心境捱到天亮, 照常上学、下学。

太医署里愁云惨雾,医正们脸上凄风苦雨, 他们每每见了她,眼神、肢体都极尽暗示。

仿佛她要不以身殉道,替他们解了这大急大难,他们便要集体跳了护城河般活不下去了。

绪芳初想想,大家伙儿也确实步履维艰,若因她一人之故,开罪了皇帝, 带累整个太医署跟着她日子江河日下,是她对不住大家。

那人, 也真的是很难伺候。

希望他接二连三地接受了磨难,以后就老实点儿, 安安分分地在太极殿里待着, 可莫要再出去耍出什么花招来了。

下了学后, 绪芳初正打算回灵枢斋更衣,脱掉统一制式的医官袍服,换上女式罗裙绸衫,不料下学途中听闻有人带话, 说是卞舟将军在太医署外等自己。

绪芳初这下满腹疑窦, “你确认没听错?卞将军要找的人, 是我, 不是我三姐姐?”

传话的人颔首回答:“是的,是绪医官您。”

绪芳初心下莫名,反贼围困大明宫时,她和卞舟共同据守太极宫,也守出了一种肝胆相照的英雄惜英雄之感, 她想着他或许的确寻他有要事,便转道出了太医署去见他。

太医署外,那个盘桓了多日的少年男子,已经没有了先时的焦灼、情怯与慌乱,见到她出来,唤了她一声“四娘”,语气还如昨日般亲切,但亲切之中又似多了一分恭敬。

绪芳初按下心绪,应了一声,极力表现得坦然,“卞将军,何事。”

她内心并无异样,只是觉得几分忸怩,多半是因为这人就在不久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向她表白,这么快便又移情别恋。当然这并不是卞舟有过错,而是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