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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姜忆安抱着木匣从苑中出来时,一眼便瞧见了立在马车旁的那道熟悉身影。
看到她,贺晋远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姜忆安也加快步子走过去,与他携手一同登上马车回府。
马车缓缓启动,距离西苑越来越远,姜忆安收回视线,看向放在面前的木匣。
她深深凝视着那匣子,神色说不上不悦,也说不上平静,纤长的秀眉微微蹙起,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似在思忖什么。
车内寂然无声,看着那有几分熟悉的木匣,贺晋远道:“娘子,里面可是我过去的笔墨?”
姜忆安看着他,重重点了点头。
贺晋远默然片刻,眉头拧紧:“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东西?”
姜忆安伸手拨开木匣的锁头。
咔哒一声,匣盖打开,最上面放着的郡主画像,赫然出现在眼前。
瞬间了然萧奕邀请他们夫妻二人参加这次赏花宴的目的,贺晋远眸中闪过一抹冷光,长指悄然紧握成拳,用力到指节青筋暴起。
他眉头紧锁,久久沉默后道:“可是有人告诉娘子,郡主是我深藏在心底的人?”
姜忆安微微一笑,道:“说这话的高大人已经被我揍了,夫君放心,我想,以后不会有人再做离间我们夫妻的事。”
贺晋远倏地抬眸看向她,唇角抿直。
自上车后,她没有如往常那样同他说话,也没有亲昵地靠在他的肩头。
甚至,她都未曾看过他几眼,而是一直盯着那只匣子发呆。
他心中隐约有些不安,默然片刻后,低声道:“那娘子能否告诉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听到他的声音罕见得有些不稳,姜忆安奇怪地看他一眼。
“夫君以为我会介意吗?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介意这个呢?”
贺晋远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听到她语气轻快地说:“以前我在清水镇时,镇上的李大牛打猎是一把好手,他常跟着我和叔父一起进山打猎,那时我还想要嫁给他呢,可惜他去从军了,后来便没有了他的消息。”
贺晋远倏地抬眸看向她,眸色暗了几分,道:“大牛?以前没有听娘子提起过。”
姜忆安微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年少时谁还没有遇到过特别的人,我同夫君一样,默默把他放在了心底,不会再提他了。”
贺晋远欲言又止,沉默没有作声,只是俊美的脸庞似笼了一层寒霜,唇角也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姜忆安转眸看了他一眼,将匣子里的画像拿了出来。
她轻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灿然笑道:“夫君,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郡主还活着,我见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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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救人要紧。
马车辘辘而行,看着匣子里的画像,姜忆安眼前浮现出昭华郡主的模样。
“夫君,我那日与郡主偶然见过一次,送给她了几样糕点,她问我要了住处的地址,还说要把钱还给我。”
贺晋远长眉微拧,幽黑深邃的凤眸闪过一抹讶异,“娘子见过郡主,可确定没有认错人?”
姜忆安想了想,将匣子中的画像拿了出来,又低头仔仔细细看了几遍,道:“夫君,我清楚记得那姑娘的容貌,与你为郡主画的这幅画一模一样。”
遇到郡主那次,因她气质娴雅,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矜贵的姿态,就连与她道谢时行的都是万福礼,所以她印象分外深刻。
贺晋远沉默片刻,视线落在那幅画像上,沉声道:“娘子,我画艺不精,这并非是我为郡主所画,而是出自宫廷画师之手。”
而西苑会出现昭华的画像,也在他意料之外。
姜忆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将画像又放回了原处。
她还以为他们青梅竹马,这画像是他亲手为郡主画的呢。
“那,画像与郡主本人一模一样吗?”
“极为相似。”
姜忆安:“哦,那我没有认错,郡主她还活着,那个姑娘一定是她。”
听到她如此笃定昭华还活着,震惊之后,贺晋远不由替她的家人感到庆幸喜悦。
也许当年她落水之后得人搭救,并没有性命之忧,之所以现在会出现在京都,可能是刚刚回来。
可片刻之后,想到姜忆安方才说的话,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娘子是说,郡主连买糕点的银钱都没有?”
姜忆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记得,郡主与一个年轻男子同行,两人好像暂时落入了窘迫的境地,身无分文。
按理来说,一个尊贵的郡主应该不缺银子,就算她手头暂时没有银子,也可以报上王府的名号,过后让人送银子回糕点铺,可她根本没提瑞王府。
“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奇怪的,我不清楚郡主为什么会这么落魄,要是改日去瑞王府见了她,当面问一问她好了。”
贺晋远思忖片刻,道:“可如果她不回王府呢?”
姜忆安微微一愣,眉头拧了起来。
他这样提醒,她便想起那与郡主同行的年轻男子还提到什么去街头说书卖艺,好像两人没有回王府的打算,反而要流落街头似的。
“郡主说她会来酒坊还我银子,那我就在酒坊等她。”
虽是只见了一面,但她莫名觉得郡主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她说了会来还银子,就一定会来的。
到时候,她就问一问到底郡主是怎么回事。
说完这些,感觉有些累了,姜忆安便靠在车壁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发现她没有如以前一样,依偎在他的肩头睡觉,贺晋远眸光沉沉地看着她,唇角悄然抿直。
“娘子这样休息,会累的。”他沉默片刻,低声提醒。
姜忆安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夫君不用担心,我眯一会儿就行了。”
说话间,她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
贺晋远默然半晌,视线落在她的纤纤素手上,大掌慢慢移了过去。
谁料还没握住她的手,姜忆安突地捂嘴打了个哈欠。
“夫君说得是,这样睡是不太舒服,脖子有点疼。”
她低低嘀咕几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侧身靠在车窗旁,一手支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手中空空如也,贺晋远的长指蜷了蜷,眉头蹙成一团。
不一会儿,车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垂眸看了会儿身畔的人,他动作极轻地伸出长臂将人揽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小憩。
迷迷糊糊间,姜忆安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下,在他胸前蹭了蹭脑袋,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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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大殿中轻歌曼舞,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