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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宝,这块黑布送你,对折扎两根麻绳挂在脸上?,你就能去当衙探了,”林秀水给他折了下,告诉他,“不过当衙探前得先好?好?认字,不然字都写不出?来,那可当不了衙探。”

七宝说:“我当然识得,我都上?官学了,我十三岁了。”

不知道的以为你三岁,林秀水腹诽。

没过多久,七宝他娘来了,风一样滚过来,揪住七宝衣领,怒气?冲冲的脸面向林秀水又瞬间散开?,“小娘子,给你添麻烦了,我家这小子,一日不打,上?房揭瓦,起早连学也不去念了,叫我好?找。”

“娘,娘,”七宝用黑布蒙住自己的脸,闷声闷气?地?回,“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呀。”

“留面子,你给你娘老子留脸面了没,”七宝娘拖拽他,“说出?来不怕别人?笑话,那字写的我家青团都比他的好?,青团是?我家里刚生三日的猫。”

林秀水忍不住放声大笑。

七宝哼一声,被他娘扯着裤带,压着往官学里去,他发誓再也不想当衙探了,他要当捕快,第?一个抓他娘!

林秀水原以为这场关于油的闹剧收了尾,没想到实则转到街道司上?,他们被百姓骂天天只会在街上?转悠收侵街钱,一群吃干饭的,地?上?那么大一滩油都瞧不见。

桑青镇的百姓嘴皮子溜,说今日倒油,明日泼粪,再下去死了活物烂在街上?也没人?管制,死了人?衙门还在那做春秋大梦。

街道司的管勾官被骂得狗血淋头,是?以林秀水目送七宝两人?离开?后,溪岸口那走上?来十几个街道司的人?,都穿青衫子的,手里拿扫具。

她?粗粗看了眼,有扫帚、水桶、灰、布头、水囊等?等?。

其?中有人?长叹口气?道:“这油泼的也真是?地?方,偏偏泼在这日日收泔水的路上?,得亏没摔到泔浆桶,不然今日我要赶头猪来。”

搭着布巾的年长小吏道:“你可快些闭嘴吧,前头有人?瞧着呢,不卖力干活,有你挂落吃。”街道司一来做活,林秀水的摊子都没人?了,她?也瞧热闹去,去瞧前得先将桌面工具放屋里。

顺道跟王月兰说声,她?在后门剖鱼不去。

林秀水自个儿脚步嘚嘚地?去,仗着自己瘦,挤进人?群里,蹲在最前排。

那一大滩油已经被别人?用桑柴灰盖住了,但里头仍包着油,小石桥上?有沾了灰的人?脚印、牛脚印、猫脚印,还有一道道长长的车辙印。搞得街道司的无从下手,又被对面百姓指指点点,只好?先用铲子铲油灰到桶里,再盖层桑柴灰。

林秀水实在有些看不过眼,见人?洒水拿扫帚扫得漫天尘土飞扬,她?捂着鼻子咳了几声,悄悄从人?群里挤出?去。

她?要做一柄拖把来。

回去找了破旧的布头,有些还是?陈打金讨来的,但她?不要的,正好?给林秀水扎拖把。

只是?没有合适的竹棍,她?在屋里来回转悠,瞧上?了她?姨母用的烧火棍,但不行?,动了这几年的老物件,她?姨母会抽她?的。

她?去问隔壁张木匠要了根,他不要钱,林秀水扔下两文钱就跑。

有了长短合适的竹子,她?将短布条缝在长布条上?,一根根布条铺平,竹筒去卷,卷好?后她?又去找张木匠上?根钉子,钉得很牢固。

翻过布来,在布头处加绑绳子,一柄拖把便做好了。

她拎着自己的拖把加入了“灰场”。

“这什么玩意?”

“小娘子,你别过来,灰大得很。”

“咦,这手里的是什么?布头?”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里,林秀水拉好?自己脸上?包着的布,指指手里的拖把道:“拖布,拖地?用的。”

“你们先别扫了,瞧我怎么用的。”

林秀水专找扫过灰,还残留不少的地?方,青石板砖铺的地?坑坑洼洼很多,她?举着拖把放到水桶里浸湿。

拖把布头绑得多,蘸了水后重得林秀水差点没提起来,桥前桥后都是?人?,她?不能失了面子,咬着牙硬提,等?水滴不少后,两手用力前后拖地? 。

在众人?的眼里便?是?,那杂色布头越来越脏,原先脏污的地?却灰浆越来越少。

林秀水甩了甩手说:“这拖布耐用得很,脏了不打紧,到河里涮涮,拿回来多拖几次,沾了油的,往布上?倒皂角水,拖上?七八遍也就干净了。”

她?决计不

会再拖了,累得她?手疼。

倒是?街道司看这拖把正新奇,挨个拿来用,河里跑上?跑下都不嫌累,他们一跑,看众的脑袋就往河道里瞧,见一把布涮出?那么一大团脏水,不免要啧啧两声。

等?街道司的跑回来拖地?,又开?始看桥面干净了没,油去没去掉,渐渐地?,骂声没了,也有人?端自家皂角水来泼拖把上?,有的人?也玩玩这个拖把,或是?搭把手将水桶从河里挑上?来。

等?着最后两桶水泼到桥上?,这油污算是?彻底除去了,桥洁净非常,拖把洗一洗也能称一句干净。

街道司听到百姓交口称赞,松了好?大一口气?,里头管事?的,转头跟林秀水道谢,再举起这拖把满脸兴奋地?问:“这拖布实在好?用,小娘子哪里买来的?”

“我自个儿做的,你们要是?用得上?便?拿去,”林秀水实话实说。

管事?的连连称赞,又说:“我们街道司最合适用这拖布了,日日扫街、盘垃圾、治水道,有些牛、鸡鸭过路多的,实在是?难以打扫干净,这东西好?用,连油污都能粘去。”

“既然是?小娘子自己做的,不如我向你先买二十把来,三十五文一把成不成?”

林秀水有些为难道:“我手里没有这么多旧布头,没法做这么多。”

管事?的当即笑道:“那我们街道司最多的便?是?破烂布头了,那街上?彩棚架子、彩楼欢门换下来的,全叫我们拿去烧了,正好?能做这拖布的话,我便?叫人?裁成布块,送小娘子你这来行?不行?。”

“这样竹子要算钱,你手头要做活,十五文一把成不?”

林秀水快快算了笔账,细长竹子一根十文钱,能裁三到五根,再加上?竹钉、张木匠的捶打活,按六文算,还能赚九文。

她?没有一口应下,只是?迟疑地?开?口说钱的事?,她?最怕官衙的人?压着不给钱,做完后得她?自己垫补上?去。

管事?的也好?说话,不然这种活落在哪个油滑点的上?头,都不会亲自过来,他当即拍板,“送布时?一道先将银钱送来。”

林秀水暂且信他,跑回家里同姨母说这件事?。

“这可是?好?事?,叫你给揽上?了,”王月兰手里攥着小鱼,起身面露喜色地?道。

林秀水蘸水用湿巾子抹了把脸,她?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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