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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了。

听说那位就是她出生前,和娘亲有结交的汪娘子,险些就错过了。

她也想,是不是五妹驱使她下山,见到秦琳一面,才有此时重逢。

不过欣喜完,陆蔗就低着头,不远处,卫徽支支吾吾。

实在不自然。

云芹和陆挚换了个眼神,两人看出他们神色不对。

陆挚坐下,呷了一口茶,云芹倒没他磨小孩心性,笑着问:“你们两个怎么了?”

陆蔗脚尖在地上戳,下定决心,说:“阿蛇,你拿出来吧。”

卫徽上前两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黑黄小狗,呼吸嘤嘤,摇着尾巴。

陆蔗解释:“我们下山时,发现它摔在洞里,也没见它娘在。不带回来,它会饿死的。”

陆挚见是这事,他忍着笑,说:“也不知是谁说再也不养了。”

陆蔗小自尊发作了,她红了脸:“是阿蛇!”

卫徽:“啊,我吗?哦,是我……”

云芹咳了咳:“阿蔗。”

陆蔗承认:“好吧,是我,但我不是拿它当五妹,”说到这,忍着微微哽咽,“我只是……”

她只是想明白了,就算小狗终有一天会去世,就算她会为此伤心难过,她也愿意养。

生命不会因为一场没有重逢的离别,就不再绚烂。

云芹笑了:“那就养。”

就像她问到江州的地址,也不会因为不知汪净荷到底能不能收到、到底会不会回信,便不寄出。

这便是一种牵挂。

房间内,黑黄小狗躺在毯子里,哼哼唧唧,一双豆豆眼,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家三口。

云芹撑着脸颊,冥思苦想:“叫什么好呢?”

陆挚想到“追毫”“夺月”。

陆蔗脑海里浮现“彩金”“戏珠”。

下一刻,云芹指着它身上一个像“九”的纹路,说:“九妹?”

陆挚点头:“这个好。”

陆蔗:“……”

作者有话说:云芹:起名是天赋[眼镜]

陆挚:[加油]

陆蔗:[问号]

第114章 脉脉。

……

这年六月, 陆府门口,一只毛色黑黄相间的狗竖着耳朵,威风凛凛地盯着远处。

不一会儿,九妹兴奋地吠叫, 只看几辆马或拉车厢或拉行囊, 前后驶入巷子, 很是热闹。

九妹凑过去, 车上下来两个对它来说很陌生的女人。

但它又觉得其中一人身上气息熟悉, 它左右走了几步,观察她们。

李佩姑扶着何玉娘,“嚯”了声,道:“好精神的小狗。”

何玉娘笑说:“这就是九妹了?”

云芹和陆蔗也相继下了马车, 陆蔗说:“是,九妹, 来,这是祖母。”

时隔多年, 何玉娘和云芹、陆挚、陆蔗团聚了。

中午,陆府上下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后陆挚又换上官袍。

云芹捧着云家请何玉娘捎带的皮货,摸着熟悉的兔皮, 她轻轻一笑,问陆挚:“这个做靴子?”

陆挚理了理袖口, 说:“听你的,”又说,“晚上我在衙署吃, 你们不必等我,先吃便是。”

云芹:“好。”

他都要出门了,又折回来, 眼底浅笑,小声说:“睡觉得等我,我今晚亥时一定回来。”

云芹推他肩膀:“你且去吧。”

陆挚这才满意地走了。

她站在门口,望着他阔步走出月洞门,身影峻拔,英气飒然,虽与寻常无异,但她知道,他腰间略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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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政形势并不容易。

自然,处在动荡中也是过日子。

云芹打点好东西,去何玉娘的院子。

陆蔗缠着何玉娘讲长林村的事。

何玉娘多年未见乖孙女,如何不答应,只是但凡讲长林村,必定会讲到何家的一些污糟事。

她话语开了头,又觉得不好,便停下。

云芹笑说:“娘说吧,阿蔗长大了,这些事不必避着。”

陆蔗:“就是。”

望着伏在膝旁的孙女,何玉娘唏嘘,总觉得陆蔗还是小小一团孩子。

既如此,何玉娘直说:“何家分家闹得太难看。”

老太太还在时,大家为了一个“孝”,做事还算留有余地。

只可惜她老人家走了,何玉娘的大哥二哥争起家财。

最后,大哥分了西院,二哥分了东院,因老太太留给何玉娘好些钱,她和大哥二哥难免发生摩擦。

这些都是旧事,不值一提。

但就在年头,何大舅和何宗远要卖了老太太所有东西。

老太太东西不多,几件穿过的旧衣裳,用过的旧柜子、碗筷而已,占不了地盘。

可何大舅请了道士,说何宗远连年考不上举人,是家里出了白事的缘故,要清掉老太太的东西。

许多信件要不是按老太太遗愿随她入土,恐怕也要被拿去烧柴。

何玉娘为处理这事,拖到现在才回的盛京。

陆蔗生气:“他怎么能这样。”

何玉娘说:“好在亲家相帮,叫我少受了许多气。”

云芹:“我娘?”

何玉娘笑了:“正是。”

听闻不肖子孙这般对老人家身后事物,文木花叫上云谷、何月娥,气势冲冲到了何家。

她只一人,把何家大房何大舅、大舅妈、何宗远几人骂得两日不敢出门。

云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脑门,也笑说:“若说我娘骂起人,全村没人能挡。”

陆蔗听得心痒痒,好奇从来只在信里叫她乖囡囡的外祖母,是如何骂人的。

最后,何家这摊事还是由官府介入。

这些年,阳河县换了几个县令,但都知道何玉娘的儿子三元及第。

如今新县令更知陆挚曾为帝师,如今平步青云,手握重权,深受皇帝信赖。

于是县令把老太太的东西判给何玉娘。

几经周折,何玉娘把旧物收归自己一间屋子,总算解决此事。

陆蔗:“祖母辛苦。”

何玉娘:“辛苦倒也谈不上,你们这几年跑了许多地方,不容易。”

几人又说笑片刻,何玉娘累了,云芹扶她躺下歇息,和陆蔗离开那院子。

陆蔗回想祖母的面庞,祖母觉得她变化大,她也觉得祖母变化大。

当年只是半白的头发,如今全是银丝,面上皱纹多了,手背也多了皱痕和淡淡的斑点。

她若有所思,说:“娘亲,我想看看你。”

云芹停下脚步。

她没问什么,只是指着自己的脸:“看吧。”

她三十五岁,云鬓乌浓,眉眼如画,在陆蔗眼里她从未有变化,不过总有一天,也会像祖母慢慢变老。

这就是世事。

陆蔗以前或许会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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