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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杯, 陆挚挪过去,要和云芹坐一道。

不久前内书房里, 添了一张檀木平纹宽榻,位置虽大,两人坐到一起, 还是会贴着。

云芹卷起书,轻打他的手,笑道:“好挤, 走开。”

陆挚面色不改:“我们抱着看书。”

云芹:“你身上硌人。”

“……”

两人笑闹了片刻,云芹:“好了,我还有个事要问你。”

陆挚亲了下她鬓角,说:“你问。”

云芹:“你看这账本……”

她最近同林道雪学看账本,虽然自己没有铺子,也觉得有意思。

陆挚前几年管户部的银钱往来,他所了解的更不一般,云芹也常请教他,他知无不言。

如此一来,云芹心思放在这上面。

宝珍得知她没怎么写话本,有点小怨气,又发现云芹连一间铺子也没有,还想直接送她几个练手,不必担心盈亏。

云芹自知能耐不够,不想真去毁了个铺面,就没有接受。

当然,陆挚也不知情。

她想到宝珍,有些走神,说:“宝珍说她父亲生病了,太医也看不出毛病。”

陆挚想到衡王最近多病,好几次朝会都没去,他轻摇头,道:“有太医院,应不是大事。”

云芹:“唔,希望无事。”

陆挚察觉到什么,怀疑:“你怎么想到郡主了?”

云芹:“瞎想的。”

他去抓她的手:“她是不是又要送你金子?”

云芹一边笑,一边躲:“不是,不是。”她可没说谎。

好在这时,沈奶妈牵着陆蔗和卫徽回来了,云芹和陆挚赶紧分开,正经起来。

方才,沈奶妈带着孩子出去驿站取信,顺道在外头买了一笼糕点,香甜气味充斥了内书房。

陆挚和小甘蔗去洗手,云芹掀开木盒,衔了一块绿豆荷花糕,一边拆信看信。

陆挚给女儿擦手,问云芹:“怎么说?”

云芹嚼嚼,口齿囫囵:“娘说一切都好,白县令待她很客气。”

陆挚轻笑:“那就好。”

信纸分了好几张,云芹看完一张,就分一张给陆挚。

何玉娘暂且在阳河县长林村住下。

春婆婆和胡阿婆也老了,何玉娘想陪她们一阵子,何家虽说分家了,大家都不愿意从老房子搬出去,这事还有得说。

她还叮嘱不用再寄钱,老太太留了一笔不少的银子,托春婆婆给她。

陆挚的大表兄何宗远,十三年乡试没中,何玉娘回去,何大舅家最是殷勤,盼着陆挚传授点办法。

至于何宗远如何想,何玉娘也没明说。

阳河县变了,又似乎没有变。

陆挚折起纸张,说:“回头我整理一些中举前的书稿,寄送回长林村吧。”

云芹:“嗯,一起。”

小甘蔗“啊呜”吃完糕点,把手上碎屑拍到纸篓里,说:“我也来。”

陆挚笑了:“好啊,请你帮个忙。”

他这么说,小甘蔗就来劲了,现在就要帮。

她趴在桌上,目光扫过一本账本上二字,念了出来:“石觉(jiao)?”

云芹纠正:“是‘石觉’,你爹的字。”

小甘蔗:“爹爹的字好像不是这么写。”

云芹看陆挚一眼,两人眼底都溢出笑意。

她说:“说来话长。”

小甘蔗:“娘亲说吧,要说得长长的哦。”

云芹第一回 听说陆挚的字,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不过她知道“石头”,因此一直以为此“拾”是彼“石”。

当时她想,她小时候的玩伴里有叫石头的,又来一个石头。

后来,得知是“拾玦”,云芹认真描摹几遍,把此事当玩笑,说给陆挚。

那年他们还用桦烛,烛光朦胧暗淡,陆挚把烛台往她那推,他轻笑:“玦和石头,没两样。”

“玦”若无人拾取,就是石头。

对陆挚来说,云芹是第一个拾取的,所以“石觉”更好。

云芹:“那我还写‘石觉’。”

陆挚了解她,笑说:“因为石字好认么?”顿了顿,他目光直直看着她,“其实,只有你这么叫我,就很好。”

云芹面色浅红,小声说:“你独一份。”

到现在,云芹写“石觉”已成了习惯。

自然,她说给小甘蔗,略去最后“独一份”的话。

陆挚唇畔也弯着。

小甘蔗说:“原来是这样,像我是娘亲、奶奶、爹爹的小甘蔗。”

云芹:“对的。”

陆挚心内欢喜,还想去拿一个“建泰通宝”,和一个“保兴元宝”,它们也有很多故事。

小甘蔗赶紧摆摆手:“嗝,我饱了,以后再讲。”

陆挚:“……”

云芹笑说:“好,以后再讲。”

确实不需急于一时,将来那么长,陆挚笑了下,歇了去取钱的心思,况且等女儿现在还不是太懂。

毕竟孩子还小,和讲给九皇子不太一样。

宽榻上搁着一方案几,云芹坐了左边,小甘蔗跪坐在她大腿身旁,她拿了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云芹素手翻账本,陆挚坐在她对面,时不时倾身,和她说话。

……

只不过,陆宅里,也并非都是这样温情。

小甘蔗一日日长大,走跳不能满足她,她喜欢上爬树,爬的就是房门口的梅树。

这几年,梅树被养胖了许多,但主干也就成年人大腿那般,不算粗壮。

小甘蔗肉嘟嘟的,她动作利索,也有危险,可她又实在喜欢。

云芹和陆挚不拘着她,和她拉勾约好,大人在旁边时,她才能爬树,免得生出意外。

小甘蔗答应得好好的。

只是这一日,云芹陆挚都不在,沈奶妈带卫徽在厨房做饭。

小甘蔗还是起了调皮心思,她一个人哼着小调子,悄悄攀上梅树,正快活呢,卫徽却突然来了。

他站在院子门口往里望:“小姐,我娘问你要不要吃……啊!你怎么在树上?”

小甘蔗紧张:“嘘,嘘!”

卫徽却是家里的小眼线,着急地跑去厨房:“娘,小姐自己爬树了!”

这一嚷嚷,沈奶妈立刻知道了,等云芹和陆挚回来后,也知道了。

主屋内,云芹和陆挚坐在椅子上。

小甘蔗站在他们面前,不肯认错。

她双手捏在一起,浓长的睫毛颤抖着,白嫩的脸颊上,挂着两滴假惺惺挤出来的泪珠。

云芹低头吃茶。

陆挚语气淡淡,说:“知道这事谁错了么。”

小甘蔗:“怪阿蛇。”

陆挚轻哼了一声,说:“你再好好想想。”

说完,他起身撇下女儿,进了书房,掩上门。

云芹终于偷笑完,看小甘蔗真快哭了,她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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