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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云芹看向陆挚,笑着指她自己眉峰。陆挚眉里有红痣,那可是会发达的面相,自然能挡这风水。

陆挚禁不住笑了。

上午,他带着四人,逛逛盛京的两条街道,其间繁华,不必言说,末了,去路边吃馄饨。

云芹慢慢喝着馄饨汤,看到远处一人,碰碰陆挚手臂。

陆挚抬眼,原来是那房牙子,他跑得气喘吁吁,笑说:“哎哟,秀才叫我好找!”

“房东老爷答应了,快来跟我签保书吧!”

云芹一喜,这下一个月省二两银子,一年就省二十四两。

陆挚也无声松口气,虽说预了时间,但是能早点定下来,就是好事。

签契,搬东西,退客栈,就又花了快一个下午。

等房牙子把钥匙给他们时,已经是申时三刻了。

这屋子有一阵没人住,灰尘多,家里四人都捋起袖子打扫。

陆挚搬走堆积的砖石瓦片,洒水拖地,那身白衣果然脏了,云芹从屋里窗户看到,偷笑他,就继续套被褥。

而何桂娥擦桌擦凳,连何玉娘也在刷桶。

地方小,全部弄干净也不过一个时辰,酉时三刻,天色暗了下去。

今日是上元节,外面有小孩在玩鞭炮,天上几盏孔明灯,晃晃悠悠。

云芹有点怕它掉了,烧了院子里还没整理的杂草。

还好它飞走了,好灯。

大家都饿了,米和油盐有路上剩的,但没有柴。

陆挚说:“今天就不做饭了,我去买,你们有什么要吃的?”

何玉娘:“吃,都吃!”

何桂娥:“表叔,我吃什么都好。”

云芹饿得能生啃一头猪,她咽咽口水,说:“想吃大肉包子,嗯……还有绿豆饼,有绿豆饼吗?”

陆挚:“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还有么?”

云芹:“快去快回。”

陆挚提着竹篮,已经走到门口,笑说:“好。”

甫一出门,他就迎着风,跑了起来。

趁着这点时间,云芹就着面粉,调了个黏黏稠稠的浆糊。

她刚刚和陆挚商量,把从何家带来的那张“小鸡炖蘑菇”画,贴在小厅堂墙上。

这样宾客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了。

陆挚自是无有不应。

此时,云芹踩在凳子上,由何桂娥看有没有歪,成功把“小鸡炖蘑菇”贴到墙上。

她跳下凳子,看了会儿,点点头。

突然,外头有人拍门。

若是陆挚买饭菜回来,应该没这么快,何况他也不需要拍门。

不过他们才搬来,会是谁来访?

想着,云芹让何桂娥何玉娘进屋,她端着浆糊,两三步走到门口,一手拉开门,朝外看。

那拍门的是个十五六的小厮,骤然见开门的是女子,惊在原地。

小厮身后,还有一个身着青袍,坐在马上的男子,他姿容清秀,身姿挺拔。

若说姚益是黑,这位肤色就是白,比陆挚还要白一点,没什么血气,再者,他双眼间距有些近,看起来有些凌厉。

他本来摆着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两”的模样,见到云芹,忙也收了脸色。

云芹问:“你们找谁?”

段砚从马上下来,道:“叨扰娘子,在下段文业,请问陆拾玦可是住在这里?”

云芹:“他去买饭了,我是他荆室。”

她记得,陆挚同他朋友介绍自己,就是这么说的。

段砚:“……”

陆挚不在,他也不好久留,说:“劳烦弟妹告知他一声,明日我再来。”

云芹:“自然。”

送走突然的客人,没多久,陆挚就回来了。

因怕洒了食物,他是疾走回来的,推门而入,倒也没喘气,叫几人:“可以吃饭了。”

石桌椅已擦洗过,房内没大桌子供他们用,几人把它当饭桌,直接坐下。

陆挚打开竹篮,里头放着十来个肉包子,并一包酱牛肉,一包绿豆饼。

摆出饭,几人左手拿包子吃,右手用筷子夹牛肉,说说笑笑。

云芹一口气吃了两个包子,才缓过来,和陆挚说段砚的事。

陆挚诧然,道:“他这么快知道我住这?”

云芹:“难不成,大内密探?”

陆挚笑了:“密探到底是戏文。他就是段砚,和我同年生,大我四个月,是八年的榜眼,如今应当供职翰林院……”

他正说着,云芹发现,她鼻尖落下一滴凉凉的水,摸了下,又有一滴坠落。

抬头,原来是下雨了。

小院外头,正在逛灯会的青年男女,纷纷跑着避雨。

小院里头,云芹抱住包子,何玉娘抓着筷子,何桂娥拿起竹篮子,陆挚端着酱牛肉,跑到檐下。

这倒是一场突然的春雨。

雨丝淅淅沥沥,初春的寒意,透过衣裳,钻到人皮肤下,骨头里。

好好一顿饭,就这么被破坏了。

陆挚望着冷雨,有一刹,他心内微微浮动,只觉他怎么好认为,自己“万事备全”。

如果真的备全,就该租一个更好的屋子。

可知云芹会不会扫兴……他垂眸,看向她。

云芹又咬了口包子。

察觉陆挚的目光,她右手的筷子,“哒哒”夹了两下空气,然后,就伸向他手里的酱牛肉。

她自己夹了两筷子吃,又夹了一筷子,递到陆挚嘴边,笑道:“吃吧。”

第65章 不出声。

好在,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云芹几人坐在主屋刷干净的地上,继续吃了晚饭,也还算惬意。

因今日搬家, 各种匆忙, 家里还没买柴, 陆挚敲左邻右舍的门, 买了点柴禾回来。

何桂娥自告奋勇, 要来烧水,被云芹推去和何玉娘睡觉。

天上无月亦无星,四周一片静谧。

厨房内,陆挚用火钳放柴禾, 门口,云芹屈着膝, 坐在小杌子上,借着灶台浅浅火光, 记这几日的账。

除了她嫁妆和瞒下的五十两,算上收缴的金簪钱,他们当时有一百零七两。

路上几个月, 就花了三十五两,这几天也是二两撒出去, 剩七十两,比想象中宽裕许多。

她笔头在纸上勾下一串简单数目。

陆挚说:“明日找人来院子里搭个棚?”

云芹看向远近天空,用笔末尾顶着自己下颌, 道:“会看不到天。”

陆挚:“也是。”

地方本来就小,还加个棚,只会更加逼仄。

不过, 他也是想到,日后下雨吃饭的问题。

云芹知晓,他惯常“未雨绸缪”。

她也想好了,指着主屋的屋檐,那屋檐宽,她说:“这里加一张桌子,当你的书桌,也当饭桌?”

陆挚觉得可行,说:“好。”

眼下,屋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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