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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

云芹点头,这个她还是知道的,但文木花唠叨惯了。

给完馒头,文木花又想了想,还是说:“阿芹啊,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没给你留馒头那次吗。”

云芹塞了一个馒头在嘴里:“嗯?”

文木花:“那次你贪睡,馒头都被谷子偷吃完了,家里没吃的,就饿了你一顿,是娘……不对。”

云芹眨了下眼睛:“当时,娘把自己馒头分一半给我。”其实,文木花也饿。

文木花:“哪够你吃?”忽的笑了,“这下我做了五十个,够你吃了。”

云芹“咕咚”咽下一口馒头。

文木花给她拍背心:“省着吃!下回你吃到我做的馒头,不知道得多久后了。”

天际露出清透的光泽,太阳出山,车夫催人,陆挚也看了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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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轻声:“娘……”

文木花轻拍她脑袋,说:“好孩子,去吧。”

“替我看看这个世界,回来告诉我,它是什么样的。”

云芹一笑:“好。”

……

没多久,两辆车,四个车轮转动,马蹄橐橐,走上前路。

云芹撑着下颌,些微发呆,阳光照进了窗里,却灰蒙蒙的。

陆挚看她,却没打搅她。

忽的,外头不远不近的,传来一声:“大姐!”

云芹回过神,连忙撩开车帘,身后青黄杂草遍布的乡道上,云谷迎着朝阳,狂奔而来。

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叫人莫名熟悉。

她趴在窗户口,道:“你别跑了!你没东西在我这!”

云谷还是跑,朝她扔了一包东西:“接着!”

云芹伸手抓住。

那是一个细密的香囊,打开,里面没有花草,而是沉甸甸的土,带着一股山野的芬芳。

是家乡的土。

她怔愣片刻,又撩开车帘。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广汉、文木花、知知和月娥,只比云谷慢了点,相互搀扶着,跑上一个小山坡。

几人遥遥看着马车,跳起来挥手,又拢起双手,呼唤她:

“阿芹,阿芹!”

那日,文木花走进山神庙,一跪一拜,愿女儿一路顺遂。

她问山神,是不是应该给云芹撕鸡翅膀吃,而不是鸡腿,这样,或许有一天,云芹能“飞”回家呢。

“大姐!”

那日,父母在修木屋顶,知知坐在廊下,借着天光,一针又一针,缝着布娃娃。

“大姐、大姐!”

那日,云谷在屋外背着竹篓,深深吸一口气,在大姐离开前,他要和她再比一次。

“芹丫头!”

那日,一家几人一起上山,终于筛到干净的土,小心翼翼地装进香囊里。

“……”

“一路平安啊!”

初阳落在他们身上,描摹出金黄明亮的边缘,温暖得灼眼。

云芹一手握紧手里还有温度的土,另一只手,被陆挚轻轻握住。

故土难离,千山万水过后,盼君珍重,只待重逢。

第63章 都软。

……

天上飘下第一场鹅毛白雪时, 行会马车队,缓缓走出淮南西路,抵达荆北路北部。

因雪大,车队不得不暂时滞留在郊野。

好在, 没多久, 雪变小了, 何桂娥打开车窗, 撩开帘子, 惊喜地去抓雪,对云芹道:“婶娘,这雪和家里的不一样。”

云芹也看:“是不太一样。”

阳河县也有大雪,可毕竟毗邻阳河, 不像这地儿的雪,那么蓬松干燥。

车队有人去前面探路, 趁着这点时间,经领队同意, 众人从车上下来,活络筋骨,走动谈话, 毕竟都坐了一天车,再冷也得动动。

云芹起了玩兴, 带着何玉娘和何桂娥堆雪人玩。

陆挚过来时,就看云芹双颊白皙,鼻尖粉红, 双眼明亮专注。

她手上戴狼皮手套,盘起一颗硕大的雪球,眼看就要比车轮大, 何桂娥何玉娘手里团着小雪球,都看呆了。

陆挚笑笑,对几人道:“来吃点酒。”

他用两个水囊同行会里的人取了点热米酒,酒不醉人,是暖身子用的。

云芹和陆挚用一个水囊。

她戴着手套不方便,便摘下,灌了几口,才发现里面只剩一口了,忙给陆挚。

陆挚接过水囊,手指和她凉凉的指尖一碰。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怀里焐热。

云芹眨眨眼,小声:“……等等叫人看到了。”

陆挚:“再焐会儿。”

还好,何桂娥和何玉娘在分酒吃,再如何都是酒,她们吃不惯,“斯哈斯哈”的,没留意他二人。

不一会儿,车队探路的回来了,说前面能走,张领队也怕等等雪下大,说是不如冒着小雪,先抵达城镇,休整一夜。

否则一滞留,可能就是好几天,这还是在郊野,物资就是问题,从前就有车队遇到这种倒霉事。

这也是跟着行会走的好处,走南闯北的人多,有经验的人也多。

得了信号,大家都动起来,不远处,有人走得着急,脚下一滑,“嘭”地摔了一大跤,“哎哟”叫疼。

到底是雪天,路冻住了。

陆挚抓紧云芹的手,云芹再抓住何玉娘的手,何玉娘抓何桂娥的。

他在前面踩出路,云芹踩他一半的脚印,何桂娥和何玉娘也跟着,雪地上,一行四人只走出两对脚印。

车队冒着细雪,朝城镇出发。

大概一个半时辰,他们抵达一处中县,雪果然大起来了,还好没耽误。

众人很是庆幸,笑声也多了。

本朝行政规划中,多于六千户的县则为中县,阳河县七八千户,就是中县,这处县城和阳河县差别不大。

行会合起来有三十人,官府得知后,正好驿站无人住,就叫人打扫驿站,招待他们热酒热茶。

自然,若此行只有行商之人,官府不会管,却是因里头有五个秀才。

一个秀才就罢了,五个还是得意思一下。

秀才们全是京畿周围籍贯,有的会和陆挚一样进盛京,有的则去盛京周围州府,方向一致。

除陆挚外,他们都已年过二十五,且独身上路。

因都是读书人,一开始,众人也寒暄过几句。

后来,他们发现陆挚带女眷,再偶然瞥见云芹样貌,便充满鄙夷,只觉陆挚沉溺女色,辜负圣贤教训。

有秀才还暗中说,这种人定考不出个所以然。

也有秀才隐约觉得,“陆挚”这名字耳熟,却再想不起别的。

总而言之,那四个秀才在歇息时,常常一起讨论学问,唯独不问陆挚。

陆挚早就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

他倒也自得,不用应酬,自己便可以从心,整日和云芹待着。

仔细想,这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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