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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解释:“这几年,我们攒了很多银子。”

尤其是过年,为攒路费,陆挚写了很多字帖,比去年卖得贵得多。

光是桃符,就有将近三十两的进项。

所以就在不久前,东北院一口气给了何老太二十两,以偿还这几年在外家的用度。

何老太却说:“这点钱其实不多,我原先想给你们二十两,是前阵子你们给我二十两,如今一道还回去。”

似有点难以启齿,老太太顿了顿,“你们……很好,怕占了外家便宜,但,我也怕你们过得不好。”

云芹轻声说:“我们会过得好的。”

老太太:“千里之外,如何能时时知道情况?也只有给钱了。”

老人家话讲到这,云芹捧着这钱,不再犹豫,笑道:“那我收下了。”

何老太:“这才好。”

她又吩咐云芹,这钱不要叫陆挚知道,否则又要退回来,云芹一一应了。 W?a?n?g?址?F?a?b?u?Y?e?????ü???è?n?②??????????.???ō??

反正房里的账都是她管的。

……

这日,延雅书院里,不是往常的教学,充满严肃的氛围。

学生们紧张地捏着书,等待陆挚叫人,一一考校。

陆挚进盛京后,延雅书院会换老师,学生家里是为陆挚的名声而来,听说要换老师,就不想让孩子继续读延雅书院。

况且,一开始大家都盼着孩子考秀才,可这才读书几年,才知道,离考试还有很远的路。

有些实在没天分的孩子,父母也不想继续供着了。

于是,书院里二十多个学生,只剩下十个愿意继续读。

今日,陆挚就对他们大考一次。

全部的孩子里,也有天赋不错的。

陆挚挑了三个不错的苗子,以免更换老师不适应,表示可以为他们写推介信到县学。

县学的环境,于科举更有精益。

不过,有两个学生家里考虑到路途,还要继续读延雅书院,只有一个,家里愿意供他读县学。

这最后一个学生,就在接受陆挚的考校。

他名叫骆大淼,今年十一岁,生得虎头虎脑的,头脑很灵活。

陆挚清楚,骆大淼既有天赋,又肯下功夫努力,考他的部分,就比其余学生难。

骆大淼很紧张,伸着脖子,大声应答。

虽然有些错了,不过能大声回答,本就是好习惯,陆挚鼓励道:“尚可。”

骆大淼道:“谢谢先生!”陆学究从来严格,能得一句夸赞,令他很得意。

末了,陆挚又从桌上,拿了他写好的推介信,给骆大淼。

骆大淼捧着信,又大声道谢。

陆挚:“你也家去吧。”

其余人先考完了,早就带上书箧走了,书院里空荡荡的,只有门外倾斜一地的阳光,渐染屋内明黄光晕。

这般好的日光,叫陆挚生出几分感慨,谁人能想到,他在小小书院里,也受益颇多。

骆大淼却说:“先生,我的名字不够好,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改一个?”

陆挚回过神,说:“可以,你有什么忌讳?”

骆大淼:“我娘说,我命里缺水,其他的没忌讳。”

改名潦草不得,陆挚点点头:“那等过几日,我同你说。”

骆大淼大喜,躬身作揖,这才离去。

他出门时,遇上姚益,大声叫:“院长安好!”

姚益含笑点头,就看陆挚已经提上书箧。

他见识过陆挚跑步的架势,连忙道:“陆先生留步,今日是有要紧事同你说。”

陆挚放下书箧,笑着回:“姚东家,你说。”

姚益:“害,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大舅何耀问到我这了。”

陆挚在长林延雅书院,最多待到八月,他一走,延雅书院还要继续办学,姚益就得换个教授执教。

消息放出去,头一个找来的,就是陆挚外家何大舅。

陆挚没和姚益绕弯子,说:“延雅兄知道我,并不喜别人看在我面子上,就改了决定,你觉得他可以,就录用,不行就是不行。”

亦或者说,陆挚从不觉得他的面子,值当什么。

姚益欣赏他这般豁达,笑了:“有拾玦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其实我已经推拒了。”

不是姚益有偏见,何大舅在县衙当了九年典吏,读的书也早就还给孔夫子,如何教人?

此事罢了,却还有一事。

姚益道:“我问过学生家里,最后三个月,他们想让你顺便教些算数。”

陆挚迟疑:“几个月,不好学《九章算术》。”

姚益连忙摆摆手:“你若教《九章算术》,是拿攻城锤打蚊子,小孩们也不定能拿起这攻城锤,他们只是要生活。”

陆挚明白过来,笑了:“那我只教些算账的?”

姚益:“自然自然,你教些简单的,让他们会看账本,就够了。”

陆挚应承。

平时,他只在心里记账,很少记在纸面上,对此就有点陌生,也得先学一点,才能上手教人。

等回到家中,他吃着饭,同云芹说了今日的事。

得知有学生让他改名,云芹跃跃欲试:“我想试试。”

陆挚笑道:“可以啊。”

又说:“我不擅长记账,想看房内账本。”

云芹也一口答应。

东北院的账本不是每天都记,大概三四天统计一下花销,便也不算厚。

前面很简单,是云家记账一贯的风格,多用圆圈和三角形,代表复杂的汉字。

越到后面,她用上汉字,比之更为详细,是把日子过得越来越清晰。

这半年,陆挚借各种名目,往房内添了两次十两银子,现在,除了日常用度,他们已攒了五十两。

不过,他瞒着云芹攒下另五十两银子,就藏在床底。

他瞥了眼床底,又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云芹。

云芹对此一无所查。

她正在想骆大淼的名字,手指在摊开的纸上,比比划划,时不时又翻开一本诗集,眯起眼睛,认真读起来。

读了几页,云芹揉了下眼睛,轻打呵欠,撑着脸颊,看向窗外夜空。

倒是少见她这么纠结。

陆挚低声一笑,就不打扰她,继续看账本。

夜风轻和,远处虫鸣很低,两人共用一道烛光,不一会儿,云芹提笔在纸上“唰唰”写下什么,推到陆挚面前。

陆挚一看,她笔迹圆润,纸上便是“清月”二字。

她眼底明亮,问:“这名字,怎么样?”

陆挚揣摩,也是惊喜:“这个很好。”

既符合骆大淼所需要的“水”,又够文雅,意境好。

见陆挚喜欢,她笑了,手指指向窗外:“好在今晚有一轮好月亮。”

夜幕上,月色清冷,余辉皎洁,和烛光汇在一处,照在她面上,愈发显得眉眼清泠泠。

陆挚眉头舒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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