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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曹地府偶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眼眸漆黑如夜,另一个则是幽深到暗无天日。

巧合的是,铺子里还摆放着两具棺材,一具黑漆,另一具是红漆,皆描着金纹,正中写着一个寿字。

那黑漆的棺材在沈青绿的眼角余光中,煞气森然。

枉死凶死之人,惯用黑棺。

也不知上辈子她死后,葬于何处?

她情绪一变化,慕寒时立有感知,恨不得如从前一样抱着她安慰她。

他压抑着、克制着、声音极低,“我们相互帮忙,便谁也不欠谁。”

如此,倒是不错。

“那你之前还收我银子……”

“一码归一码,生意是生意,个人是个人。”

“……”

也是。

如果这个人把银子还她,无条件的帮她,她反倒不敢接受。

她思忖着,自是没看到慕寒时眼底的黯然。

他们一个是衣白如雪,另一个是红衣胜火,雪与火对立着,如雪在烧,相融在一起时却迸发中奇异的绚丽,让人移不开眼睛。

夏蝉仅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去,心跳得厉害。

慕大人和姑娘……

还真是般配!

就是这地方也太瘆人了些,若是花前月下的该有多好看。

沈青绿倒是不觉得这地方有什么不好的,四下环顾一番,笃定地问:“这铺子也是你的吧?”

慕寒时“嗯”了一声,“我平日里无事便在这里,折纸钱,糊纸房子。”

他没有说自己这些年来折过多少纸钱,糊过多少纸房子,更不会说他之所以开这家铺子,全都是为了他的阿朱。

哪怕是黄泉异路,他希望他心心念念的人不必为俗物发愁。

沈青绿不知他所想,还在心里腹诽着疯子就是疯子,喜爱都异于常人,竟然喜欢折纸钱糊房子。

她晲向自己被人抓着的胳膊,没什么情绪地道:“慕大人,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慕寒时闻言,放开了她。

她没有后退,反而欺近一些,近到像是将自己未施脂粉的脸怼到别人的面前,一指自己的光洁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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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照你说的用药,你看,那疤已经没了。”

说完,她便感觉气氛不太对。

还未来得及后退,男人的指腹已碰触到她的额头,似是确认她没有用脂粉掩盖,来回反复地摩挲好几下。

等她回过神来想躲开时,慕寒时已经收手。

他示意杨贞过来,看来那折好的纸元宝,道:“拿去烧了。”

“是。”

诡异的气氛中,后院不合时宜地飘来饭香味。

沈青绿暗道时机正好,刚准备开口告辞,没想到听到他说:“留下来吃个饭吧。”

“……”

棺材铺子里留人吃饭,他不嫌晦气,她还嫌呢。

但转念一细思,她却应了下来。

然而她没想到,有的人竟然会亲自下厨。那行云流水的刀工,娴熟的动作,一看就是常下厨之人。

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还有锅气火气,似光影与霞雾的交融,将那雪松般的男子氤氲在人间烟火中,无端让人觉得美好而温馨。

这一幕分明是陌生的,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如果说前面的铺子让人觉得阴森如地狱,那这后院就是岁月静好的人间,尤其是院墙根的一片凤凰竹,让她莫名恍惚。

上辈子家门前的那片竹子,就是凤凰竹。她听养父说过,这种竹子不滥生根,不乱占地,又名孝竹。 W?a?n?g?阯?发?布?页?ⅰ????μ?ω???n?????????5?????o??

曾经她多么的想活下去,不光是为自己,还想为养育自己的亲人尽孝。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也或许是因果的轮回,她这辈子的目标相同,那就是活着。

王权之下,万民依附,她如今也是其中之一。

若想在江山易主的争斗中不做炮灰,她和她现在亲人都必须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那个人……

她的视线落在正在颠锅之人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不到一个时辰后,一大桌菜摆在院中的桌上,虽荤素搭配得当,却皆是清淡。

上辈子她因为身体的缘故,饮食一向清淡,这些菜倒是合乎她的口味,鸡肉细嫩滑香,鱼肉入口即化,吃完之后口齿还有余香,不说是胜过沈府的厨子,便是将军府的厨子也不比不上。

“你果然会的东西很多。”她由衷地夸赞着。

慕寒时半垂着眼眸,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庆幸,低头给她夹菜。

她看着碗里的菜,心情很是复杂。

这样的平和温馨是她喜欢的,但是人不对。

罢了。

虚情假意而已,没有必要走心。

她只顾埋头吃饭,却没有看到慕寒时抬起的眼皮下,那满足而又尽显贪婪的目光。

饭吃到一半时,前面的铺子里有客人上门。

老者的声音她听过,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意外的是另一道妇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是家里的老爷突然过世,因为急着要用,直接将那口红漆棺棺材买下。

她立马搁下筷子,匆匆告辞离开。

慕寒时看着她碗里没吃完的饭菜,眼睛里的光亮一点点地暗沉。

曾经那个一支棒棒糖就给哄好的小姑娘,现在这一桌比御厨做得都不差的菜却没能将人留住。

半晌,他换上她搁下的筷子,再将半碗剩饭菜拿到自己面前,一点一点慢慢地吃起来。

*

方氏布行的铺子紧闭着,那开张大吉的红对联还在。

不时有人经过,问上一嘴,“这家今日怎么没开门?”

铺子的门未开,但后院的门却是开着的,隐隐有哭声传出来。

院子里种着两棵罗汉松,一左一右,角落里还养着花草鸟鱼,那鸟儿在金丝笼里跳来跳去,不时发出悦耳的声音。那鱼儿在浮着睡莲的大缸中游来游去,偶尔从水中冒出头来。

它们欢快着,不知主家的变故。

方氏一直在哭,泪眼不时巴巴地往门外看,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等看到自己的心腹婆子回来,一下子扑到对方的怀里,“妈妈,我害怕,我害怕……”

那婆子拍着她的背,红着眼眶安抚着,“奴婢已经和棺材店的老板说好了,让他们晚上送来,莫要让人看到。姑娘,你别怕,我们把老爷带回平阳。”

“我……”方氏明显很犹豫,“我爹是被逼死的,我若是就这么走了,谁来给他报仇?”

“我的姑娘哟,那沈家是什么人家,岂是我们能动得了的?”那婆子满脸的焦急,却恨着声,“姑娘,你听老爷的,赶紧离开这里,否则……”

她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子,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进来的人。

沈青绿一步步走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用白布掩盖的尸体。

马二过去掀开白布一看一验,朝她点头确认,然后退到外面。

“方姑娘,节哀。”

方氏回过神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到你家铺子关了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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