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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能保全自己出去,也好在外面接应你们。你改姓沈,我没有,我还姓玉,我应该能出去的……如果我能出去,我定然会帮你们四处活动。你是神武营的人,他们肯定会卖你面子,你帮我求个情……”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玉敬良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他盘坐在床着,闭着眼睛想着今晚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直到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后,立马起身过去。

隔着牢房的栅栏,程英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玉百户,亲身体验我们神武营的大牢,不知感觉如何?”

“程大人,事情怎么样了?我舅舅他们可有事?”他顾不上这样的调侃,紧盯着程英的表情,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程英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牢门打开,把玉敬贤叫出去。

玉敬贤大喜,“我能出去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姓玉,和沈家无关,定然会没事的……”

“玉大公子想多了。”程英示意一个狱卒过来,道:“上头有令,你们要分开关押,你把他关到最里面那间去。”

“我姓玉,我和沈家无关的,你放我出去……”

程英懒理他,给那狱卒使眼色。

那狱卒直接上手,将玉敬贤带走。

这下清静了许多,程英也没卖关子,直接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

玉敬良听完,松了半口气,喃喃着,“舅舅他们没事,事情还不算太糟。”

又问:“我娘和阿离可好?”

“这是我们神武营的地盘,不会有人为难她们,这点你放心。”

“多谢。”

两人以前针锋相对的事不少,若非上次夜谈之后,或许还不能做到如今的和平相处。

听到他这声谢,程英阴柔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你妹妹让我带句话给你,她说今晚她去将军府的事,让你别和任何人提起。”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他话说到一半,隐约觉得不太对。

人是从将军府带来的,神武卫那么多的人,不可能瞒得住。既然很难瞒住,为何阿离会带这样一句话给他?

他若有所思时,程英白了他一眼,“蠢死你算了!”

“程大人,你怎么好端端的骂人呢?”

“我发现你们兄妹仨,是不是所有的心眼子都长你妹妹身上了?”程英没好气地道,语气中颇有几分嫌弃。

被关在最里面玉敬贤还在喊,声音听起来有些远,嗓子哑了许多,但仍在坚持自己姓玉,而非姓沈。

玉敬良脸一红,为自己有这样没有骨气的兄长而害臊,还不忘替沈青绿辩解。“我家阿离是聪慧不假,可她涉世未深,哪里有什么心眼子?”

程英懒得和他争辩,照着沈青绿的交待,提醒道:“这大晚上的,她去将军府,你也在外面瞎晃,肯定是有什么事,总不会是你们都睡不着吧?”

他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门。

“我知道了。”

“还不算太笨。”程英不阴不阳地扔下这句,背着手往出走。

一出大牢的门,打眼看到暗影中的人,赶紧上前行礼。

明月当空,月影横斜,哪怕是身处阴黑之地,有些人仍旧如雪松屹立群山之巅,令人唯有景仰之情。

“照您的吩咐,已将他们分开关押。”

“女牢那边,你多看顾些。”

“是。”

程英告退之后,那人才从暗影中现身。

卓然遗立于月空之下,似神子降临凡尘,皎皎堪比星月,昭昭胜过世间风华万千,却踽踽如永夜孤烟。

杨贞不知从哪里出来,默默地立在他身后。

“我曾有过一梦,梦境迥然如异世。我满心惶惶不知所措,却发现身边始终有人跟随。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不知相貌,不知年岁,更不知性情。

她会在我临危时相助,在我遇险时伸手,若没有她,那梦定成噩梦。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想着虽说是梦,但未必没有那么一个人。”

有些事总得有个解释,哪怕是编的。

杨贞却以为多年的疑惑终于得解,“原来主上这些年找的人,是梦中所遇之人,难怪除去那对联,再无旁的线索。”

是梦还是真,慕寒时比谁都知道。

那些真实存在的过往,太过刻骨铭心,哪怕再世为人亦不曾有一日忘记。

静夜无言,与灯火默然相对。他背手望月,月中似有幻影出现,是他记忆中的一幕幕。

背在身后的手交叠着,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另一只手上还未消退的咬痕,很是轻柔珍惜,如对待生命独一无二的印记。

“若这世间真有那么一个人,你说我是否该与她相认?”

杨贞追随他十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犹豫过,心下感慨之余,猛然想到他今年不过二十有二,对于年近四十的自己而言,正当是子侄小辈的年纪。

长者教诲小辈,常以身说事,以自己的经历经验为例,或是告诫于人,或是传授经验于人。

“属下年轻时,曾有一心悦之人。那时属下见不得光,不敢离她太近,想着有朝一日得自由身,到时再与她相见。

每有所托之物,皆不敢亲自给她,借由他人之手转交,且再三叮嘱那人不能说出是何人所赠。后来她成了亲,嫁的是那人。”

“她可知你心悦于她,是否如你一般心悦于你?”

杨贞摇头,“属下不敢问。如今想来,若是问了,她若无心,那也就罢了。她若有心,或许会等属下。”

“那她如果不仅不心悦你,还很讨厌你,你又该当如何?”

飘雪般的声音,有隐忍,也有无奈。

杨贞讶然,心下隐有猜测。

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年轻的主子绝非一般人,且不说心机手段能力,单是极深的城府已是他生平所见第一人。

当初他们初遇时,他是刺杀之人。

他记得那年仅十二岁的少年面对刀尖相向,竟无半分惧怕之色,沉稳冷静一如经事极多的老者。

许是震惊于少年的异于常人,也许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他一时的收手,换来的是身份的得见天光,从此以后可以坦然行走世间。

“主上可有确定那人就是您要找的人?”

慕寒时不语,半垂眸中尽是幽晦之色。

为何犹豫?

皆因心中忐忑,怕她是,又怕她不是。

她若是,以她对自己真实面目的不喜,自己该何去何从?她若不是,那自己这般辗转期盼意味着什么?岂不是张冠李戴移情别恋,又将自己心底的人置于何地?

答案在心中摇摆,如同风中的月影。

*

神武营里巡夜的更声响起,一连响了四下。

所谓一更人二更火,三更鬼四更贼,四更天也是一夜之中最为黑寂之时。牢狱中无半点人声,牢房里的人皆进入梦乡,便是那守夜的狱卒,也靠在墙角处睡得香沉。

落叶般轻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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