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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谢恩,退到一边。

如此一来,玉流朱身边便没了服侍的人。

沈青绿眉眼一扫,不动声色地睨向离得较远的秋露。

秋露也不知怎地,如今很是怵她,却莫名看懂了她目光中的意思,思量再三,把心往上一提,冲到玉流朱面前。

“棠儿姑娘,奴婢愿侍候你。”

“秋露,你可是祖母的人。”她沉着漆黑的眸子,眼神尤其的冷。“你的身契还在祖母手上,你怎能自己易主?”

“大姑娘,奴婢不是易主,就是看棠儿姑娘身边没人服侍,暂时过来帮忙而已,想来老夫人若是知道,也不会不同意……”

玉晴雪忍了这么久,终于出声,“棠儿身边不能没人侍候,秋露是我娘身边的人,这事以后我来说。”

沈青绿似是不想看到她,别过脸去,轻哼一声,“随便你们。”

而玉流朱从头到尾,不论是登枝要走,还是秋露要来,皆是未说一句话。

她才从流芳小筑出来没多久,带出来的东西不多,反观玉晴雪,收拾出来的东西比她多几倍不止。

大包小包还有箱笼,一样样地往外搬,全程都有俞嬷嬷安排的人盯着。

今天的静心院,格外的热闹,应是从未有过的躁动,打破这一隅多年来的安静,唯有那些如伞的松柏依旧无言。

玉流朱站在自己所住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绿竹。

蓦地她背后一凉,转头望向进来的人。

沈青绿上下左右地打量着,似是在参观,“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这屋子对我而言就像一个牢笼。”

“你如今已经出去,可谓是得偿所愿,想必应该很是得意。”玉流朱想,这里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困地。

“你错了,我一点也不得意。若换成是你,被别人取代身份十六载,一朝寻回之后不是得意,而是不平。”

沈青绿一步步走近,漆黑的眸色如夜,笼罩住玉流朱的视线,“我不禁要问,为何受苦的是我,为何享用锦衣玉食的人是你?”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是我?”玉流朱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在她的视压之下不躲闪。“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娘胎梦里的那个孩子明明像我,她现在却说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又和她说了什么?”

“我说过,我什么也不用做,母女之间骨血牵引,天性使然,又何需做些什么?”

“不可能!”

这个疑惑像一个谜团,盘踞在玉流朱的心底,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是若能知道其中的缘由,她就能找到对付沈青绿的方法。

她目光隐晦,瞳孔猛缩,“你是不是也做过什么梦?”

所谓的梦,当然不是梦。

风从窗户进来,带来竹叶的清香。

哪怕是重生者又如何,在重生的那一刻起,所谓的前世的格局已被改变,又怎能以梦说事。

沈青绿闻着竹香,微微一笑,“棠儿表姐真爱说笑。这大白天的,哪有什么梦,若以梦为真,岂不是痴人说梦?”

“阿离妹妹不信梦,我倒是有些好奇,一个痴傻多年之人,怎会说好就好?”

“我人就站在这里,好与不好,棠儿姐姐还看不出来吗?如果非要说是因为什么,那自然是老天有眼,看不得有人占了别人的身份,还能荣华富贵一生,不知这个理由够不够?”

老天有眼四个字,听在玉流朱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让人难受,因为曾经她以为,这样的恩赐只属于她。

她难受着,却也不甘着。

“阿离妹妹有句话说错了,是不是痴人说梦,日后才能见分晓。”

这倒也是,一生还长着呢。

沈青绿还在笑,“那我们就边走边看。”

上辈子她不敢说人生漫漫,因为她生而有疾,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憧憬未来,畅想明天。她用尽心机,乞求奇迹发生,却没能活下来。

而今她有康健的身体,此一生于她而言,是恩赐,也是补偿。不过是行路赏景途中的几个煞风景的人,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她转身之时,那笑意瞬间消失。

秋露站在外面,见她出来,下意识低头,低垂的视线中,忽然有样东西一晃而过,骤地心头一紧。

那好像是……自己的身契!

第61章 你叫什么名字?

*

谢氏幽幽转醒时,只觉身体沉的厉害。

她头还重着,连掀起眼皮的动作都像是透着几分吃力,艰难撑开之时,尾角的皱纹清楚可见,有着深深的沟壑。

渐渐清明的视线中,她看到坐在床边的沈青绿,不由得怔住,“阿离……”

沈青绿将她扶起,然后给她腰间垫上枕头,并接过李嬷嬷递来的水,喂到她嘴边。“大夫说祖母一则忧思太过,二则心火太旺,当好好调养才是。”

她想起之前的事来,焦急的目光四下看去,“她们……她们去哪了?”

“老夫人,大姑奶奶和棠儿姑娘已经走了。”李嬷嬷赶紧回道:“夫人不在府里,大姑娘心善,不忍搬动您,让您留下来养身体。”

一听玉晴雪和玉流朱已经走人,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化,是黯然,也是伤感。

半晌,叹了一口气,“这都是我造的孽。”

玉晴雪是她所出,当年之事是她一片爱女之心,从而妥协参与其中,若说这孽是她所造,也是事实。

骨肉血脉相连,可惜对于沈青绿而言,她们之间的亲缘实是太浅,浅而带孽的所谓亲情,并不值得挽回留恋。

“祖母可还记得先前棠儿姐姐说的话?”

“她……”

“她说这一切都是祖母的阴谋,祖母故意编出那样的话来,意图离间我娘和我父亲。她不肯放弃玉家大姑娘的身份,日后定然少不得拿此说事。祖母,我只问你一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谢氏的嘴唇动了动,真与假两个字占据着她心间的两端,忽上忽下。是真还是假,全凭她一句话,一句话可以言明真相,也可以真假颠倒。

沈青绿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定着不动,如同静止不动的潭水,却折射出镜面的光芒,映出她的挣扎和纠结。

她猛地紧紧抓着沈青绿的手,“阿离,祖母的心很乱,祖母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你告诉祖母,祖母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屋子应是鲜少通风,拘着药味与安神香的气味,混在空气中,让人呼吸之间都是那么的不清爽。

一如整个玉府的光景。

有些事被隐瞒得太久,哪怕是一朝说出来都像是假的,反之,有心之人利用,听起来倒有几分真。

沈青绿低垂着眉,慢慢将自己的手抽离,“祖母不应该问我,若是要问,那也应该问十六年前那个被你换掉的孩子。”

“阿离……”

“祖母是觉得我心善,便能一欺再欺不成?”她一脸的苦涩,似哭,也似笑,“我真傻,我怎么能以为祖母会对我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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