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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一点点地变化着,最后冷到不近人情般,对玉之衡说:“阿离心善,不忍你们一家骨肉分离,你以后要好好对他们娘几个,莫要寒了妻儿的心。”

玉之衡连连称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哪里还待得住,看了沈琳琅一眼后,推说自己还要回集贤殿,赶紧告辞离开。

临走之前,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使眼色,玉敬贤立马跟上,玉敬良迟疑一会儿,也不得不随他们走。

而沈长亭,则是被顾如许支走的。

顾如许对着玉晴雪,不仅面冷,还不掩厌恶之色,“你是不是知情,你自己知道,我们也知道。你要记住,我们能容你,完全是看在我家琳琅和阿离的面子上。”

玉晴雪低着头,不回话,也不反驳。

对着她身边的玉流朱,顾如许还是那句,“我以前还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玉流朱看着她和沈琳琅,眼神怨且远。

上辈子她嫁进侯府后,婆母开明,祖婆婆慈爱,她们对她喜爱又满意,逢人就夸她。那时她以为自己生而有福,一辈子都将被人宠着爱着。

谁知她们一朝生变,看她的目光不再温和有爱,而是复杂冰冷,就像此时眼前的人。

明明几日之前还不是这样的,就因为她不是娘亲生的,她们便能舍弃十几年来的感情,视她如陌路,甚至是嫌弃。

她如何好自为之!

“娘……”

沈琳琅忍着不看她,别过脸去。

顾如许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将她们送出去。

等到她们一走,对沈琳琅道:“你呀,可不能心软。”

沈琳琅自是点头,“我知道。”

顾如许示意沈青绿过来,“阿离,你告诉舅母,你为何不让你父亲把你祖母送走?当初若不是她把你和别人换了,你何至于受这些年的苦。”

“父亲是孝子,我不想父亲为难。娘看重父亲,父亲若是为难,娘也会跟着难过,我不他们生间隙。”

“琳琅,你听听,这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处处都为你们着想。不像有些人,哪怕你养她十几年,锦衣玉食如珠如宝,到头来她为了替自己的亲娘打算,连祖母都舍得抛弃,更是不顾你和妹夫的夫妻之情。”

顾如许感慨着,又补了一句,“谁生的像谁,阿离像你一样心善,而那个孩子像她的亲娘,一样的心思不正。”

沈琳琅无言以对,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痛心。

终归是自己当成亲妹妹的小姑子,顾如许也不好说太多戳心窝子话,便换了个话题,转到沈青绿身上来,“阿离才是你亲生的,你以后不能三心二意,该是阿离的东西你万不能给别人。该狠心时就要狠心,切莫自寻烦恼。”

“我省得。”

沈琳琅爱怜地看了沈青绿一眼,“我家阿离是个好孩子。”

这话顾如许很是赞同。

几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后,她送母女俩出门,临分别时还拉着沈青绿的手,意味深长地交待一些话,“舅母相信你,你行事自有自己的道理。你娘是个明白人,就是太过心软,有时候会身不由己。你若有为难之处,尽管来找舅母,舅母给你做主。”

“舅母的话,我都记下了。人心都是肉长,我娘是重情之人,心软也是难免。有些东西也确实不好一弃了之,还是应该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它们变质变坏、腐烂生臭,再彻底清除才是。”

“是个好孩子。”

她十分满意,拍着沈青绿的手背,目光中不掩喜爱欣赏之情。

哪怕是人已走远,她还在原地站着。

沈焜耀过来,问她,“以前也没见你这样,我怎么觉得你对阿离很不一样?”

她以前是看重疼爱玉流朱不假,但其中更多的原因并不是玉流朱本身,而是玉流朱的身份,以及对沈琳琅的爱屋及乌。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她反问。

沈焜耀一想,道:“是不是因为阿离那孩子一朝变好,瞧着像我们沈家人?”

在他看来,沈青绿头一回玩袖箭就表现出来的喜爱和胆大,正合他们沈家的性子。

顾如许摇头,微微一笑,“那孩子,像我!”

*

大玄空寺有一片竹林,竹林之后有处幽静的客院。从布局来看,与勇毅侯府的那处竹林小院异曲同工。

一抹雪色的身影飘然而至,如雪落人间。

正在屋内沏茶的杨贞立马迎出来,“主上回来了。”

慕寒时眉眼清冷,问身后的侍卫,“她到了哪里?”

那侍卫回道:“人已入寺。”

杨贞心里纳闷着,却也没问他们说的人是谁,等到玉流朱的身影出现在竹林边上,他下意识皱起眉来,“那玉姑娘怎知主上的住处?”

上次在侯府还能说得过去,毕竟侯府人多口杂,或是问了下人,或是无意中听来的,因而知道主上所在的院落,倒也不算奇怪。

而此番,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主上,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

“不必。”

慕寒时站在窗户后面,眼见着玉流朱在院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这才吩咐道:“让她进来。”

很快,玉流朱被请进来。

她所有的不安和犹豫,在见到慕寒时的那一刹那,全变成期待与欢喜。私心想着哪怕重来一次,哪怕他们仅有两面之缘,她对于这位前世的九叔而言仍然是最为特别之人。

“慕九叔,我不是有意跟踪您的,我就是怕您误会我,我想着和您解释,不成想就一路跟到了这里。”

“你想解释什么?”

“我先前是真的想替父母分忧,一时没有想太多。我不知道送去善思庵里的人活不了多久,我还以为那是个最为稳妥的好去处。”

善思庵几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古怪。

事实上,她并不止是在顾如许以往的闲聊中知道这个地方,还在她前世的婆母口中听说过。而她那位婆母之所以提起那个地方,正是私下同她的祖婆婆商议,想将她送过去。

她们不仅仅是放弃她,还想要她的命!

幸好老天有眼,让她重活一回。

“我不再是玉家的大姑娘,所有人对我好像一夜之间都存了偏见,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似乎全都是错。我本想着凭心行事,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却不知为何不愿您误会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慕寒时看她时的眼神,分明与看别人不一样,她感受着那专注与温和,却忽略那目光已经穿过她,不知看向什么地方。

她半低着头,面颊微红,似羞似怯,心跳得也快。

一旁的杨贞讶然不已,看了她一眼后,又望向自己的主子。

佛门之地,香烛气无处不在。那雪色神颜的男子如天降神子,似在受着人间的香火供奉,其面容之冷峻从容,仿佛永不会受凡尘俗事的侵扰。

“你若真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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