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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的庄子,后来大姑奶奶出嫁,夫人便将庄子送给大姑奶奶当嫁妆,如今在大姑奶奶的名下。”

两人的对话点醒了沈琳琅,她怒极反笑,英气的脸上再不复往日里的端庄温和,重现以前将军府大姑娘的气势。

“当真是好的很!看来我好心好意的供你们吃喝,给你们银子花,到头来竟然养出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谢氏羞愧欲死,无地自容。

古话说,高嫁女,低娶媳。

而玉家是高娶媳,且还不是一般的高。

他们不过寻常人家,比之将军府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当年她惊闻儿子要娶将军府的姑娘时,直呼太过高攀。

为怕高门儿媳看上不自己这个当婆婆的,而让儿子夹在中间难做,她那时打定主意,半句不提进京之事。

谁知沈琳琅不仅派人去接她,还给足了她脸面,丝毫没有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架子和派头,处处顾及她的感受。

不管是吃住还是用度,一应行事都让人觉得舒服,尤其是在女儿玉晴雪的婚事上,更是面面俱到。从择选人家到相看,再让她挑选,到后来的酒席嫁妆,全部都办得妥妥当当。

那时她就想着,得媳如此,她何德何能?

如果没有换孩子的事……

这个念头一起,她压不住的后悔自责,下意识去看沈青绿,不料正对上沈青绿那双黑漆漆的眼,若无底的深渊,渊底却仿佛是一面镜子,照出人性的百态。

她顿时心惊,“阿离……”

“祖母,她的东西都是我娘给的,应该还回来。”

沈青绿声音不大,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仿佛就像一个旁观者在陈述事实。

饶是如此,却更让谢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晴雪,那些东西原就是你嫂子的,你应该还回去。”

玉晴雪咬着唇,唇上泛着白。

娘真是糊涂啊!

那些都是她的傍身之物,如果还回去,她以后怎么办?

“娘,我嫁人时,那么多人都看着,都知道那庄子铺子是我的东西,若是还回去,别人还当娘家苛待我,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

沈琳琅如今对这个小姑子,再无任何顾忌,抬手又是一个巴掌过去,“什么是你的东西?那是我的东西,我可以送人,也能拿回来!”

从昨晚到现在,谢氏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不停挨耳光。

或许是这些年来沈琳琅给她的错觉,让她都快忘了,自己这个儿媳出身将军府,其父是骠骑大将军,其兄是神武营左将军。

而自己不仅吃的用的全靠儿媳,便是这住着的宅子,也是儿媳的陪嫁。

“晴雪,你快把东西还给你嫂子!”

“娘!”玉晴雪捂着脸,满眼的谴责控诉。

当娘的不护着女儿,还配当娘吗?

谢氏几乎在求她,“晴雪,那些东西本就是你嫂子的,你还回去是天经地义。”

那是她们欠她的!

她恨得咬牙切齿,“我没有说不还……当初苏家出事时,我那婆母应是有些预感,让我们当儿媳妇的都将贵重之物交由她保管,我归家归得急,没顾得上找她要回。这些年我多次去信,她都推三阻四的不还,一时说东西被抄家的那些人顺走,一时又说弄丢了,我也是没有法子。”

当今的法度沈青绿了解不多,下意识看向沈琳琅。

沈琳琅道:“无妨,不管是怎么丢的,找上当年的中人,你跟我去一趟府衙补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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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晴雪显然没想到这一点,神情明显一慌,当然也不怪她。

她自小接触不到这些事,后来嫁入苏家没多久就出事,也没有机会知道契书转让买卖以及补办的流程事宜。

她求救般地看向谢氏,企图用眼神逼迫谢氏帮她。

谢氏痛心又心寒,索性闭上眼睛。

如此一来,倒是让她找到了借口,“嫂子,娘身体还虚着,我实在是走不开身,不如等娘好了,我再陪你去衙门补办,可好?”

沈青绿岂容她推诿,“我可以照顾祖母。”

又对沈琳琅说:“她许久没出门,有可能体力不支半路晕倒,不如找个大夫跟着,以备不时之需。”

“还是阿离想的周到。”沈琳琅再次被提醒,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酸,补充道:“我让人单独备个软辇,免得她到时候走不动道,也好抬着她走。”

母女俩一唱一和时,默契十足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恍惚之间,沈琳琅似是回到在闺中时的岁月,与自己最好的闺友在一起。她们心意相通,往往不必事先说好,行事也能默契十足。 w?a?n?g?址?F?a?布?Y?e?ǐ??????????n???????????????????

好比此时此刻。

年少时的那种意气风发重又回来,她不是端庄明理的文官之妻,不是养儿育女的母亲,而是将军府的大姑娘。

一时之间,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丢了很多东西。

而谢氏和玉晴雪皆是察觉到沈青绿的不对,齐齐看向沈青绿。

“娘,你们快去快回,这里有我。”

沈琳琅无端地信她,却又不敢太放手,让宝葵留下,并低声交待了一番,然后不管玉晴雪如何的惊疑,直接让人将其架走。

人一走,她就对谢氏说,“祖母,我好了。”

虽说已有预感和猜测,但亲耳听到她说出来,仍然让谢氏感受到极大的冲击,那种无比的震惊,以及不知是喜还是忧的复杂矛盾混杂在一起。

“阿离,你过来一些,让祖母好好看看。”

她近到床前,坐在旁边的矮凳上,似是还是之前那个信任依赖人的孩子。

谢氏左看右看,端详着她的脸,“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老天保佑四个字从始作俑者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她半垂着眼皮,对谢氏的激动毫无反应。

谢氏很快意识到不妥当,面上浮现黯然难堪之色。

半晌,对所有人说:“你们都出去,我有话想和阿离单独说。”

宝葵立马回道:“老夫人,夫人走前有交待,奴婢一切行事只听大姑娘的。”

又问沈青绿,“大姑娘,您要奴婢们出去吗?”

沈青绿点点头。

门在闭合的那一刹那,她就抬起眸来。

那么的黑,却仿佛又极淡。

谢氏有些心惊,“阿离,这一切全是祖母的错,你要恨就恨祖母。祖母对不起你,你怎么恨都可以。”

光恨吗?

沈青绿只觉可笑,若真是如此,便宜的是她们,伤的却是自己的身,她傻吗?

“祖母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很平常的语气,明明口中唤着祖母,却像是和陌生人说话。

从她的说话与神情来看,谢氏感知她确实已好,不无可惜是想着若是这孩子早点好,或许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阿离,你恨祖母,祖母都受着,但是你姑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怪她。她心里苦,这些年也不容易,你看在她将东西全还回去,又是你亲姑姑的份上,不要为难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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