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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愕然重叠在一起,一个本该死了,又还活着的人,不是鬼是什么?

她忽然觉得被鬼缠身一般,止不住的冷,还有止不住的抖。而这一次娘没有抱着她安慰,反倒抱着那个鬼。

“娘,我是您养大的,我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您为什么不信我?”

沈琳琅很想信她,但是眼见为实。

一想到玉晴雪做过的事,再想到她是玉晴雪的亲女儿,曾经的信任疼爱一点点地崩塌,再一点点地剥离,却又想把它们捡回来。

“娘,是我自己没站稳,不怪棠儿姐姐。”

“阿离,你别给她脸!”玉敬良恼道:“她就是这样的人,小时候她仗着爹娘疼她,没少冤枉我,她和她那个亲娘一样讨人厌。”

玉敬良的话,让沈琳琅回想起以前的很多事。

那时候她顾念棠儿最小,身子最弱,虽说和二郎相差不到两岁,但二郎打小身子骨壮,十分的皮实,一旦兄妹俩相争,她不由自主偏向女儿。

二郎性子又犟,无论何时都不肯服软,气得她没少动手。尤其是有一次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二郎还不认错,气得她把人扔去祠堂跪了一夜。

后来兄长上门,说二郎根骨不错,既然她无心看顾,何不把孩子送去沈府,正好和几个侄儿一同习武。

她思虑了两天,最终同意。

如今想来,那些对养女的偏爱无异于一支支射出去的箭,多年后反弹回来,且一箭一箭正中心间。

强烈的悔意让她狠下心来,对玉流朱道:“你回去吧。”

曾经有多疼爱,现在就有多痛苦,却还是忍不住叮嘱,“以后也要好好养身体。”

玉流朱哪里还待得下去,含着恨意的泪告辞。

玉敬贤下意识想去送她,被沈琳琅叫住,“大郎,你今日不用去唐夫子那吗?”

身为玉家的长子,玉敬贤打小被玉之衡亲自教导,从开蒙到识字,再大些送去学堂,取得秀才功名后为其寻名师,如今拜在已经致仕,曾经集贤殿前大学士的唐夫子门下。

唐夫子为人严厉,对门下弟子尤甚。

“娘,您对棠儿能不能……”

沈青绿打断他的话,道:“大哥,棠儿姐姐是娘打小养大的,娘不可能不管她,也不可能看着她受苦。但她到底不是娘的女儿,若是管多了,她的亲娘如何作想,你也要体谅娘。”

又道:“你是玉家的长子,爹和娘都对你寄予厚望,我以前听人说你学问好,前程必定无忧。为官者,当自清自省,如果因为一些后宅的流言蜚语而损了名声,岂不是授人以柄,日后立于朝堂之上,难免被人拿来说事。”

他兀地心下一凛,想到唐夫子提过的一件事,说是先帝在位时有位大人府上住着寡居的表妹,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来,被人一张奏折递到先帝面前,将其连降两级贬去京外。

“我……棠儿是妹妹……”

“大郎,你要记住,你的亲妹妹是阿离,而棠儿是你的……表妹。”

表妹二字一出,沈琳琅的心抽了一下。

她忍着难过,催促大儿子去进学,二儿子去上差。

两个儿子一走,她张了张嘴,想对沈青绿说什么,又像是说不出口。

沈青绿心下明了,道:“娘,人非草木,哪能无情。你养了棠儿姐姐这么多年,母女之情岂能说断就断?她经此大变,肯定难以接受,你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去看她,我不会怪你的。”

“阿离……”她没忍住,声音有些哽咽,“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懂事,娘……娘有分寸,再是不放心她,也不会再把她当自己的亲女儿。”

“我相信娘。”

秋露老远就看到她们母女俩,以及母女俩身边跟着的人,隐晦的目光落在夏蝉身上,其中嫉妒最多,还有几分不甘。

她近到前来,带来瑞安居那边的消息。

“夫人,大姑娘,老夫人醒了。”

*

一场火过后,瑞安居里面外大变样。

院中的造景被损坏,假山缺角松石倒塌,碧草七零八落,池水中的那几尾锦鲤也不见踪影。

正屋的门窗都豁敞着,里面一片狼藉。左右厢房未受大影响,尚能住人,唯有外面的墙体上残留着烟火熏过的痕迹。

谢氏搬到了右厢,守在身边的是李嬷嬷和玉晴雪。

两人皆是守了一夜,谁也没有离开,此时一左一右地站在床边,像是对立面。

玉晴雪阴沉着脸,对李嬷嬷说:“你出去,我有话和娘单独说。”

李嬷嬷不动,谢氏也不吭声,仅用一种被伤心的目光看她。

“娘,您不会是在防着我吗?”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为何要防我?”

谢氏寒心着,悲恸地闭上眼睛。“晴雪,娘求你收手,到此为止吧。”

什么叫到此为止?

玉晴雪不是个傻的,这一夜她守在床边,李嬷嬷亦是寸步不离,甚至她一有所动,对方就无比的警惕。

她蓦地瞪大眼睛,“娘,你们不会怀疑火是我放的吧?”

李嬷嬷低下头去,谢氏也没有睁开眼睛,主仆二人的沉默与态度证明了她的猜测,正合了她隐蔽的心思。

“火不是我放的,我怎么可能会害娘?”

她的否认,让谢氏更加心寒。

“火是我自己放的,这事你以后都不要再提。”谢氏缓缓睁开眼睛,像是眼皮子有千斤重,那么的艰难,眼底满是失望。

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小时候敢烧自己兄长的衣物,长大后竟然连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思及此,她剧烈咳嗽起来。

李嬷嬷连忙给她倒水,喂她喝下之后帮她顺气,“老夫人,事已至此,您也别着急上火,身子要紧。”

“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用得着保重,早死……”

死字还没说完,帘子被人掀开。

她看着进来的母女俩,似是有些不太对,分明是完全迥异的长相,眼下瞧来那眉宇之间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

沈琳琅却不看她,而是恨极地盯着玉晴雪。

“我再问你一遍,当年的事你真的不知情吗?”

玉晴雪自是否认,“嫂子,我是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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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这一掌下去,沈琳琅几乎用了全力。

玉晴雪的脸立马泛起红印子,捂着脸,“嫂子,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你为何对我随意打骂?”

“我要见杜鹃!”

玉晴雪闻言,心头一跳,给秦妈妈使眼色。

秦妈妈赶紧回道:“舅夫人,杜鹃落了水,又受了杖,送到庄子的当天晚上就没了。”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她们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死无对证。

“谁的庄子?”

从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沈青绿终于出声,问的却是俞嬷嬷。

俞嬷嬷心下一动,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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