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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让地上那二人都起来,然后叫所有人都出去。
在屋里洗掉身上血迹后,妊婋换上自己的衣服,拎着水桶走出屋时,正见千山远站在院里。
千山远是早些时候跟着出城查看周边田土的队伍混进城的,府衙的情况她也清楚,此刻她已请那几个丫鬟回房休息去了,见妊婋出来,她笑着走上来说城中各处已稳,大家也陆续准备到府衙里洗澡更衣吃些东西,她正准备再去城头巡视一圈。
妊婋点点头,走出来把水倒了,说要跟千山远一起去城头瞧瞧。
二人刚走出府衙,就见花豹子和厉媗等人热热闹闹地来了,都是浑身血污正待要洗。
妊婋和千山远在门口跟众人说了两句话,随即出府衙往西城门走来。
夜色投向大地。
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二人一路上说着平州几度易主的事,走上了西边的城头,妊婋叹道:“各方人马夺城掌权,只为自家做人上人,可是没有谁家能永远高高在上,城池如此,朝廷亦如此。”
千山远笑道:“古往今来都是成王败寇,若不如此,谁肯蹈锋饮血地拼命。”
妊婋摇摇头:“我不是男人,看同类在我脚下卑躬屈膝,不能使我感到快慰。”
千山远看向她:“那若有一天,天下不再是男人的天下,你会想要什么?”
“我想要……”妊婋觑起眼睛看向悬挂在空中的玉轮,想到府衙里的丫鬟,又回想起自己过去流浪行乞所经历的种种,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笃定,带着发愿一般的郑重。
“我要这世间女子,再无人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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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唯我独尊(FALSE)
全体起立(RUE)
第51章 衣冠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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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婋和千山远在平州城头上转了一圈,各处都已有人在轮流值守。
她们从西城头,一直走到南城头上,远远眺望到府衙周边坊间有些微暗烛火闪烁,此刻城中只有府衙和这几个坊还算有些人气,其余地方则皆是漆黑一片。
这次进城的起义军众人,把紧邻府衙东侧的两个坊收拾出来,分了屋子进去轮流休息,而府衙西侧有三座坊,也正亮着些微光。
千山远指着府衙西边那三座坊,说里面安置的正是她先前信中说的三千余个女子,镇北将军离城时,给坊内留了粮食和照管婆子,随后便把坊门锁上了,不让城防兵擅入。
她们今日进城杀完城防兵后,一直在忙着清扫尸体收拾屋子,也没去看那几座坊。
这日城中杀戮声音不小,那里面的人应该也都听到了,只是天色已晚,她们合计明日再去开坊门查看情况。
她二人在城头上转了一圈下来,仍旧回到府衙,花豹子和厉媗等众已都洗过澡了,正围坐在府衙正堂屋的大敞厅中,吃着点心谈笑。
见妊婋和千山远一起回来,花豹子朝她们招了招手,跟身旁的杜婼往两边挪出了位置,让她们过来坐。
大家正在这里说城中各处的情况,城防兵的尸首目前都堆放到校场去了,今日大家都累了,遂只留人轮班看守,等明日歇过乏来再开始焚烧。
城中的粮仓也没来得及清点,还得把这府衙上下好好翻一翻,找些文书册籍出来,再对着城中各坊一一核对清楚,这里面事情也多,都待明日分了人手,大家自去忙碌。
众人吃完东西,在这边抽了守夜的顺序,为了避免城中尚有漏网藏匿的城防兵行刺,大家也没有各自选屋子去睡,而是从后院几间房里抱了许多席子和软垫褥子过来,她们拿着这些东西在府衙正堂屋和里外敞厅打起了地铺,就这样横七竖八地枕着各自的兵器,随意睡了一夜。
第二日清早,阳光将窗棂的纹样轻轻印在了妊婋脸上,她被这片光晃醒,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有人已经醒了,有人还在睡着。
妊婋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在她旁边的穆婛也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二人起身来到外面井边简单洗漱毕,正往前院走去,忽听那边传来一阵吵嚷,是厉媗的声音。
她们赶忙快走了两步,来到前院时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了。
只见厉媗正揪着个方士模样的人,旁边站着花豹子和千山远以及杜婼等人,院里还有两个府衙里的丫鬟,所有人都看着那方士。
妊婋和穆婛走到杜婼身边,问她出什么事了,杜婼说道:“早上抓着个漏网的屪子,差点翻墙跑了,得亏俺姐力气大,一把就给拽下来了。”
“我不是屪子!我不是屪子!”那方士趴在地上大喊,一边使劲扯自己下巴上的胡子,果然撕下来一整片假毛。
花豹子拿过去翻来覆去看完那胡子,又看那方士下巴上一片胶被扯掉的红晕,说:“确实是假的。”
厉媗也接过来皱眉看了看,仍旧没甚好气:“胡子是假的又如何,说不定是个阉人。”
这时千山远扶了那方士一把,那方士赶忙借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千山远作揖道谢,随后又掸掸自己的袍摆。
妊婋上下打量那方士,此人身量不低,体型精瘦,站在那里眼珠乱转,看上去有几分刁滑。
千山远问站在一旁的丫鬟:“你们认得这个人吗?”
其中有个丫鬟点点头,小声说道:“这位半仙是他们的座上宾。”
“谁的座上宾?”花豹子问。
“鸡毛贼在时,是鸡毛贼的座上宾,镇北将军来了,又是镇北将军的座上宾。”
厉媗一把揪住那方士的衣领:“混得这么开,还说自己不是屪子?”
那方士被她猛然一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忙拿手拍着她的胳膊挣扎,千山远见状将厉媗的手拉开,又问那方士:“不知这位半仙如何称呼?”
那方士抚着自己的胸口稍稍缓了缓,气还没喘匀,有些虚弱地拱手说道:“小人姓苟,一丝……不挂的狗。”
院中围观的人原本还在边上窃窃私语,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住了口,一起往方士这边看过来,厉媗眨眨眼:“一丝……啥?”
“啊。”那方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瓢了,紧忙找补,“一丝不苟,是一丝不苟!”
院中众人低低笑了几声,那方士也嘿嘿一笑:“口误口误,让大家见笑。”
这时站在千山远旁边的丫鬟也点头说道:“这位都让别人称呼‘苟半仙’。”
千山远看向苟半仙,笑问:“不知这位苟半仙,是如何成为镇北将军座上宾的?”
苟半仙从腰间抽出一只烟袋锅子,撇撇嘴说道:“我说镇北将军面相贵不可言,有帝王骨骼。”
厉媗抱胸轻蔑地笑了一声:“那你看相可是不太准。”
“我诓他的。”苟半仙又从荷包里捏